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贪心

    陆崖一觉醒来，果然，裴景行已经出门了。

    他磨磨蹭蹭地起了床，叠好被子，洗漱吃饭，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开始看昨天没有看完的网课。

    还有不到一周就要开学了，他想起满满当当的课表，再加上班级工作，不会再有更多空余时间让自己学英语了——还要考六级啊。

    ……

    五分钟后，他打开微信。

    [LUYA]：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消息，他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回过神想听网课的时候，发现进度条已经不知不觉走过一大截。陆崖用鼠标把进度条拖回去，深深吸了口气，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陆崖暂停网课去看手机，发现只是微博推送的新闻。

    继续看网课。

    手机又亮了一下。

    陆崖想：……反正学不进去，先休息一会儿。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热搜，心不在焉地往下滑动着，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决定认真听课的时候把后台程序都清理掉了。他关掉微博，打开微信，看着置顶的仰止二字忍不住刷新了页面。

    一个红色小点带着数字2跳了出来，陆崖看得眼睛都直了。

    [仰止]：不出意外下午回去。

    [仰止]：你在做什么？

    陆崖没好意思说在学习，他回道：准备看一会儿网课。

    [仰止]：好，记得按时吃饭。

    陆崖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忍不住打字发送。

    [LUYA]：老师，挂英语四六级算不算挂科？

    [仰止]：怎么，四级挂了？

    [LUYA]：没有没有！但分不高……

    他现在都记得，考四级的那个周六，他和裴景行约了实践，还叫裴景行来K大吃了碗牛肉面。

    说分不高都有点心虚，几乎是贴着线过的。他从小文科比理科强，奈何父母更重视理科，几年学下来成绩也不差，英语这个两边都不沾的学科倒是一直被忽略。裴景行没怎么管束过他学习方面的事，他知道裴景行忙，可还是偶尔忍不住试探着想要更多。

    [LUYA]：……六级有点虚。

    过了一会儿，裴景行发来一条语音。

    “如果你想查完成绩后一周都没法坐着上课，可以不学。”

    没有杂音，裴景行工作的地方很安静，熟悉的声音被电流阻隔，显得不太真实。

    “先和你说好，两百藤条，一次罚完，你可以试试。”

    陆崖觉得身后发紧，点了个很怂的表情包发出去，又打字回复。

    [LUYA]：我会认真学……

    这回裴景行没回得那么快，隔了几分钟，陆崖都准备把手机放到卧室充电去了，突然又跳出消息，还是语音。

    “看网课前先写张真题卷，我回去看看，尽量先写三年前的。”

    陆崖的心跳都快了。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LUYA]：嗯，我这就去写。

    [仰止]：去吧，别回了。

    陆崖看着裴景行的头像，心里默默数了三秒，然后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关机，拿去裴景行的卧室充电。

    他翻出年代最久远的一套卷子来，按考试的流程先写了作文，又打开网页搜索听力音频。

    时间慢慢流逝，等陆崖写完一套卷子，又自己认真核对了答案，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觉得学习生活终于步入正轨，伸了个懒腰，去卧室拿手机点外卖。

    一下午的时间也是如此，刷了四节网课，大部分时间开着1.25倍速，每看完一节都会复习笔记，总结知识点。直到听见楼下裴景行开门的声音，他才恍然觉得，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多了。

    吃完晚饭后，裴景行看了他写的卷子，耐心把错题都讲了一遍，手上拿着红色的圆珠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陆崖努力听着，心思却大多都在裴景行身上，他觉得裴景行的英语发音真是太好听了，每个音节都那样流畅，停顿也恰到好处。

    “再走神可要罚你了。”裴景行在男孩头顶轻轻敲了一下，“你题不差，很有技巧，但也不能光靠技巧，以后要常背单词。考前背几个作文模板，网课应该会给的。翻译尽量每天都练两句，听力的话，多跟读，会有帮助。”

    陆崖赶忙点头。

    “自己规划时间，我偶尔来抽查进度。”裴景行说。

    “嗯，我会每天都学。”陆崖乖乖答应，他知道裴景行可比他忙多了，肯抽空陪他把一整张卷子仔细过一遍，已经足够说明他对自己的重视。

    “网课也要记得跟上，但可以不看直播，等录屏出来后按自己的情况倍速，拖进度条也更方便。”裴景行说完，把笔放在桌面上，“现在我要去洗澡了。”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

    “那我再整理一下错题。”陆崖把那一沓卷子拿到自己面前，视线还在裴景行的字迹上流连。

    “你学了一天，休息一下吧。”裴景行的手搭在了男孩肩膀上，“过来和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