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白衣和电扇、和红酒、和心跳

    因为我的假期太短，最终我们并没如斐璚想的那样去海外旅游，而是开车去了附近的温泉小镇住个两天一夜，为此在出发前夜他还和我闹了会儿别扭，先是不吃饭，后是洗澡把我关在门外。最后是我抱着他又亲又舔的哄了好久，这场闹剧才以我签下又一条不平等夜间条约落幕。

    周六一早斐璚不情不愿地哼哼着不肯起床，我只好把他裹在被子里抱到客厅地上，他嫌地板太硬，只好爬起来瞪了我一眼进去换衣服。只是他刚醒，和平时清冷的样子不同，眼角红红的，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印子，那一眼湿漉漉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像在撒娇，瞪得我不但不怕，反而是春心荡漾。

    等我俩准备好，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我怕堵车便让斐璚在车上吃。我开车，他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三明治。

    “你要吃点吗？”斐璚问我，声音还黏黏的，带着倦意。

    我其实吃过了，但还是把脑袋伸过去张大嘴，他就把自己咬过的三明治放到我嘴边让我啃一口，有点凉了，但就是比我的那份好吃。

    看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开心，坐在斐璚腿上的圆圆急得呜呜直叫。

    “你、少给它点儿。”我嘴里嚼着三明治，口齿不清道。

    斐璚嗯了声，撕了点面包喂给圆圆，小朋友就摇着尾巴也不品尝一下就吞了下去。

    吃完了三明治，斐璚把座椅放下去了点，调整了下座位，他已经很久没坐过我的这辆小破车了，调整了半天都没把座位弄到舒服的位置，但也什么都没说。

    我觉得有点委屈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抢先道：“贷款付清了？”

    “啊？哦，对，上个月刚清了。”我想起来我之前好像因为还清了车的贷款，给他提过一嘴不用再当月光族了，没想到他猜出来了。

    “以后就开这辆车送我去剧组吧。”斐璚挠了挠我的下巴。

    我心情一下子特别好，但还是下意识矫情了句：“你会不会坐不惯，这车也上不了台面……”下巴一下子被掐住，斐璚眯着眼看我：“是我的小狗攒钱买的。”

    我毫不怀疑他再说这些让我晕晕乎乎的话，这辆刚还清贷款的桑塔纳就会因为车祸报废，于是嘟囔着：“开车，开车。”就从他手心里挣扎出来了，好在他似乎没打算惩罚我躲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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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的是个靠海的小城市，虽然已经快要入夏，但因为临海，整体还是有点冷。海风被一片片树林挡住，吹不到度假村里，但穿过茂密的树林，便可以看到壮阔的海峡，由一堆堆黑灰色的礁石堆起，海浪冲刷在上面击打成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安顿下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想在出去逛街前先去吃点什么垫垫肚子，转头就看见斐璚背着光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了件白色大码的衬衫裙。衣摆改过他的大腿根，露出两条纤长的腿，没有收腰的版型却显得他整个人更削瘦苍白，勾引着我的保护欲。

    敞开两颗扣子的衣领间露出斐璚白皙的皮肤，我一直知道斐璚的皮肤很白，但这一刻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天使，浑身都散发着圣光。

    斐璚发觉我在看他，走向我，揩了揩我的嘴角。我下意识摸了摸嘴边，没留口水。

    “嗤。”斐璚看我手忙脚乱，估计还闹了个大红脸的样子，笑了声，“这么喜欢？”

    “喜欢。”我痴迷地点点头，这才发现他脖子上还有一根银色的锁骨链。斐璚揲起上面的银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清正面是我熟悉的“璚”字，背面则是一个不太熟悉的花纹。他没让我仔细看，便退到落地窗前转了个圈，单手叉腰问我：“认出来了吗？”

    “认出来？”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捂着鼻子怕流鼻血，想了好一会儿才大叫一声，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那、那是我之前偷偷买的连衣裙！我买来妄想有一天斐璚能穿给我看的白色连衣裙！只不过那是一条收腰的裙子，而斐璚没有系腰带，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不是，你、你听我解释……”

    “嗯？”他向我靠近，把我逼退到床边。

    “就是，那个……”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灵光一现，“对，我其实是想自己穿……”

    “这可不是你的尺码哦。”斐璚轻笑一声，拍拍我的脸颊，并不重，却带了点调笑的意思，“想好了再说。”

    我其实知道他愿意换上，就是没在生我的气。我深吸一口气，坦白道：“……就是太好看了，我想看斐斐穿。”

    “嗯，真乖。”他奖励了我一个吻，沐浴露的清香萦绕在我头顶，我盯着他在我面前晃悠的那两条大白腿，觉得在这样下去我的小兄弟就要争气了。

    “阿鸢……”斐璚压低了嗓子，两手捏着衣摆，微微向上撩起。我看到他歪过头，发丝扫过面颊，两只柳叶眼笑得弯起像一个摄人魂魄的妖精，“想知道我下面穿没穿吗？”

    我顿时感觉浑身火烧火燎的，口干舌燥的，可我还没开口，小兄弟也没来得及争气，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一长串。

    好端端的气氛，被我这样一弄，全都没了。

    斐璚无奈地捏了把我的脸：“好了，先去吃饭。”

    我沮丧地爬起来，发现他似乎打算这样陪我去逛街，顿时又精神了起来。只是我担心他叫人看了去，也怕他冷，很鸡贼地给他套了件我自己的外套。外套有点大，罩住他半只手，露出几截葱白的指尖，刚好够我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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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在酒店附近的餐馆解决了一下就去附近的温泉街逛街了。一路上回头率颇高，都在看斐璚和我这对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更别说我们还牵了一只狗。

