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做吗
这个澡拖拖拉拉地冲了很久，等到浴室的水哗声结束，两位BOSS成功地再一次迟了到。 穿衣服的时候路柏桓老往身边晃，邵寻边扣扣子边好笑地扫了他一眼，“干什么，还没下去？” 路柏桓没答话，见他穿好衣服，手里拎了条领带凑过去，“我帮你？” 邵寻瞧了眼路柏桓手里那条明显是从他自己衣柜里取出来的领带，笑了笑，没答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路柏桓见他从抽屉里拿出领带，正想抬起的手顿了顿。 他停了两秒，打算把手中的那条搁回去，然而转身还没转完，邵寻就扳住了他的肩，同时将手中的领带套到他的衣领下，声音带笑：“那么急干什么。” 等到他们互相打好领带，又过去了好几分钟，出衣帽间时邵寻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 公司成立以来他从没迟到过，这阵子居然连着两次，还正好整整一周……啧。 － 车缓缓停在宸越楼下。 开车门前邵寻看了路柏桓一眼，“走了？” “嗯。” 路柏桓指尖动了动，侧身屈肘支在中间的扶手上，看着他问：“下班我来接你？” 邵寻笑笑，“今天我去温特利尔酒庄那边，你自己先回吧。” “很晚么？”路柏桓顿了顿问，“到几点？” “还不知道，所以让你先回，别等我了。” “哦。” 见路柏桓身体依旧斜斜侧着，邵寻便也侧身靠了过去，抬手抚上他的后颈。 正想说话，路柏桓的吻就覆了上来。 嘴唇被含住轻轻吻着，却毫无情色意味，以致于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下，显得既亲昵，又好似有几分温情。 车内静了一会儿，路柏桓离开他的唇，看着他说：“那你早点回来。” 邵寻看着他脸上似是有几分专注的表情，不自觉笑了笑，搭在他后颈上的手掌轻轻捏了捏，答了声：“嗯。” 玻璃感应门缓缓开合。 电梯外的向上按钮亮起，楼层数字缓缓变小。等待轿厢下来时邵寻不经意朝大门口投去一瞥，却见到那辆熟悉的车仍停在路旁。 没有亮灯，就那么静静地停着，仿佛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似的。 隔着车窗无法看见车内的情形，可莫名的，他就是知道，路柏桓正在看他。 这跟前几天曾有过的一次感觉，有些像。 耳边响起“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 － 今天上午没什么重要日程，例行开了个短会后，邵寻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他端起来，浅浅地抿了一口，踱至桌后那面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前。 天气很好，暖融的阳光洒了一地，站在窗边，这一片街道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和车流尽收入眼。 他看着，目光下意识落到了这幢楼大门外的位置。 一辆陌生的车正停在那儿，车上下来一个人，看动作像是弯腰和车内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车便起步开走了。 邵寻又抿了一口咖啡，收回目光。 坐上座椅后，他刚翻开电脑上盖，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某个刚分别不久的微信好友。 －[图片] －东西我买好了 路柏桓发来的是一张随手拍摄的照片。屏幕中，一管还没有拆开包装的润滑剂正被握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看外包装，还是某个进口牌子的同性专用款。 邵寻不由得笑了一下。 这个时间，路柏桓不是应该刚到公司没多久吗？ 宇亚大楼他去过几回，所处地段繁华，印象里那附近好像没有成人用品店吧。 而且，大白天的…… 他几乎都能想象出这少爷绕了几圈后掏手机搜索地图的样子。 真的，路柏桓怎么这么……可爱啊。 邵寻回过去一个“嗯”，然后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转而去输电脑开机密码。 他打开邮箱看了会儿下属发过来的报告，回了几封邮件，那个被他冷落了一阵的手机忽然又嗡了一声。 还是路柏桓。 邵寻不疾不徐地回完手上这封邮件，点击发送后，拿起手机划开锁屏。 然而才刚调出聊天界面，路柏桓发来的那张图就迅速消失，同时屏幕上滚动出一条提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邵寻：“……” 刚才那一眼他只来得及瞄到那是一幅手绘，画上是两具交叠在一起的人体，大致是对坐的姿势。 ……路柏桓上班的时候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既然消息撤回了，那么他便给面子地配合当做没看到。邵寻正要摁下锁屏，一条新消息跳了进来。 【你去酒庄了吗】 邵寻看完，正打算回复，不料这条消息又在他眼前被撤回了。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路柏桓这是干什么啊？撤着好玩？ 接着，另一条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 【中午你有空吗】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邵寻瞥了眼时间，又看着这条消息笑了一下。 怎么像个傻瓜一样。 想找他吃饭就直说啊。 他本想调笑句“怎么？你这么急？”，可指尖在发送键上停了一会儿，还是把这句话删除了，然后打字： “中午时间挺紧的，等会就得去酒庄了。” 回完后，他点了点路柏桓的头像，切到他的资料页，笑了笑，给他改了一个备注。 另一边，路柏桓捧着手机收到了邵寻回过来的消息。 说不失望是假的。 其实他下午也要忙，但还是忍不住想挤出点时间来去找邵寻，即便他们才刚分开没多久。 好想早点见到他啊。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是来送文件的徐特助，路柏桓放下手机，把注意力转回到工作上。 － 入夜。 忙了一下午，晚间应酬时，邵寻才又收到路柏桓的消息。 －我到家了 －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是上洗手间时看的手机，这时离收到消息已经有一会了。他回过去一句“还在喝”，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 －你少喝点 －别又醉了 邵寻有些无奈。 啧，醉得多的人到底是谁啊？他也就醉过那么两回，还都被路柏桓给撞上了。 此时洗手间内略微摇晃地走进来另一个人。来人显然已有几分醉态，见着他，有些兴奋地道：“邵总，想不到你也躲在这啊。” 邵寻于是收起手机笑着和来人打了个招呼，稍用一番功夫摆脱了纠缠，重新回到席上。 他还挺想跟路柏桓吐槽：这种酒量才应该少喝点好吗。 商业应酬总是不怎么令人愉悦，结束后，邵寻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酒庄旁边就是当年婚礼举行的温特利尔庄园酒店，两者建在同一块地皮上，酒庄这边的草坪连绵，一直延伸到另一边。邵寻远远扫了眼那片黑暗中的建筑群，走到路旁，掏出手机准备打车。 屏幕亮起，他这才发现二十分钟前路柏桓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你好了吗？】 他一边笑着想路柏桓怎么跟个望眼欲穿的小媳妇似的，一边回了这人一句“结束了”。 没过两秒，路柏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筒里，路柏桓问他：“你在哪儿？” 来电响起时邵寻心里就隐隐有了些预感，他看向被遮蔽了视线的停车场方向缓缓说：“出来了，在路边，前门这里。” “等我一下。” 电话没挂断，另一头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有一种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大概是晚风在吹拂着树叶。不一会儿，邵寻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自树影中驶出，缓缓停在他的面前。 他慢慢放下手机，看着降下的车窗笑了笑。 路柏桓换了身衣服，头发似乎也重新打理了一下，关上车门，还能闻到有一种淡而清新的木质香调从他身上弥散开来。 路柏桓从不用香水这玩意，至少邵寻从来没闻到过。 此刻这道淡香和沐浴后的柠檬气味混杂在车厢里，像是在隐示着某种心照不宣。 － “嘀”的一声，大门打开，又重重合上。 他们拥在一起抵上墙，继续着刚才电梯里那个饱含湿意的吻。 谁都没有去开灯。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感，尤其因着紧贴在一起的状态，身体的每一丝变化都能被对方察觉。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不已。 片刻后，路柏桓开口叫道：“邵寻。” 邵寻轻轻喘着气回他：“嗯。” 一片黑暗里，路柏桓找着喉结的位置吻过去，手上却停下了解皮带的动作，低声问：“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