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顺毛（中）

    片刻后，二楼某间远离人群的洗手间内。

    哗哗的声音正响着。

    洗手台前，路柏桓有些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不断在他手上冲刷的水流。洗完，他关掉水龙头，正想转身到墙边烘干手，却在抬眼间从身前的镜子里瞥见了一个万分熟悉的人。

    心忽然极快地跳了两下，好像要飞出去似的。

    他顿了顿，缓下来后，视若无睹地走到烘手机旁，一言不发。

    邵寻看着他的动作，两秒后抬手关上了洗手间的大门，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还生气？”

    路柏桓没理他，默不作声地烘完手就想转身离开，然而邵寻却快他一步，拦在了他身前。

    偌大安静的空间内没有第三人，此时无需再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而再被无视，邵寻脸上的温度徐徐淡了下去，“哑巴了？”

    路柏桓也冷脸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开口：“你听不懂人话了？我已经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邵寻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却没有丝毫笑意到达眼底。他慢条斯理地道：“这还真没法懂。不打算解释一下么，路总？”

    空气渐渐凝固。

    半晌，路柏桓脚步动了动，边错开身边道：“让开，别挡……”

    话没说完，肩关节处就猛然蹿起一阵疼痛。怔愣间，他只意识到肩膀好像正被人用力拉扯。

    眼前景物也一阵剧烈的晃动，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回过神时，就已被人从身后压着抵上了冰冷的瓷壁。

    路柏桓懵了一瞬，下意识想要挣开，却被摁住肩肘、更紧更用力地压在了墙上。

    “操！”

    明白发生了什么后的路柏桓又惊又恼：“邵寻你他妈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身后响起一声带着嘲意的轻笑，连带着落在耳后的气息也搀上了一丝凉意。

    “我没记错的话，说要做固炮的和翻脸不认账的都是你吧？嗯？你想干什么啊路总？”

    听着邵寻的话，路柏桓心脏像是被抓紧。过了好几秒，他才费力地从几乎绷住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

    “行。”又是一声轻笑响起，“但你冲我这通火发得莫名其妙的，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路柏桓又挣了挣胳膊，恼道：“你他妈有病吧？放开！”

    挣扎间，背上某处突然又被按了一下。针刺般的细痛和一阵无力的酥麻感从被按压处蔓延开来，某些身体记忆苏醒，路柏桓身体顿时微微一僵。

    “操……”他咬了咬牙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耳后再度落下来团团令人发痒难受的热气，“想跑，可以，先把账给结一下吧路总。”

    路柏桓顿了顿，不说话了。

    很显然，无需再问，紧紧贴上来的下身已经昭示出了邵寻想“干什么”。

    被压得使不上劲，路柏桓停止了动作，闷闷喘了几口气，冷着声道：“你他妈才是畜生吧。”

    “嗯。”邵寻倒是欣然收下了这句“夸奖”。

    他笑了声，说话仍是不疾不徐地，从容回敬了句：“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