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耽美小说 - 白夜美人abo/雪骨(双性)(番外合集)在线阅读 - 吉祥三宝(带崽;H章)

吉祥三宝(带崽;H章)

    许思蔓快满一岁的时候,两国外交关系日益明朗,许致的机甲驾驶证书等级也足以他获得继续进修的资格,他因此暂离庙堂,奔赴合众攻读硕士学位。有天夜里,柳昭说起他七八岁也能下海狗刨了,认为许思蔓有理由将母亲的亲水基因发扬光大,许致当即响应,二人一拍即合,仔细筛选出个夫妻俩都得闲的工作日,带她去婴儿游泳馆上早教课。

    到了那天,一家三口办掉手续,柳昭刚替许思蔓收拾着泳帽泳镜,小女儿嘎嘎张口:“妈妈,蔓蔓肚只空。”

    “肚—子—”柳昭纠正她发音,他们日子挑得正合适,整个育儿馆都人烟罕至。横竖这是私人更衣间,他索性掀开上衣,给许思蔓趴着自己胸膛畅饮。

    “慢点儿、慢点....没人跟你抢,傻蔓蔓。”他托着女儿脸颊,谨防其吞咽太匆忙。她常常吃奶就呛,明明是独生女,却总怕有对手同她夺食似的。

    说不定还真有呢?

    留在前台付款的丈夫左等右等,不见人领着小孩出来,主动去更衣区寻人,核对准了手牌与隔间门上的序号,招呼也不打,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柳昭正整理衣领,许思蔓前脚吃饱,他后脚就钻进来了,父女俩面面相觑,女儿咂咂嘴,模仿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小手拍拍嘴唇,扔给爸爸一个飞吻,使唤他快走:我正独占妈妈呢,大笨狼!没点眼力见!

    “啊!蔓蔓,我为你倾倒了....”她爸爸凭空接住,捂进心脏,趔趄忸怩着贴紧柳昭倒下来,一头扑进他怀中,柳昭急忙接住他宽大肩膀,“不行了不行了,我被蔓蔓击中,要老婆亲亲才能.....”

    女儿揪紧他头发往后扯,“蔓蔓亲!!”她嚷道,“蔓蔓亲!”

    许致连忙撅嘴:“好好好,蔓蔓亲亲、蔓蔓亲....”

    结果狼脸上空虚了一会儿,他疑惑睁眼,看见柳昭正被小狮子揽着脖子,啄小狮子脸蛋儿,小狮子不满,非将湿漉漉下巴凑上去,柳昭只得顺着她心意,象征性地也碰了碰小嘴。

    原来是怕自己抢走妈妈啊!许致恍然,当即不服:“老婆也要亲我.....”余音未落,就望见许思蔓一扑腾,精准无虞地触及妈妈嘴唇。

    他飞快扒开这颗小脑袋,猛地将柳昭扑翻,妈妈的香气只蜻蜓点水那么一下掠过小狮子鼻尖,小人接着就给爸爸一捞,被按在结实胳膊后面。

    柳昭望着神情怪异的许致,虽被他扑得突然,但脑后倒是稳稳枕上了宽厚狼爪的。他无奈地指指嘴唇,向女儿道歉:“对不起呀蔓蔓,但是这里只有爸爸能亲哦。”

    两个大人站在池子外看了片刻,又看了片刻,许致开始还会欢呼、鼓掌,忧心女儿呛水,然到底是圣子头胎,熟悉了池水的冰凉感触后,若不是还有老师看严了她,托举着她,许思蔓挥舞着手臂上的救生气囊钻来窜去,一会儿能把池底都掀翻了。渐渐地她爸爸和她妈妈就站到同一边:等小孩下课也太无聊了,尤其是无需操心的优秀小孩。

    “要不我们去干点别的什么?”柳昭看表,“这儿附近好像有家......”

    “楼上的影院吗?走走走,老婆,你想看什么?”

