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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鞭抽皇帝

    宋裴亲眼看见他写下降书,盖上帝印,他心觉未免太顺利。

    还以为这个人会抵抗一阵,私底下布置了一切,劫持昏迷不醒的皇帝做人质,用皇帝的信物逼迫禁军首领就范,唯他是从。

    连昊吴那老皇帝面临国破都在垂死挣扎,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才认命,司空释却那么爽快?

    不过,那又如何,他绝不会给这个人任何机会重来。

    他夺过降书,仔细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纰漏,才满意的收起来。

    他转身离开,走到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一辉,“杀。”

    按规矩,签下降书不可杀,但他可没这个顾虑,早前他与华烨早就预订了皇帝和瑞王的人头,其他人可以不杀,唯独这两个人的命,是他跟华烨讨的。

    司空释脸色一变,怒骂,“宋裴,你这善变之人!”

    士兵们迟疑着不肯上前,毕竟那可是瑞王。

    宋裴警告道,“袁将军,别忘了陛下还在我手里。”

    袁将军最终咬牙带兵闯进去。

    他是皇帝的人,自然要以皇帝安全为优。

    宋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屑。

    他知道司空释武功高强,所以进去的人挑选的也是武功不低的那些人。

    就算再怎么强大,那么多人打下来,又能撑多久?

    很快有人跑来,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宋裴脸色一变,连忙回头道,“住手!”

    好在那些人还没杀死司空释,只是伤了他一点皮毛。

    袁将军连忙示意手下停下来,希望可以带来一点变故。

    毕竟是天子御弟,他若是真的伤了,就算陛下安全回来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宋裴脸色不大好看,“金陵小皇子失踪,是不是你作为!”

    刚刚有人来报,金陵那边丢了一个小皇子,那是华烨最宠爱的孩子,当局势稳定后,那孩子毫无意外就是下一任太子人选。

    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今日就丢了。

    怎就那么巧。

    瑞王冷笑一声,“金陵丢了孩子,到怪在本王头上来了,宋大人的想法果真是异于常人。”

    宋裴脸色一沉。

    该死。不管是意外又或者真的是有人动手脚,瑞王暂时不能死。

    万一小皇子失踪是他所为,杀了他岂不是无法得知小皇子的下落?到时候华烨问罪,他宋裴也要担责!

    他娘的,宋裴一脸面瘫,心中暗骂。

    刚刚就不该一时忘形,同他废话那么久!

    这小贱人从刚才开始就没慌过,还跟他东拉西扯的拖时间……宋裴眼里有隐晦的光芒一闪而过,沉思片刻,决定先留他狗命。

    “把人先押入牢房,好生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盯着袁将军,“若是此人忽然张翅膀飞了,本官唯你是问!”

    他带着降书转身离开,决定回去看看华烨那边什么情况。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丢了,偏生时机还那么巧,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只是个意外。

    两国联盟,兵临城下,已经是完全压倒性的胜利,所以华烨也亲自来了。

    他原本在军营里等着宋裴带着降书回来,不想后方出了差错,他最爱的小儿子丢了。

    因此他看到降书的时候,只惊喜了片刻又忧心起来。

    宋裴安慰道,“陛下不必忧心,小皇子失踪定是有人刻意所为,既然想到劫持小皇子,一定会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说得在理,是朕关心则乱了。”华烨严肃凝重的表情一收,看着那降书,又道,“琅琊就这般轻易给了降书,未免有些不大对劲……”

    宋裴点头,“臣也以为有诈,陛下还是先隐瞒降书的消息,与北漠拖上一段时间,待查明小皇子的下落确定与琅琊无关,再继续下一步也不迟。”

    华烨叹了口气,只能如此,“好在此行你去琅琊是秘密行动,北漠那边向且不知降书一事,还能拖上几日。”

    其实一个孩子并不能影响他们大计,身为君王也懂得有所得有所不得的牺牲,只是降书拿得太容易了,怀疑有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他们与北漠的联盟并不牢固,若是贸然就召告降书一事,难免生事端,万一中了琅琊的计,又与北漠那边生了不快,极有可能中琅琊的离间计。

    宋裴回到自己的营帐都还心事重重。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可那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一切太顺利了,尽管这“顺利”也是千辛万苦的谋算,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长久以来的谨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谜团让他无法静心,只得出营,想去看看被他劫持的琅琊皇帝怎么样了。

    宋裴一到门口,就闻到了血腥味,心觉不妙,掀开营帐一看,气得不行,只见司空祈如同困兽一般被锁链囚禁着四肢和脖颈,当成卑贱的奴隶一样被人抽着鞭子。

    他此刻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没醒。

    他大步上前,一脚踢开那动手抽他的小兵,“放肆,谁叫你动的手,活腻了不成!”

    一国之君,无论亡国与否,只要不是什么声名狼藉的昏君暴君,各国诸王都会多多少少给些体面,绝不会轻易怠慢。

    更何况司空祈还不是无名之君,他是四大主君之一,名声在外,哪能如此对待。

    就算要折辱,这琅琊还没亡呢!他还不算亡国之君!

