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白词就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双手被我那五大三粗的手下反剪到背后,泪水盈满的湿润眼眶里是对自己未来命运的恐惧与不安,明明就怕的要死却硬要装得淡定自若。

    俨然一副豪门少爷的姿态。

    可实际上他只是白家的一个私生子,先前去白家认亲还被羞辱了一番扫地出门。毕竟私生子这三个字对于任何一个豪门来说都是污点。

    原本白家人都不承认他的存在,只不过在白家破产之后他妈妈才想起可以用他来抵债,就随便给他一个白家少爷的噱头。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老大,既然这小子要卖身抵债,不如就让兄弟们每个人都尝尝味。”

    ……

    “对啊对啊!让我们看看他的屁眼是不是和他的脸一样勾人。”

    ……

    旁边的手下猥琐地搓着手,下流的眼神像个鱼钩紧紧的勾在他身上,垂涎的话语更是露骨。

    绝望把他的心狠狠攥紧又拉下不见天日的深渊。

    “不要。”

    他终于慌了神乱了阵脚,不住地对我摇头,淡定的伪装被撕毁,露出恐惧脆弱的内心。无望的泪水也从眼眶滑落。

    我走近他跟前,抚着他的脸,像打量一件完美的商品似的,视线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会努力攒钱还你的!”

    “小少爷,你妈可欠了我五百万呢,你打算怎么还啊?”语气轻佻又不怀好意,我就想看着这小少爷在我面前将自己的傲骨一节节打碎,对着我这个“仇人”垂下头颅,卑微求饶。

    “我可以多打几份工,一定会还清的。”他的单蠢让我觉得好笑,就算他一天打十份工指不定都得还到猴年马月。

    “松开他。”摆脱禁锢的小少爷揉着被抓红的腕子,泪眼朦胧。看着我朝他走进,就立马竖起浑身尖刺警惕地看着我,却是没敢往后挪一步。

    我走到他的背后,手不安分地摸上他的腰,俯身靠近,“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真的会努力还的。”

    白词被我的手惊了一下,猛的塌下身,像只可怜的小兽一样微微颤着。

    可能他的本意是想离我的手远点,但是这动作却变相地使屁股翘起。

    我由着心往那上面一拍,“既然欠了一屁股债,那就用屁股来还。就这么定了。”可能是缺少锻炼的缘故,两瓣臀宛若两大面团般软乎,被我一拍还浪荡地甩着波。

    “把他送到我的别墅去。”

    白词屈辱地呜咽出声,又咬紧下唇。他想要求饶,但是又放不下脸面,而且在他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因为他的示弱就会心软的人。

    被一个人睡总好过被一群人睡吧。他勉强地安慰自己。

    ……

    晚上,白词被送过来,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打湿身上的白衬衫。胸前两朵粉红的茱萸半遮半隐。朦胧的月光和着树影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正好照在他站的那块地方,光与影在他身上错综交杂,竟给他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白词不敢随意乱瞟,眼神紧紧盯着我的方向。

    “是雏吗?”

    一听到这,白词又委屈得眼眶湿润。却还是细声细气地回答“是。”

    “过来躺下。”

    他慢吞吞地挪到床边,步伐沉重得犹如去刑场赴死。

    他就那样乖巧又顺从地躺在那,我翻身而上,开始品尝战利品的美味。

    “放. 松. 点。”我掐着他的腰,一寸寸攻城略地。

    “您慢些…”几缕湿发黏在他的脸颊,半开半阖的水眸中流转着数不尽的温柔。

    “那这样呢?”我“听话”地放缓,慢慢厮磨。

    “再快…快一些。”羞涩的小少爷把脸埋在臂弯里 ,纤细的手指用力握成拳。

    “遵命,我的小少爷。”

    静谧的夜晚平淡无波,小少爷却像是处在海面上的一艘独木舟,经历了整宿的狂风恶浪。

    ……

    清晨

    我醒来的时候白词已经不见人影了。

    洗漱完下楼就看见白词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黑色的系带在他身后被打成蝴蝶结,衬的他的腰肢盈盈一握,纤细若柳。

    衬衫的袖子被他挽到手肘处,两截藕臂上是斑驳的红痕,宛若红梅落雪。

    “怎么不多睡会儿?”