    “.....都行。”他默默关掉酒店客房的预订界面。

    工作日白天的座位绰绰有余,许致个子高,不选太靠前的位置,两人也都喜欢后排的开阔视野,进入影厅,只场中间坐着一二翘课的学生,忍不住往外形夺目的二人所在方位飘去艳羡两眼。

    顶灯熄灭,巨大银幕为稀疏几个观众绽放光彩,口碑越好的文艺片上座率越低,许致看了十几分钟,发觉柳昭的手插在爆米花桶里有一阵子了,自己半边肩膀也沉甸甸8;79;‘,担负了托好一只眉眼缱绻的小猫的重任。

    “老婆,别睡着,一会儿得感冒了。”他给柳昭披上外套,影厅过于充分的冷气也是观影不佳的罪魁祸首之一。

    小猫呜呜两声,懒得回话,他就抵着柳昭头顶柔软顺滑的黑发,欣然享受爱人发香:“这么困呀?”

    “不困,只是想睡觉。”

    许致还没搞明白,又听见他补充:“....和你。”随唇附赠芬芳的一个浅吻,柳昭扣紧他的五指,侧过脸来,舔了舔他嘴唇,意味暧昧。

    大手一揽,湖面上的静谧涟漪便演变滔天巨浪,他抓着他的脸,堵着他的唇,一路深入,指头上残留零嘴的甜,抹在肌肤的软上。脏手!柳昭抗议,许致就干脆连他脸颊一块儿舔湿了,还把粘稠指尖伸进这张水润光泽的朱唇里,供嫩舌吮着旋着取糖精吃。

    “你别呀.....影厅里面有监控的....”柳昭抱怨,但哪里有人会眯着眼睛,扬着嘴角,睫毛愉快地扇呀扇,舒舒服服、快快活活地抱怨心上人太贪恋他嘴唇了呢?

    “亲老婆天经地义,宠媳妇在所不辞!我怕什么?”

    猫咪白爪摸上许致裤裆,柳昭用口型答道:怕这个。

    许致略一凑近:“老婆,要在这里?”

    柳昭压低声音:“电影还没看完.....呃嗯!”他忙不迭掩嘴,猛地踩旁边一脚,低吼:“你进来干嘛!”

    “我以为你舔我手指是....”

    “白痴啊!出去再进.....呃......呃啊.....”

    许致有了老婆以后就不再痴迷收集球鞋,也对脚背上外强中干的踩踏力气无动于衷,他听话地拔出手指,而后猛插,撤得慢却进得急,银幕上的剧情似乎也跟着急转直下,镜头追随主角跑进一场暴雨中,电闪雷鸣,照亮柳昭煞白小脸,他手臂在柳昭背后窸窸窣窣,指尖却已经探进小小穴口之内,拔开湿热紧肉,找寻彩蛋:“刚才我不是出来了吗?”

    “出去电影院.....许致.....”可怜柳昭,连抓他从身子里出来都不能,愤夺零食桶挡在腰前,憋屈着嗓子,恨恨骂:“看电影、看电影!我说不要看了,你非要看!”

    “啊?可能我没听见.......”他塞进柳昭屁股里去的两节指头微微弯曲,细白猫爪当即攥紧许致大腿,指甲几乎穿破牛仔裤抠通他肌肉。

    找到了,他惊喜,正襟危坐起来,“对不起啊老师,我不知道你——”手指重重一勾,然后飞速往这一点抽送,“——下面这么湿了。”后半句是他拿舌头卷着柳昭耳廓说的,最后一个字结音时,舌尖已推到耳窝里面去了。

    柳昭紧紧咬嘴,试图夹稳屁股里两根小型震动棒,然事与愿违,他自己胯下倒是反应得和后庭一样不合时宜。

    【皮特,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啊.....啊哈.....”

    【为什么?朱迪,我用我的生命在爱.....】

    “许....唔.....”

    前排的观众似乎睡着了,连绵不绝的呼噜声回荡在层层上升的座椅间,柳昭该感谢有人和他们一样看不懂冗长而缺少重心的文艺片,但自己嘴里杵着的东西也使他倍感煎熬。

    “别动,有人巡场。”他听见许致警告,后脑勺上的手掌随即将他又朝下压,不及他阻止,肉棒一下子就捅上喉头,再一前进,柳昭一整个下巴和舌头都没法动弹。

    而始作俑者还有本事按兵不动,锢着他后颈,同时心怡颚侧软肉,即便口内撑开的巨物使下颚无处不紧绷,他也不知深浅地拿指头刮着捏着。等到入口附近敷衍徘徊着的小手电光束消失了,许致才将人提起来,他自己的阴茎湿得淌水,耻毛粘漫津液。而被强行贯通着含了这根擀面杖好几分钟的柳昭,则只有气无力趴在他膝盖上,自己拿捏喉咙、按摩下颚与脖颈的连接处,也不曾消减半分酸痛。他就这样瘫着,半天没能抬起头来,许致抱起他,银幕投映的苍白微光下,血色几乎在他脸上绝了迹,嘴唇艰难翕动。