    他居高临下踩着小兵的胸膛,“谁给你的胆子动的手?”

    若是没有人授意,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犯下这等蠢事。

    “是我,怎么,宋大人对昔日旧主似乎颇为重视?别忘了你现在侍奉的君王是谁。”

    对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身量高大,神情不怒自威,虽已年岁五十,却精神气十足,神采奕奕。

    这位是金陵的阁老,自宋裴天降之后就当了上卿,与他平起平坐,心中一直对宋裴不喜,平日里可没少跟宋裴对着干。

    宋裴对他,以往还能装个样子,毕竟朝堂上总是不好太得罪人,尤其他在金陵根基不稳,如今装都不想装了。

    “阁老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成,他如今向且还是琅琊的主君,琅琊也未曾招降,你却这般折辱他!”

    他已经够烦的了,回来还要应付这些人,脾气有些收不住。

    作为一个谋士,心态当属喜怒不形于色,轻易不能为外物所扰,否则容易判断失误。

    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家,可其实不然。

    他能忍是因为在琅琊身居高位,积威太久,除了皇帝和瑞王给他不痛快,所有人都敬他怕他,底线无人敢踩。

    可金陵不一样。

    他在金陵毫无根基,换了个地方,就相当于一切打水漂,重头再来。

    金陵一窝的烂摊子,世家猖狂,再加上他站在华烨这边,帮他斗到了一个世家立威,那些世族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攀附世家的官员纷纷都与他作对。

    宋裴是如何在金陵立足,勉强保住自己作为上卿的地位,这其中艰辛,自是不可外言道。

    阁老大怒,“竖子尔敢!别以为你为陛下做事,老夫就动不了你,不过一个叛臣走狗,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在那一瞬间,宋裴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最终放下身段道歉,“阁老喜怒,是晚辈出言不逊,口不择言,还请大人原谅则个。只是如今局面一切未定,就对一国之君如此折辱,未免有失大国风范,叫陛下得知,怕是对阁老心生不喜。”

    “你在威胁?”

    “晚辈不敢。”他虽放下身段,却也并不卑微。

    “哼!你好自为之!”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宋裴走上前坐在椅上,挥了挥手,营帐里的小兵们都退出去。

    当所有人都退出去的那一刻,宋裴的脸色没绷住,疲倦不堪。

    他把人得罪狠了,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这才放下身段,给他台阶下。

    能坐上阁老的位置就是成了精的,怎会不知道规矩,如今这一出,是给他下马威和警告。

    宋裴抬眸去看司空祈,对上一双淡漠而黑白分明的眼。

    他明明落魄,偏生又淡然的好似自己不是阶下囚。

    “醒了?鞭子的滋味如何。”宋裴突然来了兴致,有些不满他的平淡。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落到这般被囚锁抽打的地步,谁都不会那么安静罢?

    “自然是不大妥当的。”君王的声音有些沙哑和虚弱。

    “喝水吗。”宋裴问着,手中已经到了一杯水,走到了他面前。

    君王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宋裴拿着杯子抵住他的唇,恶意道,“如今不同往日,这水是隔夜的,陛下还是将就罢?”

    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很懂这个道理,他还未到不破不立的时候,无需做出一副威武不屈的作态。

    他微微低头喝下那水,倒是显得乖巧。

    宋裴也将水杯微倾,让他方便一些。

    看着他身上被鞭打出来的伤口,宋裴抬手去摸,恶意的一戳,君王颤抖了下,面无表情的看他,嘴角还残留着水迹,可见口中还含着一口水未来得及咽下去。

    有种反差的萌感?他会不会喷出来?

    又戳一下。

    陛下这次不抖了,只是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喉头一动,咽下那口水,没如他所愿。

    略有些失望的宋裴惊觉自己太幼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开水杯,明知故问,“疼么。”

    君王反问,“你打的,你不知道?”

    “我打的?”宋裴气笑,他捡起鞭子,都被这样误会了,他不抽几鞭子都对不起自己。

    “是,不过方才陛下好像昏迷着。没什么体会到,帮您重温一下?”他抬手狠狠一鞭子抽在皇帝身上。

    反正打都打了,回头告诉华烨是阁老下的手,他还能不受罚,抽他几遍子出个气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不可一世的混蛋落到他手上,不抽对不起自己多年来的委曲求全。

    叫你让我妻离子散!叫你欺负我!

    啪啪啪的抽了几鞭子发泄,他心满意足的放下,又去戳他的伤疤。

    “疼吗?”

    “疼。”君王低声说道。

    宋裴用皮鞭的另一头抬起他的下颚,“我以为陛下不会疼。”

    司空祈说,“人肉之躯,怎会不疼。”

    “如此甚好,你这条命暂且归我,从前陛下加诸在裴身上的,裴会认真回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