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怕

    “莉莉！莉莉！！！”

    温暖的灯光猛地闯进她的眼帘，她仍身处自己的房间，睡在床上。

    是梦。

    莉莉惊魂未定，急促地喘着气，漂亮的眼睛瞪得铜铃大，脑袋上都是冷汗。

    “做噩梦了？”顾青辞扶她坐起来，揽着她的肩，大掌在背上轻拍。

    灯光驱散了黑暗，男人的话令她得以重回人世。神经一放松下来，委屈和恐惧便接连袭来。

    莉莉放声大哭，男人在的地方，总会有人听她诉说，包容她的痛苦。

    “爸爸……呜呜……”她埋进男人的胸口，泪湿了瓷白的皮肤。

    男人什么也没问，只是一下一下抚摸着她，重复着“没事了”。没有一丁点不耐烦，仿佛这是他生来的义务。

    “爸爸……”莉莉从男人的怀抱里探出脑袋，泪眼朦胧，“我怕……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别怕，我在呢。”顾青辞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怕的……”莉莉嘟囔，“我想和你一起睡……”

    看着她哀求的目光，顾青辞问：“和陪我一起睡就不怕了吗？”

    莉莉破涕而笑：“嗯，和爸爸一起就不怕了。”

    “小胆小鬼。”顾青辞拧了一下她的鼻尖，“走吧。”

    “嗯！”

    顾青辞打开门，莉莉跟在他身后，紧紧牵着他的手。

    她长大了，不再想从前那样握着顾青辞的小指，但是却能更加亲密地牵着他的手。

    莉莉心里像蜜一样甜。

    因为二人房间就是对门，所以没几步就到了。顾青辞打开门，莉莉侧身钻进去。

    房间光线昏暗，只开着夜灯，想必顾青辞是已经睡下但被她吵醒了。

    “爸爸，对不起。”莉莉歉意地看着他。

    顾青辞笑笑：“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莉莉躺在顾青辞身侧，半边身体紧挨着他，双手也抓着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胸膛。

    男人的掌心粗糙滚烫，她细细摸索着那些老茧，然后阖上眼。

    “爸爸，晚安……”

    “嗯，晚安。”

    顾青辞的手被迫按在女孩的薄薄乳房，一颤，不经意间虚虚一握，乳尖顶入指缝，只感觉其又小又圆。

    他一点点把手抽出，放在胸前，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软绵的触感。他睁着眼，困意渐消。

    ……

    周末，莉莉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上漂亮裙子，卷了个大波浪，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花枝招展地站在家门口等待。

    不一会，一辆银色跑车拉风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长着小雀斑的俏皮脸蛋。

    “哇！美吕，特地为我打扮得吗？”来人不是小云又是谁。

    “对啊，我弄了好久。”莉莉自豪。

    “我好感动～哈哈哈，上车！”

    “诶！”莉莉坐上后座，小云也跟着坐到她身边。

    “开车吧。”

    “是，小姐。”前头的男人是赵家的司机。

    见到好友，小云的话从来不会少。

    “我跟你说啊，昨天我玩的那个游戏更新了，上次那个bug也不知道……”

    莉莉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嗯？”小云戳戳莉莉，“今天怎么啦，不开心？”

    “啊？”莉莉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不起，刚才在发呆……没有不开心。”

    “嗯？”小云满脸写着不信，她晃晃莉莉的手臂，“和我说说呗，我帮你出谋划策！”

    莉莉微笑——这几年来，有小云陪在身边真好。和她一起分享快乐，帮她分担痛苦。可能好朋友就是这样，或许平时不在身边，但你最需要的时候一定会陪着你。

    她们也从曾经的互相有着各自的小秘密到现在的无话不谈。早在之前，莉莉就将王雪娥的事告诉小云。

    在故事结束的那一刻，随着眼前人的话语和眼泪，心上那经年累月的疤痕仿佛被挖去腐肉，痊愈之后便可重获新生。

    钢琴曲悠扬而起，咖啡豆醇厚的香味弥漫在空中，周围的气氛温暖又安静。

    莉莉搅拌着刚加了方糖的咖啡，看拉花被扯乱，反而带来了凌乱的美感：“那个女人……王雪娥死了。”

    小云的金属勺从手上滑落，碰上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

    莉莉继续说：“这是前几天爸爸告诉我的。”

    “那……她是怎么，那个的？”归根到底还是莉莉的生母，小云不好说出那个字。

    “我没问，只知道她死了。”

    小云斟酌一番，说：“莉莉啊，你没必要为这种女人难过，她曾经那样对你，那种程度的家暴现在都可以去立案了。”

    莉莉笑着摇摇头：“我没为她难过，就是感觉挺突然的。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小云叹口气：“正常，我姥爷去世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虽然许多年没见了，但记忆里好端端的一个人，有时候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