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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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两年后。 九月份。 “喂——” “要不要我帮你。” 校门外洒满阳光，一个男生朝着一个奋力拿行李箱的女生的背影喊道。 前面的女生，也就是冉箐转过头露出明媚的笑容：“不用啦，蒋黯，我自己来就好。” 蒋黯收回手，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要说后来发生的最大一个意外，就是冉箐在别市上高三的时候，蒋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虽然没能分到同一个班级，但他们又能向以前一样打打闹闹。 蒋黯收回目光，刚往寝室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冉箐又匆匆忙忙地向他跑来。 “蒋、蒋黯——” 冉箐气喘吁吁地开口，连忙将一个消息告诉他：“你猜我看到谁了，是左唐棠！” “什……” 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人群中跑过来一个熟悉的女孩，真的是左唐棠！ 他和冉箐相视一笑，连忙跑上去，三个人一起拥抱着在原地转圈。 左唐棠擦了擦眼角的泪，“是什么缘分让我们三个又在一起啦！冉箐，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一切还好吗？” 冉箐挤出一个笑：“还好啦，你怎么考这里来啦？” “妈妈让我上这里。”左唐棠晃眼一看，“呀，蒋黯，你长了好高啊！” 冉箐退后几步，去靠在蒋黯身边笑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蒋黯摸了摸鼻子，眼眸去瞟身边的冉箐。 左唐棠捂着唇笑了笑，“你们之间不对劲！告诉我，你俩谈恋爱了吗？” 冉箐抬头去看蒋黯，然后摇着头回：“没有。” 蒋黯没有说话。 “好吧。” 左唐棠耸了耸肩，去拉冉箐的手，像以前一样。蒋黯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在阳光下奔跑，一时间那么遥远的场景又出现了。 一个星期后。 冉箐这几天跟左唐棠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见面，首先她们不在一个寝室，再加上学习比较忙，只能星期天出来见面。 “我得告诉你，我父母离婚了。” 和左唐棠聊天的时候，冉箐如实说道。 父亲小半年前出了车祸，虽然人从医院回来后没什么大碍，但这场灾难导致他失去了工作。 冉箐现在得去打工来维持生活费，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好在暑假里她已经攒了一点钱，现在还能用。 左唐棠担忧地看着她，她记得冉箐的父母以前看起来恩爱友善。“没想到你父母会离婚。” 冉箐无所谓的一笑：“好啦，这些都过去了。” “咳咳……话说蒋黯看起来变化好大啊！” “他怎么了？” “我是说他话好像变少了。” “有吗？”冉箐去捶左唐棠，两个人笑着跑开，又坐到另一个地方开始聊起来。 刚进入大学的这一段时间，这种感觉是平淡美好的。即使课上有时候听不进去，可回去依旧努力着。 因为冉箐发现，左唐棠还是那个左唐棠，她一点儿也没变，她们之间依旧跟以前一样无话不说。 夕阳。是夕阳吗？冉箐。左唐棠指着天边，我记得我们在西北大街的屋顶上，看过无数次。 一个月后，周六傍晚，一切都很好。 冉箐与左唐棠约好去外面吃饭，两个女孩打扮了一番。 “我们到啦，哇～这家店，超赞的！” 左唐棠拉着冉箐走向店内，转过头的一瞬间却不经意看见走神的冉箐。 “怎么了？”她问道。 冉箐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 “我们进去吧。“ 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冉箐敛下眼独自想着，不会的，应该是她看错了。 上菜前，左唐棠一直拿着手机摆弄着什么，冉箐好奇地问了一句：“唐棠，你在看什么呢？” “学校论坛。” 左唐棠撑着脑袋，手指按着屏幕。这时突然出现一张照片，左唐棠立刻就被照片上的男人吸引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看见了什么？ 由于冉箐在想之前那种熟悉的、好像被跟踪的感觉，就没有注意到左唐棠的神情。 真的有被跟踪的感觉。想到这，冉箐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毕竟她还是不想记起那些事的。 “……” 左唐棠看着论坛照片上面容清俊的男人，摇了摇头试图让脸颊降温。她把手机收起来问道：“蒋黯呢？没来啊。” 服务员把一碟菜放到桌子上，冉箐回过神道：“他啊...去打篮球了。今天没在学校里，在广场附近。” “我记得他以前不打篮球啊。” “那是好久以前啊，他跟我们两个女生在一起玩，哪会去打篮球。” “对哦。” “那他打得怎样？” “还行吧。” 两个女生聊着天吃完这顿饭后，冉箐就接到蒋黯的电话，他让她去广场公园附近见他。 于是她告别了左唐棠，坐了巴士来到这儿，在广场附近的车站下了车。