    尽管许致借机拿肉棒戳柳昭脸蛋、插柳昭喉咙、把他小嘴捅开了捅裂了那样塞得鼓鼓囊囊,爽得不亦乐乎,但眼见此景也内疚得心里发慌,何况柳昭的美总涵着一层使人又着迷又心怜的凄的。他贴近他唇下,听得爱人又沙又蜜的嗓音:我他妈要是再让你碰一下......我他妈咬断你!

    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狠话,嗡里嗡气,难寻狠话该有的气势。许致裤链一拉,手臂搂人往怀里一扔,面色匆匆就抱着猫从后门离开了。

    柳昭像只兔子,落到床面时,纤细身骨还遭床垫的弹簧抬了抬,他勉强伸手撑稳,大狼一个猛扑,从后摁住,把他压牢了。

    “许致.....我嗓子疼.....嘴巴也疼....”

    “没事,放心躺好,我一定很轻的,老婆,你就好好享受.....”他扒开柳昭外裤里裤,急急忙忙撕掉润滑油包装,心急火燎地做扩张,他本来也做过扩张了,尝试至柳昭屁股缝大致能撑开三指宽度,便不闻不问,提枪上阵了。

    “唔.....!许致,痛,痛了.....许致.....”柳昭声音暗哑,像撕棉絮,可光是这样的低吟也把许致勾了又勾,从耳朵到心底,再冲向身下的发射中心,火箭筒烫得能冒蒸气。哪里能这样直接粗暴地挤开娇嫩肉穴里去蛮横着,柳昭是得被珍爱着呵护着,没有谁比许致更明了了,可在床上他总是不顾,听柳昭虚弱地叫啊、喊啊,长枪狠重推进:“不痛,进去就不痛了,老婆,进去就舒服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减缓力度,不再盯着穴口莽撞,双手仔细抓开丰臀,摆动腰臀,让阴茎在原地搅转,耐心推挤其中肉缝。凶棒缓缓研磨,温柔引导,感到肥美诱人的褶皱逐渐懂得包容了,他把人腰压下去问:“还疼吗?”

    小猫咬着枕角摇头,一只手置于腰前忙活着,前前后后都舒爽痛快,才懒得理会他。

    “老婆,我来吧?”大手接过小花根,许致情不自禁捻住两颗小球拨弄,触感美好得像夏天剥了皮、圆润水盈、清甜可口的白糖荔枝。他在北方长大,少有机会尝鲜,因而也从不觉得这水晶般的小果子腻口。

    柳昭不乐意,晃晃雪臀:“你动后面。”

    “我怎么动?”他轻舔柳昭后颚,怎么连汗都发香发甜的?

    “再插、再插深点.....”

    “别并腿。”他朝嫩白臀根儿抽去一巴掌,柳昭两股战战,听话地拉开膝盖距离。

    “....捅我那里,快点呀....”

    他几乎是能被预料到地明知故问:“哪里?”

    “哎呀!”柳昭恨恨,“就那里!很胀、又酸,但是好爽......啊......嗯.......用力呀!”

    “猴急什么?我不射在里面的。”

    柳昭闻言回眸,眼神失落,不可置信地重复他话语:“你不射在里面?”

    许致忍俊不禁,凑过去咬他珠唇:“你不接蔓蔓啦?”

    “接、接的......哈啊......可是......可是......”柳昭无助张嘴,许致想当然去吮他舌尖,亲吻成习惯了,两张唇的契合和错位自然流畅。柳昭只让他吻了一会儿,挪开脑袋:“那就射在这里....你休想射外边!”

    “好嘞!”他将上衣往肩上一搭,时间紧迫,春宵苦短,一秒也由不得浪费,“老婆,我要提速咯?”

    什么提速?他以为他开摩托呢?当然,柳昭马上就明白自己该羡慕摩托车的,摩托车起码不会被撞得屁股开花,顶得骨头散架吧?

    “慢点啊.....老公!慢点....呃嗯!啊——啊——!”