    听见我说话他还吓了一跳,握着锅铲呆呆地转过身,“已经九点了,就想着起来做点东西吃。”边说边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一双清澈的狗狗眼极为局促不安地望着我,好像担心我对他做什么似的。

    “对不起,我不该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擅自做主。”说完粉嫩的薄唇就抿着,眼角也沮丧地耷拉着。

    不知为何,我看着他这幅可怜劲,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他身后长了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是蔫蔫地垂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来回打摆。

    “东西你随便用,除了二楼的书房,其他的地方你也可以随意走动。”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会给他最大的自由,毕竟把人都睡了是吧。

    “真的吗?”惊喜让他的眼睛像星子一样亮,垂眉敛目的温顺模样一扫而空。

    “当然了。”

    ……

    白词每天都活动范围就只有这栋房子,娱乐活动也几乎没有,仅仅是侍弄花草,捣鼓厨艺。

    我以为他会对这种近乎囚禁的生活厌烦或者无法接受,但他意外的接受良好。

    性格绵软,随遇而安,厨艺还出奇的好。

    很是讨人喜欢。

    捉弄他成了我每天的快乐源泉。

    就比如现在……我逼着他坐在我腿上上画画,体内还塞着两个跳蛋,我坏心眼地偷偷握着遥控器把频率调高。

    “唔…”他的双眸噙上水色,眼尾绯红。

    我却坏心眼地装模作样问道,“怎么了?小少爷。”

    “太……太快了。”声音压得很小,宛若情人间的呢喃,暗自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受不住。”说完就不好意思地把头窝在我的锁骨处,柔软的头发蹭了蹭相触的那小块皮肤。呼吸间吐出的热气把我的肌肤烫得潮红,灼热的温度一点点蔓延进我的心里。

    真是太乖了。

    “那你求求我,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求求您。”

    “就只是这样吗?”

    鸦羽般的长睫轻颤,双手撑着我的肩膀微微直起身,舔了一下我的耳垂,又侧过脸,鼻尖贴着我的脸颊摩挲几下,“求求您。”

    啧,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

    日子就这样温馨又稍显平淡的过去,我也逐渐习惯了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习惯了每天早上不重样的热气腾腾的美味早餐,不爱吃早饭的毛病被他治好了。习惯了床边有他相拥而眠,睡眠质量好了许多。

    白词以他自己特有的温和方式,一点点闯进我的生活,逐渐成为我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我觉得他可以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或许可以把债务一笔勾销再找个日子去领证,正式把关系当定下来。

    以后我们还可以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内心的愿望,白词真的怀孕了。

    巨大的惊喜冲昏了我的头脑,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到白词脸上隐隐的郁色。

    略显空旷的房子里添了很多佣人,我怕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不好他,多些人也能照顾周全些。

    白词身形纤瘦,骨架很小,现在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他的心情有些低落,总爱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里,扶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白词看来,这个孩子的降临一下子把几个月来的温馨局面无情撕碎。

    从小到大的经历也跟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

    ……

    就像古早狗血文里写的烂大街俗套剧情,他爸爸和白女士是大学同学,相爱三年,但毕业后却被迫分开,白女士被家里逼着联姻。

    门第家世成了由爱情走向婚姻的必要充分条件。

    但可笑的是两人分手之后,白女士还缠着他爸爸不放,而他也愿意为了所谓的爱情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在他懂事起,“私生子”,“杂种”诸如此类的词语就跟502胶水似的紧紧贴在他身上。

    即使暗地里被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小三。即使白女士每次来他们家里都只是为了和他做爱,而完事之后她立刻起身离开,他却要拖着浑身斑驳的身子收拾满室狼藉。

    他还是着魔般爱着她,犹如提线木偶似的,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所牵动,变得敏感又阴晴不定。

    如果白女士隔了一段时间不联系他,他就陷入自厌的情绪当中,自己躲在房里默默哭泣。

    哭完之后再装出没事人的样子给他做饭,送他去上学。

    爸爸懦弱得被流言蜚语压垮了腰却不敢反驳,但勇敢的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为了他挺直腰杆和别人大声对骂。

    爸爸的世界太小,小到只能容纳下他和白女士两人。所以当白家破产后要让自己认祖归宗时,爸爸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就像无知的稚童,被糖衣炮弹砸中之后也浑然不觉。

    而他虽然知道白家这做法有蹊跷,但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爸爸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让他能真正冠以白姓,作为一个白家人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

    爸爸已经活得很累了,如果这么做可以让爸爸开心一点,那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会往下跳。

    而后来的所有一切却出乎他的意料,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不要像爸爸一样为了一个女人献祭般活着。

    可却慢慢沉溺于点点滴滴细节的温柔里,对于一个童年不幸又自卑缺爱的人来说,春风化雨的温柔是最好的杀手锏。

    他已经逐渐沦陷在爱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但每次跟爸爸通电话时却也爱嘴硬地粉饰一切。

    “我不会爱上她的。”这是他最常和爸爸说的一句话,仿佛多重复几次这话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但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却将平静的生活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真的要把她生下来跟自己一样被人唾骂,自己再像爸爸一样委屈地活着?