她缓缓走向目的地，看到蒋黯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 蒋黯手上拿着刚刚擦完汗的毛巾，不知在跟那个女生说什么。冉箐走近他身边，就被他一把揽住：“学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于静看着缩在他怀里的冉箐几秒，失落地转过身，“那打扰了。” 怎么现在的学弟都这么难搞，她在离开公园的路上跟好友打了一个电话抱怨。真是的，她真的喜欢这个外表阳光的蒋黯学弟，想跟他交往呢。 冉箐挣开他的怀抱，佯怒道：“好啊，你拿我当挡箭牌？” 蒋黯涨红了脸，连忙摇着头解释，毕竟他一直难以启齿，生怕表白心意产生的后果会改变他们现在的关系。 “我，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的蒋黯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连忙去看冉箐的脸色，却见对方一脸从容地看着自己：“别开玩笑了，赶紧回去洗澡吧。” 蒋黯看着她今天圆润而诱人的水润嘴唇，瞬间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去亲她。 男孩低着头去够她的唇，趁她没有防备，很轻易地就吻了上去。 冉箐尝到一股男孩子清新的味道。想到什么，女孩没有推开他，而是任他吻着自己。最终两个人还是拥在一起接吻，冉箐按着记忆缓缓伸出舌头时，却被蒋黯触电一般地躲开了。 她疑惑地看着蒋黯，却被拉住手一路往马路边上跑去，她只能跟在蒋黯身后一起和他跑。 两人因为停下来而喘着气，蒋黯声音紧张地开口唤道：“冉箐。” 女孩应了一声。 “我们，现在开始交往好不好？”蒋黯很不安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冉箐不想这么快就谈恋爱。提到“喜欢”这个字眼，她突然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她曾为某个人动过情的心，现在面对蒋黯，竟然没有起半分波澜。 可是黎墨已经是回忆了。 “好吗？冉箐，我很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怎么一回事呢？像黎墨那样几乎完美的人，现在应该在一流的学院学习吧，或许在别的地方，反正他们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 她或许应该忘掉这个过错。黎墨，或许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虚假的转折点，已经逝去的转折点。 “好。我们交往吧。“ 冉箐动了动睫毛，听到自己这样说。 她垂下眼。必须忘掉黎墨，忘掉那个地方。 她和蒋黯交往了。 她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是，眼前这个熟悉至极的少年会摸她头发，把她搂在怀里，去亲吻她的额头、嘴唇。 像黎墨一样……冉箐感到惘然。为什么她再一次想起他？她可以肯定黎墨不在这，这段日子她没有看见他。 不，为什么要想起他才是最重要的。很快她摆脱了这种思想。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两个人向左唐棠宣布了恋爱关系。 左唐棠对此感到很高兴，不过她提到自己是否会成为电灯泡时，被冉箐笑着否决了。她对左唐棠说他们三个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玩。 “好呀，冉箐，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地一直做朋友。” “其实，”她来到冉箐身边攀着她的耳朵悄悄说，“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哎呀，要上课了，等我找个时间跟你说吧，拜拜冉箐。” “好，拜拜。”“拜拜。” 周六上午，在冉箐开始兼职之前，她和左唐棠约在一家早茶店见面。 左唐棠拿出手机，想翻出论坛里的那张照片时，却发现主帖子被人删除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不见了？她又看了几个帖子，发现有人在说那张照片是因为偷拍的才被删除了。 幸好她有保存，左唐棠连忙翻出来展示给冉箐：“你看，就是他。怎么会有长相这么完美的男孩子！” “好看吧？”她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问冉箐。 冉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照片上是一张熟悉的脸。也就是这张脸最受人欢迎，这一点她在以前就不能否认。 照片里，面容英俊清冷的男人站在站台的一侧，一旁有交通标志。他的眼睛不知看着哪里，整个人散发出陌生的气息。 照片很糊，但他神色清冷。 左唐棠也没有发现好友的表情有点不正常，低下头说着：“这是论坛上很火的一张照片呢，不过他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 黎墨也在这里吗？不可能吧，这两个月都没有碰到过。这个照片应该只是在论坛上火的照片，而他应该在别的地方。 冉箐回过神来，她不应该再去想黎墨。