    “柳昭,你多叫叫,我一定听,一定慢。”

    “老公啊....老公,呜呜呜......老公,里面真的不行了.......老.......你个臭不要脸的大骗子!!!”

    他闻言即停,沉沉跳动的肉根抵在肉缝深处,不动了。

    “....老公....”柳昭抓着他手臂,“我错了....老公.....”讨好似地摸摸他手背,许致肤色较之他要深沉一些,反手就逮住这只雪泥白爪往后拽,柳昭身子一倾,急急叫唤:“老公,你......老公——啊——!”

    “怎么能就想着自己爽呢?”他按牢即吃着自己、还吸着自己扭来扭去的细腰,“这是犯规,该罚。”

    柳昭无辜,小动物不解人言般,朝他眨着双湿润鹿眼。许致无奈,一拍他大腿,对方乖乖下腰,趴进床铺里去了。

    “....老婆,我要罚你,你怎么还看起来很爽?”

    柳昭思索须臾,索性叫道:“....不要啊——老公——官人——饶了我吧——呜呜.....”

    “....柳昭啊,得亏你没去拍电影,”许致先拿舌头堵住他鬼嚎,再坚定意志脱离甜唇,“否则蔓蔓的尿布钱都要给你赔光了。”

    “胡说!”柳昭不服,“我那可.....”耻骨狂拍臀瓣的响声须臾把他的话语淹没了,他也被淹没了,一猛子扎进大水里。

    等到柳昭死了活、活了死,痛苦与快乐边界线左右横跳,数百上千回,小船终于颤颤巍巍临近水岸,渡客残喘破败,企图还能敛副尚完好的躯体上岸,摆渡人捉住他往水里拖,还要撕开他屁股肏干他,他求饶:“不要了!我不要了许致!我射过了,我刚刚才射的!你干嘛?!我才射!!”

    摆渡人被他因射精而急跳收缩的后穴绞尽了意志力,柳昭全身都瘦,唯独背下腰臀,动辄就聚得起肉团来,生过小孩后肥美更甚。许致顶胯,压稳他肥柔弹软的小屁股,强抱着他不准他逃:“老婆,我可能.....”剑眉紧锁,星目在戾与理间动摇:“我可能忍不住了.....”

    柳昭昂头,望见沉沉沦沦,明光半掩的绿眸凝视着自己;挂着汗珠喷热气的英挺鼻梁埋在自己颈窝;宽大胸膛压着自己、健硕肌肉在自己身上膨胀坚硬,哪里还找得到这么一头俊而美、力量同美感交融成一块儿、邪恶与正直彼此相掩的大公狼?柳昭无意识蹭他脸骨突出的弧度,垂在眉骨前、稍卷的几缕额发也让人情迷意乱:“就在里面......唔......老公........全部都给我吧,我想吃你....”

    大狼沉默,沉默得发疯,理智已压近最后的水平线,柳昭仰身,揽下狼头亲吻:“老公,快射吧老公......”他肉肢温度高得吓人,使人错觉屁股里插了根大型热水棒。

    许致翻煎鱼似地给他转了个面,大手当拂上前胸,刚要低头,柳昭赶紧拦住他:“蔓蔓要吃的!”

    狼牙仅距母亲奶水溢出的乳头几厘米,许致牙龈和干涸喉咙俱痒得厉害,可还是换上舌头重重舔一舔,抵了抵小荷尖,听见柳昭无比难耐地呜咽起来,他也算勉强过了把瘾,从舌尖尝着的一丝丝奶香里聊表慰藉。

    这段小插曲之后,大炮才骤然一撤,滚烫柱身抽离得猛烈,攀附直到根部的媚肉没来得及反应,不由得响起一点抓水声,紧吞着猛茎的身体脱口直放出几句尖吟。

    肉棒未及人嘴边,却整根儿地抽搐起来,两滴白液一下子飚至猫咪下巴,许致当机立断,钳开人小嘴,将剩余的流程一股脑儿插进柳昭口中,教他吃干抹净了。

    两位家长也不休息,匆忙退房赶往游泳馆,刚好,育儿员正将包着干发帽的小公主送往更衣间。

    我来吧。柳昭抱过女儿,许思蔓老远已瞧见二人,现手舞足蹈,像长了对小翅膀那样飞扑进妈妈怀里的,“妈妈!想妈妈!”

