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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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还是少吃点，现在是长牙的时候，吃多了坏牙，还是买点好的补身体吧。” 祝北望不是很喜欢小孩，加上这些弟弟长大了要分出去，他没多热情。只是作为长辈，养着孩子，不短他们吃穿就行了。 “阿望，买点肥肉就行了。” “我知道，你别操心。” 祝北望来到卖肉的摊子，今日只有二家肉铺卖肉，他选了一家。肥肉便宜，是农家主要买的，吃了解馋，又能熬油。他指着最好的板油问老板，出油高，当然是板油了。 “这油咋卖？” “十五文一斤。” 老板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又骨瘦如柴的样子，怎么可能买得起好油，他又指了指肥肉。 “肥肉八文一斤” 他又把一些零碎的油拢在一起，里面都是杂油，网巾油，花边油，啥都有点。 “这些你都要，我也算你八文。” 祝北望想买好的板油，但白朝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看向肥肉。他心里瞬间热了起来，有个节俭持家的好媳妇儿，原来感觉这么棒啊。白朝看他盯着自己半天不动，怕他不同意，有些可怜的又扯了扯他。 “阿望，咱们买肥肉好吗？” “好！老板，帮我把这些肥肉跟碎油都包起来。” 肥肉只有三块，碎油看起来也只有二三斤左右，够他们吃一个月了。祝北望注意到肥肉上面是没有皮的，切得很干净的猪皮堆在旁边，他想起来小时候奶奶给他做的小零嘴了。 “这猪皮咋卖的？” “五文，你要吗？” 猪皮炖着吃很好吃，还不腻，又可以炸起来吃，还可以做成猪皮冻。祝北望却想到另一种吃食，那是小时候，他奶奶为了保存，把猪皮煮熟了晾干，而他最喜欢拿二块烤着吃了，非常的香。 “我都要了，阿朝你看着，我再去买点猪皮。” 祝北望又去了另一个肉铺，白朝想劝他少买点，但是刚刚他让祝北望买了肥肉，再说，怕对方心里不高兴了。 从另一个肉铺买了五斤，花了二十五文钱，这边的肥肉加上油是六斤，四十八文，猪皮四斤，二十文，一共花了九十三文钱。差不多是一贯钱，白朝心疼的不得了，一下花了那么多。再想到买布跟粮食，今天差不多花了七八两银子，这比他们半年用的都多。 “阿望，我们今天用了好多钱。” 白朝好似要哭出来了，祝北望一乐，他摸了摸白朝的手，对方虽然害羞的躲了一下，但还是让他抓住了。 “没事。” 回到家，白朝就去煮饭了，笑笑在路上就睡着了，祝北望把他放在床上。 “青儿，你跟柳儿照看着弟弟，吃饭的时候再叫你们。” “好的哥夫。” 走了那么远的路，小孩子都累了。祝北望这一年多以来，经常爬山，受过锻炼，倒不会那么容易累。 “阿朝，把油熬出来吧，让孩子们沾点油腥。” “好。” 路上的时候，祝北望已经说了猪皮该怎么吃，白朝也很高兴。柴是硬柴，只有放进去就行了，祝北望看着白朝熟练的煮饭。 “明日我会去上山采药，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你要小心点，这里的山很险峻，采不了什么药没关系的，人只有没事就行。” 白朝很担心，白月村不是没有人上山采药，但是死了二个人后，就没人采药了。 “我知道，会没事的。” 不采药就没有收入，家里那么多人要养，祝北望这点银钱也不够吃的。但采药也不是长久之计，药是越来越难采，山上毒虫蛇蚁也多。除了要小心地势，还要小心毒物，不然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他也有些发愁，种田他不会，做吃的他也不怎么会，祝北望从来没那么恨自己以前得过且过，弄成现在一无是处。 白朝被他盯着不好意思，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碗盘的声音拉回祝北望的神智，他有些不解。 “怎么了？” “没事，我手笨。” “你很怕我吗？还有你的弟弟，好像都挺怕我的，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吗？” 白朝愣了一下，没想到祝北望会这样问他，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什么？” “因为……怕你不高兴，家里全靠你养着，是我太没用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是正常心理。祝北望哑然，他看着低头默默干活的白朝，心一下就软了。