    好吧，夸张了。虽然不像斐璚那么张扬艳丽、雌雄莫辨，我也是有点小帅的，至少斐璚看了那么久都没腻我呢。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有点得意，抓着斐璚的手也用了点力。

    “怎么了？”斐璚看向我。他戴了副墨镜，长发披在肩膀上，看上去真就像个高个子点的美女。

    “没什么，”我摇摇头，“就是觉得开心。”

    斐璚没再说什么，只是抿唇在我脸上碰了一下，贴在我耳边说：“一会儿让你更开心。”

    我脸上一热，愣愣点了头，就被他拉进了一家特产店。我浑浑噩噩地买了一些点心和装饰打算回去送人，其实心早就飘到斐璚露出的皮肤上，还有他微启的唇舌间。

    可是直到回酒店，斐璚都没对我做什么，也没给我机会对他做些什么。我只好抱着昏昏欲睡的圆圆悄悄发牢骚，只是圆圆兴奋了一天，也没听进去几句就倒在榻榻米上打呼噜了。

    就在我以为斐璚忘记了他约定给我的事情时，突然被揪住后领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

    我心跳加速：“斐……”

    “嘘，跟我来。”斐璚抓着我的手，拉开落地窗带我来到昏暗的阳台上。

    我们在一楼，隔着一面玻璃墙就是温泉和一层竹子，再过去就是繁华的温泉街。而我被斐璚压在玻璃窗上，被他掐着腰接吻。室内温泉的热气熏得我脸热，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浑身都滑滑的。

    斐璚亲吻着我的脖子，和我对换了位置，靠在扶手上，一条腿勾在我腰上，对我眨着湿润的眼睛：“今天你可以摸我。”

    斐璚的神色看上去有点怪怪的，但他的话就像点燃了我身体里的烟花，炸得我几乎眼冒金星，无暇思考。我猴急地就把手伸到他裙摆下，顺着向上摸他细腻得像是上等丝绸的皮肤。

    “嗯……”摸到腰时，斐璚难耐地仰起头，咬着嘴唇小声呻吟。

    我立马就忍不住去咬他的嘴唇，向他诉说：“斐斐，斐斐我爱你……”

    “嗯，我……”斐璚只说了一个字就没继续了，他低下头掀起裙摆，如他所说，下面没有穿裤子，两条又软又白的大腿并拢在一起，被室内的热气蒸腾得泛红，就像汁水饱满的桃子般的色泽。他在我耳边蛊惑我，“想要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算他之后要收割我的灵魂，我都会欣然同意。我滚在他身下，刚张开嘴就被他点住额头：“今天不用。”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斐璚一只脚踩在我膝盖上，“你可以摸我的腿。”

    我如果真的是狗，这会儿大概已经尾巴都翘上天了。我欣喜若狂地捧着他的脚，将自己蹭上去，前端已经湿润不已，蹭在他脚心时我舒爽地喟叹了一声。我拢着斐璚有些颤抖的脚踝一点点磨蹭向上，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我看着斐璚微红的脸，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扑朔。我将他的大腿并拢，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可以吗？”

    斐璚过了好久才缓缓低头，这一刻他看上去脆弱极了，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把自己献给心爱的人。这种想象让我迫不及待地挤入他两条腿间。

    “……啊。”斐璚轻叫一声，激起了我体内那一丁点儿施暴欲。在心里对他道歉一声后，我嘴里喊着“我爱你”，在他腿间动了起来。

    斐璚的腿被我抱在怀里，我忍不住去亲吻它们，那些红色的痕迹就像雪地上落下的一片梅花，散发着清香。

    他的腿被我弄得又红又湿，我忍不住射在那上面。我喘着粗气去亲吻斐璚，才发现他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

    我心下一慌，赶忙替去亲吻他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斐斐？”

    “钟声……是酒……两千六百三十一，两千六百……”斐璚在我怀里挣扎起来，抱着头，捂住耳朵嚷嚷着胡话，“放开我！我……”

    挣扎中他抓伤了我的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子，可我来不及疼，把他的手扯开，对他大喊：“斐璚！看我，睁开眼睛看我！”

    斐璚睁开眼睛，满眼的迷茫和恐慌：“阿鸢，阿鸢……我数不清了，电扇是三千二百八十四次，红酒是七百零二次，我的心跳是一千三百九十八次。我数不清了，怎么办，怎么办？”说到后面他语速太快，我根本来不及消化他说了什么，他就开始尖叫着又挣扎起来。

    我的身上被他又抓、咬出好多血印子，我爆喝一声，趁着斐璚分神把他塞进怀里，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贴在我胸口：“别数了，没事的，数不清就别数了，听得到我的心跳吗？可以告诉我它跳了几下吗？”

    我感觉胸前湿热一片，然后听到斐璚颤抖的声音：“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他冰凉的手环在我腰间，渐渐收紧。我一下下地顺着他的背：“斐斐，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你过去……有些什么，但是我会陪你走下去的，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最近我有些患得患失，可是看到斐璚这般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我也并不开心。我突然想到斐璚白天说的“让我更开心的事”，顿时感觉喉咙里卡了一团滚烫的刺球，眼眶酸胀。

    我抱紧了斐璚此刻格外单薄的身体，亲吻他的发旋：“谢谢，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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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璚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蛞蝓落在他脚上，顺着他的腿向上爬，有力的大手抓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电扇转了起来，红酒又被打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

    可这次他被叫醒，他被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个人告诉他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