第二十七章：十指连心7

    宁雪落立刻弹指一击，栓子的颈部血管被圆形石子敲中，造成晕厥。场中“啪”一声轻响，栓子狠辣的眼神突然变得空空荡荡。他整个人向后仰过去，沉重地摔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封泉僵硬地站着，双臂仍然伸展，看向自己的手。

    修长的指间夹着数十片碎砖，它们薄而锐利，闪烁青黑色的冷光，错落有致，嵌入了每一个关节的狭窄缝隙。

    碎砖斩断了筋，硌开了骨，阻挡血液喷涌而出。手指仅仅被前后的皮肤连接，随时彻底断裂。

    封泉的额头覆盖上一层冷汗，皮肤湿涔涔地绷起，脸颊发红，下颌因为紧咬牙关而轻微抖动。

    他缓缓放下胳膊，看向施帮主：“……是本座输了。焚檀教会践行诺言，把赠给噬牙帮。阿甲，去。”

    黑衣属下双手平托羊皮卷，快步穿过噬牙帮众弟子，走到施帮主面前，低头呈上。

    在封泉震断金砖狮爪的那刻，施帮主的脸也紧紧绷起来，瞪着眼睛打量封泉，疤痕更显凶恶。

    施帮主单手提起羊皮卷，抖开，目光如炬，扫了过去。他看见“广撒开扇，掩形隐躯，滑步静至”的口诀，便合上秘籍。

    施帮主把羊皮卷交给站在身后的师爷，对师爷低声说了几个字。师爷离开以后，施帮主站起身，表情莫测，一步步走出噬牙帮的范围，站定在封泉面前。

    “封教主，你还打得动吗？”

    宁雪落瞪大眼睛，噬牙帮难道要趁封泉受伤之机，用刚刚取得的阵法攻打焚檀教？施帮主竟是这样的人？

    如果封泉再次摆出狮爪功的手型，强行弯曲关节，只怕会露出森森白骨。

    宁雪落想要阻止封泉逞强，但他身份中立，不能出声。他已经与封泉联合，促成了比武，此时再说话，是完全不把噬牙帮放在眼里。

    封泉的胸膛不规律地起伏，口中隐约有疼痛的吸气声。

    “我教教徒尚且能凭一双肉掌比武，本座自然……仍可以对敌。”

    施帮主突然抬手制止封泉的动作，眯起眼睛，声音愉悦：“狮爪功以手为刃，我的徒弟每日都要和岩石、铜缸对练，断骨削筋根本是常事。封教主，这点痛就受不了，可不行啊。”

    封泉的脸上显出一丝疑惑，接着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逐渐高深莫测：“我练狮爪功不过两年，招式掌握得不熟，并不奇怪。”

    “你没能习得狮爪功的精髓，才会惨败于旁门左道的手下。”施帮主的嗓音有了调侃。

    宁雪落盯着两人，思索片刻，眸光骤然发亮，低声道：“好。”

    封泉眉眼严肃，像是在做重大抉择：“……只因这些年全靠自行领悟。”

    “老夫乐意指点一二。”

    焚檀教的教众顿时喧哗一片，愤怒地叫骂声此起彼伏，噬牙帮算什么东西，也敢指点我们教主？

    噬牙帮众弟子表情难看，面面相觑。

    施帮主表情闲适，封泉则慢慢抬起受伤的双手，一寸寸抱起拳头：“……那今后，就请施帮主多加指点。”

    施帮主畅快地哈哈大笑，至于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度，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以性命维护徒弟的掌门人，老夫最为欣赏。赵狩，封教主是噬牙帮的外家弟子，便算是你的师兄，届时焚檀教举办武林大会，你去帮忙打扫会场也罢。”

    赵狩意外得到指令，靠近蝮蛇般两步一顿，艰难困苦地扶上封泉的胳膊：“师兄受伤了……不必行礼。”

    师爷回到宁雪落身边，一名噬牙帮大夫挎着木箱走入场中，托起封泉的手腕，迅速把他的指间碎砖拔除，用银针固定断开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