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是一家之主，当然要养你们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反而没用。” “怎么会，你挣钱养家，已经很辛苦了，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你的操持，这个家还不是一团糟，好了，不要担心，我没那么容易生气，你们不用小心翼翼。你是我夫郎，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白朝瞬间红了眼睛，此刻他真的有些恨自己，祝北望那么好，他为什么要骗他。自己真的是哥儿就好了，就不用那么难受。白朝对祝北望那么讨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愧疚，祝北望对他们越好，他越讨厌自己。 趁事情还没有闹大，告诉他吧，不能欺骗他了。即使对方知道真相后，会离开，甚至打他骂他，白朝都受着。 “其实……” “饭熟了，嗯，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白朝把蒸笼抬了下来，面对祝北望漂亮的眼睛，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就让他贪心一次，反正祝北望也不举，这样就好。 第二天，祝北望就上山了，白朝在家里弄猪皮。山上很久没人采药了，祝北望很快就找了不少，他先背了一篓回来，然后准备走深一点，看能不能找点好东西。 这五天下来，祝北望找了不少，拿去扶风镇最大的医馆卖，竟然得了五两银子。他很高兴，给家里的小弟买了零食，又去肉摊买点肉，家里四天没沾荤了，他也馋。 “老板，有下水卖吗？” 下水也很美味，祝北望准备买点肥肠跟猪肝回去，而且还很便宜。 “有的，你自己选吧。” 老板提了一个桶出来，祝北望选好后，花了二十文，买了一大包。 “大哥，哥夫回来了！” 二个孩子丢了手里的农具，连忙迎了过来，祝北望把手里的零食递给青儿，跟着他们来到了白朝开荒的地里。 “回来了，卖得好吗？” 白朝也放下锄头，坐下来歇了口气。 “还好，在种土豆吗？” “是呀” 白朝招呼着孩子把东西放下，他们满手的灰，弄脏了就不好了。 “我来帮忙吧，你把笑笑放下来，不要整天背着，让他自己玩。” “我这不是怕他出意外吗，村里每年要淹死多少孩子，我心里总是怕的。” 白月村溪流多，淹死人也正常，祝北望却觉得白朝想得太多，孩子都三岁了，让人看着就行。 “柳儿，以后照看小弟的事情交给你了，你能做好吗？” “能！柳儿一定好好看着小弟。” “好，柳儿好乖。我回家放好东西帮你，早点弄完好回去做饭。” 祝北望回家把东西放好，拿了一把锄头出来，白朝在前面挖坑，青儿把裹上草木灰的土豆块放进挖好的坑里。祝北望就在后面埋土，有了他的加入，很快就干好了。 “我买了下水，今晚能吃点好的了。” 一听到吃好的，白青眼睛亮亮的看着祝北望，有哥夫真是太好了，他们又可以吃上肉了。 “我不会弄那个。” 白朝有些尴尬，下水一般没人吃，他不知道怎么弄才好。 “我会，等下我教你，你肯定做得好吃。” “嗯” 白朝一身的汗，他拿布巾擦了擦脸，发现祝北望在看他，脸一下就红了。那身蜜一样的皮肤沾上汗水，性感的不行，祝北望看得心头火热。 虽然身体才十八，但加上上辈子，他可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有些想了。白朝真的很合他胃口，他隐晦得看了看对方屁股，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来日方长。 忙完后，已是黄昏，祝北望坐下喝水休息。他累了一天了，确实不想动弹，白朝拿着肥肠去清洗，懂事的白青则烧火做饭。祝北望休息了一下，进了厨房帮忙。 “肥肠焯水后再炖煮，今天太累了，吃猪肝吧。” “没事，放小锅里煮就行，你教我怎么做？” “行。” 祝北望让白青去拿零食跟弟弟们分享，他来烧火。 “一人只能吃一块，晚上多吃点饭。” “好的，哥夫。” 白青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白朝无奈的笑笑，他虽然很开心，但又觉得每次祝北望都给他们买零食，太破费了。 “阿望，你以后还是少买点，钱不容易挣，他们不吃也没事。” “一点小钱，孩子们开心就好，你呀，就是太节俭了。这个家里有我呢，我会努力让你们好过的。” “你已经让我们好过不少了，谢谢你，阿望。” “谢啥，我们是一家人。” 白朝对他笑了笑，转过身掩饰眼中的苦涩，明知道他是汉子，可自己还是无法抑制的爱上了他。自己要是哥儿就好了，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他一边享受着祝北望的好，一边又担惊受怕。 以骗的名义怎么会心安理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