    这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不知道。

    生和不生这两个决定在他脑海里不断割据,但却没能分出个胜负。

    ……

    “我们还是分房睡吧,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再搬回一起住。”白词罕见地对我提出要求。

    我答应了,但是却存了心眼在他的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毕竟他的状态真的让我有点担心。

    是夜

    我在电脑上看着监控录像,白词呆滞地坐在床沿,似是忽然间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目光坚定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爸爸。”

    “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我怀了她的孩子。”

    这话说完过后就是冗长的沉默,对方说了什么我没能听清,只不过看白词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5分钟过去,白词扬起一个嘲弄的笑,对着手机说道,“我才不爱她,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神色似有些挣扎,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这个孩子,我不会生下她。”

    他的话给我泼上一把凉水,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摆在床头桌上还没来得及送出手的戒指更是在讽刺我的愚蠢。

    两人本来就是卖身抵债的债务关系,是我非得矫情地认为日久生情。

    多可笑啊。

    ……

    第二天

    一大早他又郁郁寡欢。想到昨晚的事,我拧着眉瞧他,神色冷漠。

    “去医院做引产吧,现在孩子还小,对你的身体伤害也没那么大。债务就一笔勾销,反正这几个月睡了你这么多次,就当给你的嫖资了。”摆脱情爱的束缚后,我又变成了恶劣的样子。

    白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神惊慌,“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玩腻了。你也不用再对着我逢场作戏了。”

    “我……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房子就送给你了,怎么处理随你。”

    我越过他大步往外走去,虽然对着他说了这番伤人的话,但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堵。

    毕竟我是真的想过和他共度余生,连结婚戒指都定制好了。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白词则像只失了牵引的提线木偶,怔愣在原地。

    债务还清了,他自由了,他本应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酸涩呢?

    或许她只是一时气话,晚上她就会回来的。他想。

    白词就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从晨光熹微等到华灯初上,都没能等到想见的那个人。

    心不住地往下坠。

    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我做了晚饭,你不回来吃一点吗?”语气温柔又掺杂着卑微的祈求。

    “不用,我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白词真正意识到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放下了该死的面子苦苦挽回。

    “是我哪里做。不对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我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宝宝还踢了我的肚子,他告诉我他很想妈妈,你不想回来看看他吗?”

    “我也很想你。”电话的那一端,白词说着说着眼睛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然后垂下眼睫,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上了崩溃的哭腔。

    以往这招对我屡试不爽,但是现在却让我格外烦躁。

    “不是你说的逢场作戏吗?不是绝对不会生下我的孩子?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和我演这出深情戏码。生不生也是你的事,都与我无关了,还有,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烦我。”

    “嘟…嘟…嘟”的挂断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响起。

    白词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对着四面墙壁诉说着心底的秘密。

    “原来你都听见了啊。可我不是不爱他,只是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从一生下来就背上各种骂名。”

    “我只是嘴硬,不敢承认爱上你而已。毕竟我们是这么不对等的关系,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玩物吧,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爱上我的样子。”

    手背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早已凉透的糖醋排骨放到他旁边座位的那个碗里。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回来好不好?情人也好,玩物也罢,只要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我会乖乖听话的。”

    “让你随便玩。”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四面墙壁有灵敏的耳朵,是他最好的听众,只可惜却是缄默不言的哑巴,没能给难过的他一点安慰。

    饭菜反复热了几回,却一遍遍凉透,终是没能等来动筷品尝的人。

    他也一口未动。

    麻木地扶着肚子走到房间里,看着两人一起住过的房间,熟悉的陈设,悔恨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蚕食他的心。

    慢慢地自己裹在被子里,瘾君子般嗅着上面的味道。

    仿佛两个人还没分开一样。

    眼神一瞥,无意间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蓝丝绒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枚简单的素戒。

    戒身内圈还刻了B.C,是他的名字缩写。

    而一旁的台历上,下个月8月15号被圈了重点,注明了“领证”两字。

    原来不是不爱他,只是他自己一直装聋作哑。

    只可惜醒悟得太晚。

    破镜已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