    “跟姐姐说谢谢,然后说再见。”柳昭教导,许思蔓照做,他蹭着她圆圆鼓鼓的小脸蛋,“妈妈也想蔓蔓。”

    许致展开手臂,将母女俩一并抱住:“爸爸也....”

    胖乎乎小爪子扒开他脸:“不要爸爸!”她爸还没反应,小人飞快贴上妈妈嘴唇。

    见妈妈也不予回应,她急忙抓着柳昭嚷:“妈妈亲!”

    “不行呀,蔓蔓...”他犹犹豫豫朝许致瞟几眼,心想这人总不会与小孩也赌气,而忘却了他也是小孩的,仍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地轻轻啄了啄女儿。

    “肚肚饿!”女儿得偿所愿,遂得寸进尺,总之她妈妈是不舍得拒绝她的。他们领她乘电梯下楼,坐进车里,准备返程,等车内自动暖气打开足够了,柳昭才解开大衣纽扣,许思蔓金灿灿的小脑袋瓜钻出他衣领,她躲在母亲怀中又吃奶又不怕风吹,难得没睡着,被举起来放进儿童座椅,还要朝她爸爸望得见的后视镜傻笑。

    不跟你计较,许致想,我不.....他好奇又不甘心地瞥一眼,望见柳昭抱着儿童座椅,再往后瞧,美人垂掩明眸,沉沉睡着了。许思蔓靠紧他脑袋,一只小手还被妈妈握着,她晃晃胳膊,不见大人松手,扑扇着蓝眼睛向爸爸求助,不知所措。

    “嘿嘿,”许致横眉冷笑,“你就呆着吧,我可是不会.....”

    “拔拔....”小手扑腾,“抱抱!”

    可恨,她亲爹许致越瞅越糟心,怎么小孩儿有本事长得这么可爱?“不抱!”她爸爸面色复杂。

    “拔拔....”小狮子呜咽。

    不过要可爱也是柳昭生给她的基因可爱,他这么一想,心里也就舒畅了,专门停车下来,把女儿搂着抱了抱,亲了亲。他从前觉得小孩又烦又吵,偏偏自家闺女软软绵绵,香香甜甜,手脚都像几节剥干净的玉藕,他装模作样要吃小藕,女儿还开心地把短短手臂朝他牙齿上送。

    “蔓蔓,跟爸爸亲,别吵醒妈妈,妈妈累了....”她爸爸才几岁?要一个二十三四的小伙子静下心来去专爱一个人,去囿于家庭、厨房与亲情,如果不是遇见柳昭,那他的人生里一定还有他女儿,他把这两人抱在怀里,便相信自己最富有、最伟大,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他去不了,没有什么事他干不成。

    当然,柳昭不这么相信,他觉得许致连个小孩都不会养。

    柳昭短短一觉醒来,躺着的地方变了,天色也变了,热水袋还没降温,被窝里暖和得像春天。他走出房门,厨房亮着灯光,却无人。灶台上煨着热锅,他拿手套隔住高温揭开锅盖,鱼汤的鲜味顿时漫溢了几平米大的小空间,为小孩准备的辅食规整地放在保温箱里,位于它隔壁,兢兢业业的电饭煲跳动着工作完毕的绿灯,直到柳昭关掉电源。客厅里听不到小孩的叫声,那许思蔓该是睡了,睡得东倒西歪,一只小脚还高踩着她爸爸下巴,她爸爸也睡得毫无察觉,脸上盖了本的育儿手册。

    柳昭小心提起书脊,只露出丈夫下半张脸,线条硬朗,轮廓干净清爽。他看着许致嘴唇微张,就伸出小截舌头舔了舔,许致似乎有反应,他直接顶开齿贝探进去深吻。

    许致抬手按下爱人后脑,他一昂头书就掉了,爸爸且没忘及时护着幼童脑袋。

    “不怕亲错了?”柳昭趴一旁问,目光慢慢、缓缓,越过爱人鼻梁的弧线。

    “哪儿能呢?别人可没你这么甜。”

    “还有谁人?”

    许致刚准备抱许思蔓起来挡枪,柳昭秀眉一皱:“许致,你是不是悄悄放屁了?”

    “啊?”许致茫然,“我放屁从不‘悄悄’!”

