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03：袒露过去往事

    03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和宋祁宴的故事。”

    沈和被迎进了门，褚郁给他沏了杯热茶。褚郁自己也端了一杯，在茶雾袅袅中，褚郁颇为平静的跟沈和讲起了他和他的故事。

    “我从小就喜欢宋祁宴。”一句开头就给沈和来了个暴击，那是他没有且错过的时间。

    “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爱慕，只知道一心对他好。”

    “那个时候，他朋友很多，而我只有他一个。当然，我也只跟他一个人玩。”

    沈和在一旁想，若我小时候能认识你我也愿意只跟你一个人玩。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第一个时间就拿给他。哪怕，我自己也很喜欢。”

    “可惜，他好像不是太喜欢。我看到那些东西出现在别的小朋友手里边了……”

    褚郁的声音很淡，他很安静。这份安静，戳的沈和心痛。

    “到了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终于明白我那些心思了。那是龌鹾，肮脏，见不得人的。”

    “我怕让他知道，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会难过。”

    “我想过表白，在愚人节的那天。”

    “现在看来真是幼稚且愚蠢，可惜年纪小做事总是这样一腔热血一无反顾。”

    “我写了份情书，情书上就只有四个字。”

    “玫瑰花语。”

    “当我攥住这份情书紧张又兴奋的去找他，结果听到了他说恶心同性。”

    “瞬间我就冷静下来了，冰水浇头不足那个劲，痛心疾首也又不够。窒息感，比较合适。冷汗嗖嗖的往下掉，前胸后背都湿完了。喉咙间好像梗了一的东西，一个要你命的东西。”

    “那天我浑浑噩噩的走回去，从那之后我将我的心思封了。封的彻彻底底，宋祁宴只是他的发小，同学，朋友，兄弟……什么都可以，唯独恋人不行。”

    “我以为我能一直这样下去，在一旁看着他恋爱结婚。没成想，转折了。”

    沈和在一旁听的牙疼，可能是妒的也可能是咬的。

    “高中，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与他相处，他也没发现什么。他追人情书是我写的，恋爱也是我撮合的，我尽心尽力。”

    “我看着他的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那里边始终没有我。”

    “高三那年，我用他的照片发泄，被他发现了。”

    “他目瞪口呆，我胆战心惊。”

    “他在一阵的寂静下开口问我，要不要试试？”

    “‘你早说喜欢我啊，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好久了’”

    “我被那一句话迷了心窍，这一迷便是十年。”

    “对象是你，我也能迷。”沈和不甘示弱。

    褚郁斜了他一眼，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讲他的十年。

    “他以前是爱我的，我能感觉到。”

    “我们在课桌下边偷偷牵手，晚自习放学等人都走没了，他会按住我亲。”

    “我解不出来题的时候，他会弹我的脑门索吻，然后一点一点再给我捋清楚。”

    “夏天炎热的时候，我趴在课桌上偷懒，他在一旁给我扇着风，顺便帮我把作业笔记全写了。”

    “再等毕业之后我们住在一起，他会时不时的吻我。额头，脸颊，脖子，手指……什么地方都会吻到。”

    “他会给我做饭，虽然很难吃，但他有在学。”

    “我们每年都有蜜月旅行，每天都有惊喜。”

    “所有毕业的糟心问题被这些所冲淡，那时我以为我们是最幸福的那一对。”

    “我买了戒指，他求了婚，我觉得我们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

    “可惜……”

    “可惜，他变了。”沈和接口：“你们越来越有钱，他忙的也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边的诱惑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你还在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每天准时准点的做饭送餐，一个大学老师活脱脱改行成一个厨师。”

    “他会高兴的接下你的饭菜，然后对你说辛苦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连接都没接了。”

    “这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他将你辛辛苦苦的心血嘴对嘴的喂给公司小情人，小情人还要啐上一句不好喝。”

    “褚郁，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褚郁起身将火炉升起，他忽略掉沈和歇斯底里的质问，他继续他的。

    “我很喜欢玫瑰，每年都种的有。”

    沈和知道，因为宋祁宴喜欢玫瑰。

    “我每年都种，我用最适宜的温度最好的肥料，让它的花期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今年不行了，今年太冷了。你看，都下雪了。”

    褚郁按下了自动窗帘开关，窗帘拉开屋内瞬间亮了不少。

    屋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飘落，落在园中那些玫瑰花叶上。

    玫瑰并没有全部凋零，它只是凋零了一部分。可惜，雪来了，那些好好的玫瑰也要不行了。

    “沈和，帮我除一下玫瑰吧。”

    等着它完全凋零，倒不如他自己来。

    他要拔干净，干干净净的明年他要种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