她现在已经有男友了。 不久前的十一假期，她被蒋黯拉着去见叔叔阿姨了。他家的状况相当稳定，叔叔阿姨对她很热情，知道她和蒋黯交往也是开心不已。 “唐棠，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冉箐缓过神跟左唐棠攀谈起来。 “是啊，论坛上面的，怎么样？你也觉得是帅哥吧？” “……是。” 周日。 他来等自己下班，冉箐看到他的身影后展露出淡笑。他在人群中看起来也蛮出挑的。 要说蒋黯，那也可以说是相貌平平。不过正好是她喜欢的这种相貌，五官结合在一起显得很端正。 毕竟是一个从小就认识的男孩，他们看着彼此成长，了解彼此的习性，只要爱情诞生，他们只会更贴切彼此。 冉箐和蒋黯牵着手走在小道上，她发现原来谈恋爱是这么悠然自得。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室友看的色情片，想到那些画面。室友理直气壮地说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知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把自己给蒋黯。她想填补什么情感。 两个人牵着手走着走着，冉箐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蒋黯疑惑地看着她，就被她拉着手走了进去。 “你考虑好了？” “我考虑好了。” “我想把我给你，你不要吗？” 什么时候这个女孩有如此媚人的一面。她赤裸着身体，皮肤光滑而白皙。胸前一对浑圆也露了出来，像一个妖精一样让蒋黯心跳加速。 不过一转眼，她又变成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她已经赤裸着躺在他的身下。 “蒋黯。” 冉箐被压在男人身下，双眸染着情欲向他看着，“嗯……我要你进来。” 蒋黯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怎么能忍得住这种诱惑。何况她是冉箐，她谁都不是，她是自己喜欢的人。 “真的……可以吗？” 他再三确认后就进入了她体内，头一次的感觉让二人都有点不适应起来，就连刚才戴套的时候都有点不熟练。 “还好吗？”他去吻她。其实他也很疼。 “啊……有点……痛。” 冉箐摇了摇头，“没事，你动吧。” 她闭上眼环抱住他的腰，欢愉逐渐占领上风，将方才的不适取而代之。 身上的男人在生涩地进入自己，她感到欢愉的同时，去抱他，吻他。 黎墨在她脑中闪过。 或许始终无法避免她想到黎墨的那一缕神经，那一缕…好像已经属于黎墨，已经被黎墨控制。 黎墨的脸，属于他的眼眸，他的嘴唇，他被自己亲吻的唇。冉箐完完全全意识到此刻她想的是他。 ——“知道吗，我想看看你。”在离开那儿的前几天，在黎墨家她与他提议。“好吗？黎墨。” 她去抚摸他的身体，她以天真的姿态诱惑着他。 “好。”他们看到了彼此的裸体，仅此而已，远远不够。冉箐抱着他吻他，二人的身体倒在床上，他们之间只存在一个赤裸的吻，却依旧缠绵着不愿离开。 “我……我好像要不行了。”蒋黯的声音显得虚无。 她从回忆里抽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蒋黯进入。 肉体碰撞的声音提醒她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回忆。这一刻，冉箐睁开眼，让身上的男人退出去。然后她又看到蒋黯拿着一个新套子缠着自己再做一次。 迷情的一夜。 为了忘掉他她选择这样。不敢否认左唐棠展示的那张照片给她带来了冲击感，不可否认是这冲击感让她想要把自己给蒋黯。 给这个男人。 …… 周二的上午，在学校门口的不远处，冉箐忙着低头赶路，抬眼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是黎墨。 他又高了一点，整个人穿着一身整洁的深色衣服。 不过近看，他的面容比从前硬挺了一些。眉眼是他最出挑的地方，那双眼眸已经被一个男人成熟的情感所填满。 黎墨停了下来，黑玉般幽静的眸子望着冉箐，他目光里的情感极淡，看起来多了几分禁欲感。 她没有看到他攥得青筋暴起的拳头。 冉箐呆愣一瞬，真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碰见他。 原来他也在这里读书吗？冉箐想着，学校这样大，和其他学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许这就是这段时间来没有遇见他的原因。 黎墨的眼眸沉默又温柔地看着自己，引得旁的路人侧目。冉箐在原地抬起头也去望他，像以前第一次与他相遇一样看着他。 她不看他的眼睛，看他鼻梁下的唇。只要看到这张形状漂亮的薄唇，她就会想起他们之间的吻。 她再往上看，或许她想再去观察他的双眸以此来得知他的神情。不过冉箐却一瞬间收回眼。她有男友了，她不再是以前的冉箐。 她心中笑着，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很幼稚。 他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她不需要再了解他，她也不需要感到尴尬或其他什么，她想着。 冉箐往自己上课的教室走去。 黎墨也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