    确实,他有回故意将柳昭蒙在被子里闻他屁味,被小猫一拳揍得鼻子鲜血直流。要知道拳头能碰着他面部的人可数不出几位,后柳昭解释自己仅仅伸手掀被子罢了,是他非要把脸搁那儿憨笑,不知死活。

    “可.....”两人一齐朝下望,许思蔓也醒来,正躺在爸爸腹肌上偷窥。

    柳昭困惑,就着铺在客厅地板上的防摔垫,光着脚丫跨过许致,揭开垃圾桶桶盖,很快锁定了其中新添的雪糕包装,他挑起干干净净一根长方形圆头小木棍,猛地回头,视线凌厉,许致一个寒颤,连忙把许思蔓抱紧了。

    “——许——致!”母猫怒号,“大冬天你给她吃雪糕?!她才一岁啊!!现在是十二月份啊?!”

    许思蔓害怕地往爸爸身上爬,手脚乱动。许致搂着她:“老婆,你吓到蔓蔓了.....”

    “什么时候买的?”柳昭语气凌然。

    许致不自主咽了咽口水:“回来的时候我不去加油嘛!那店员扫码机坏了,我去便利店店里付的...”

    “你带她去了?”

    “是....我抱她进去的,”男孩唯唯诺诺,“她指着冰柜就不放手,我这看她太想吃了,就给她拿了.....但、但是店员尽夸她可爱!那冰棍儿没要我付钱都——老婆,你看你多会生啊!小万人迷啊这!”

    “麻麻....”许思蔓皱起张小苦瓜脸,想看又不敢看,“麻麻凶....”

    许致快手捂住她:“妈妈这是关心你,不是凶....”

    “哇——!!”她脸上两处小花洒吱吱呀呀地运作起来了,两位大人、一间屋子、乃至整个世界都瞬间着哭声淹没。

    柳昭拿她没办法,想去哄,孩子又怕他,一靠近哭得更凶,拼命朝爸爸怀里钻。他心里郁闷,转身走开,哭声果然弱了,许致趁机哄她,小孩都是哭了就累,累了就睡的,闹过哭过反而更好入眠,看来今晚可以顺利让许思蔓睡小床,而不用跟她爸抢床位。

    小孩哄得了,许致还需哄大小孩,柳昭也倒在床上,许致叫了几声,小心把他翻过来,稍稍吃惊:“老婆,你自己把自己凶哭了?”

    柳昭抬肘给他一拐子,蔓蔓对自己的恐惧使他烦恼,他心里正烦着呢,这人非得跑过来火上浇油。

    许致捂着腹部,“老婆....好痛哦....”他将人一搂,“帮我揉揉?”

    “许致....!”他翻身起来,使对方落空,“你怎么一点没个当爹样?”

    什么是当爹的样子?他俩明明都没有经历过有父亲能正确给予关怀的正常成长。

    “你太年轻了,你不会带小孩.....你干嘛?”他为突来的亲密接触惊奇,害羞地捂住脸上被亲吻的位置。

    “就像这样,”许致收回舌头,擦掉柳昭眼角下方自己的口水,他品尝同冰雪一色的肌肤时,味道微咸,也很温暖,并不像冰雪,“蔓蔓只是这样舔了一下雪糕,就冻得不行,跟喂她芥末那回一样.....当时只想让她知道‘苦’是什么味儿,她现在会用这个字了,她还说冰棍儿苦呢,”他回忆女儿强烈味觉刺激下的反应,竭力还原表情,“那支雪糕我一口就吃掉了,她还跟我闹脾气......老婆,是不是受凉了?”

    “....没有,”柳昭摇摇头,尖尖发梢刮过身旁人鼻梁,“我肚子饿....”

    许致安心一笑:“怎么不出来吃饭?”

    他一张手,扑进大狼怀里,抱着大狼肩膀:“外面冷嘛。”

    温暖炙热的手掌抚上他大腿,再摸到更加温暖炙热的鼠蹊处,“不生气了?”许致问。

    “我....”柳昭揪他脸皮,“你怎么架也吵不起来?”

    “可能因为你好像.....太喜欢我了?”大手一下窜进裤裆里,柳昭慌张夹腿,叫着:耗子!抓耗子!

    小耗子不就在这儿嘛!许致握紧他,叫声一会儿就变成绵柔娇吟了。

    “到底想吃饭还是想吃老公?”许致故作严肃,审囚犯似的,把他锢得死紧,手臂也动不起来,将柳昭身上身下都套牢了。

    他只得活动活动脖颈,往老公嘴上咂了咂,“吃这个。”他明亮眼睛一闪一闪,想来,许思蔓虽然禀赋着生父的眸色,但却继承了母亲的漂亮眉眼,许致望着这双眼睛,心里暖河河水漫溢,无边无际。

    他的手掌重新回到爱人腰与背,一提力,将人横抱起来,“咣咚”跳下床,柳昭忙不迭抓稳了他。

    “干嘛呀!”柳昭惊呼。

    “喂媳妇吃饭!”

    “不要!”

    “那要什么?”

    “要老公!”

    “老公先带你吃饭。”许致安放人在座椅上,转身进屋抱许思蔓,才走到餐厅边,立马将许思蔓捂住眼睛放回去,还好她仍在打咕噜。

    他走回来,朝着两瓣白嫩屁股打下去——“啪啪!”

    柳昭当即飙几颗眼泪出来:“老公?!”

    他老公即刻会意,母狮子提小崽那样提他,“你什么物种,冬天也发春?”

    “我想要嘛....”他无辜撅嘴,一见到、一想到许致学着照顾女儿、顾及家庭,逐渐将父亲的角色被摆正在这个大男孩儿身上时,柳昭便心生悸动,破茧的小虫簌簌往外攀爬,诱使他做许多愚蠢动作,但做时往往浑然不觉的。

    许致长嗟一声,把老婆裤子提起来,还得拴个死结,“乖,先吃饭饭。”他往柳昭愤愤不满的脸上吧唧两口,“会感冒冒,”他解释道,“不然就给我穿秋裤裤。”

    柳昭想起入冬以来每每看见许致遵循北方传统——穿着羊毛贴身球衣秋裤,踩着拖鞋满屋子乱走的情景,心里就百感交集、不寒而栗,身下就没精神,他几乎是哭着求许致别穿这身和他上床,对方耸耸肩,从羊毛裤的开裆处掏出庞然大棒:你这儿屋又没暖气,屁股翘高点!

    后来他也适应了,仔细想想,也不能排除是自己越发随意(或称一种变态的随意)的可能性。

    柳昭乖乖洗手落座,许思蔓又得以抱出来,她倒是很不记仇,坐在儿童椅上,被妈妈吹着小勺喂牛奶粥,白白胖胖,乐呵呵蠢乎乎的,柳昭手指上沾了点南瓜泥,小嘴速度跟上,抓着妈妈细白指节就啃,可惜狮口里才冒出两小颗门牙。

    她妈妈任她与手指厮斗,毫不避讳:“这傻小孩。”

    她爸急忙挡着她耳朵:“怎么能这么说.....”

    “跟她傻爹一个德行!”

    许致怵了几秒,悄悄问:“老婆,你说的是我吧?”

    柳昭白他一眼,冷哼,懒得回答。

    许致追击:“老婆,你看蔓蔓都长牙了,该断奶了吧?”瞧见柳昭蹙眉,他又说:“放心,老婆剩余的奶水.....”

    一筷子敲响他额头,柳昭冷冷道:“做梦!”他还在为丈夫方才的拒绝置气。

    可恶!许致悔不当初,怎么他哄得许思蔓就很受用,搁柳昭身上一点儿行不通?

    临近元旦节时夫妻二人回去了一趟,或许缘于妈妈带她半途而废的航行经历,许思蔓出乎意料地轻松就适应了飞行,柳昭说你这飞机上空姐还都挺养眼,估计这小孩注意力光用来盯美女去了。许致反驳说小孩哪儿想这些,分明是我家蔓蔓身体健康.....哎?不能抓姐姐!看爸爸!别看姐姐!

    跨年那晚上,国家元首依例须发表新年致辞,朝着几台摄像机,通过信息处理技术、电视广播与互联网,面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西阴是为数不多历经立宪制改革后,发展和现代化程度依然跻身世界前列的国家,不止是新王身份加持,许致一上台就万众瞩目,他精简机构、斩马官员,将政坛肃清得干练清白,故而这位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国王,将会在致辞上带来怎样的消息?全球舆论都在猜测他是否会宣布皇室将重揽国家政权?

    而首席秘书现在关心的只是一座宴会上提前融化的冰雕,哪一位蠢蛋议员把冰雕当作礼品送到暖气盛开的宴会厅来的?

    许致听完他的汇报后,看了眼时间,其实还早,但秘书的焦虑症治疗应该提上日程了。先腾半小时出清理宴会厅,相应地,推后半小时开席,致辞时间调整到九点。他吩咐着,往轿车方向走回,“放心,只要准备充分,任何事情一到点了,一切都会立刻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头发已梳好、皮鞋锃亮,礼服贴衬着他修长身材——正在调整袖扣的国王朝秘书眨了下左眼,关上车门。

    秘书发了会儿呆,红着脸疾步走掉了。

    “老婆,感觉好点了吗?”

    柳昭点点头,但烧得通红的脸颊显然给予了否定回答,他一下飞机就被泠冽北风刮走体温,当场病倒了。

    “要不今天先....”

    “不行,”他抓着许致一根手指,态度坚定:“这么重要的事不能耽搁,我可以的。”虽然说话有些接不上气,使他的逞强难立脚,但为了使许致相信,柳昭拉他手掌摸自己脸颊。

    许致着实被滚烫触感吓了一跳,怕柳昭担心,他保持着语气中的镇定:“....的确好多了。”

    “许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被男人掬挤两边脸庞,握成张小猪脸,嘟囔着一蹙眉,就更像了。

    “不是不是,老婆,你饿不饿?反正这半小时也没事,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让他吃药,乖乖回家躺着等退烧,结果两只猫爪突袭他胸口枪驳领,空气里暗香浮动,许致霎那间动了恻隐之心,让小猫一头子冲上脸了。

    “等、等下....”

    “你不是想吃奶吗?”

    像是突然强光直射,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大狼一瞬有些动摇了。

    “老公,这些奶水没人吃,我好涨......”柳昭一边委屈抱怨,一边观察许致神情变化,在勾引小男孩这方面他势在必得,从未失手,即使发了高烧,也只会渲染气氛,徒增于意志的摧毁力。

    “你得等回奶啊!马上就成功了,老婆,咱可不能.....”猫鼻已快蹭上他嘴唇了!谁还有心思听他唠叨,连他自己的小弟弟都不情愿听!而柳昭漂亮脸蛋之下、俏丽可人的小下巴之下,衬衫领仍高高裹拢精巧脖颈,如最后一层糖纸,抑或礼品盒上伸出的那截彩绸,总之最上方优雅的银领针正在递邀请函呢。

    发信人伸来手臂,轻声提醒:“等会儿别扯坏了,今天的奶水都是你的,慢慢吃....”

    回奶什么的下次再说吧!大狼心一横,发誓非剥了这只惑乱人心的小妖精不可,而一下手,烫得跟火炬似的小人就鬼嚎,许致听闻柳声细语夹带的浓厚鼻音,咬牙将自己解开的纽扣一颗颗扣回去。

    “嗯.....许致.......?”柳昭难受得有些神智不清,好在许致选择不勉强。

    “老婆,忍一忍,我回去一定帮你吸。”等你病好了一定。

    “许致.....呜.....我头好晕.....”

    “别哭,别哭,”他捧着柳昭脸蛋,一揉揉出好多泪水来,柳昭每每感冒都要泪腺决堤,时常眼眶潮湿,无法自控地掉水珠,“老婆,我们马上就要走到未来去了,你别泄气。”

    “.....什么未来?”

    “你想要、我承诺的未来,”他拿出内口袋里的提词卡,“你能半小时背誓词吗?”

    柳昭花了五秒才聚焦视线,等到第五点九秒,意识到许致手里拿的是结婚誓词,他当场清醒。要是还多半分力气,柳昭都会毫不犹豫地开门逃走:“......你准备就让我讲这个致辞?”

    “不,我打算把这当作结尾,”许致试着用目光安慰他,“老师,我们还差个婚礼,不是吗?”

    所以才让他穿白色礼服吗?柳昭内心震惊不可估量,震撼难以言表,醒来时房间的花束,出门后车上的花束,宴会厅里的花束,连收音器杆儿都系上彩结,以上种种。明明都无比具有指向性,像屋子里四处堆积的地雷,现在成吨爆炸。

    聚光灯将证婚人光秃秃的天灵盖照得油光水滑,其光后,玫瑰花瓣从天而降,同时落在两位新人的肩上,像场大雪,这种浪漫却老套的招式他怎么想到的?柳昭僵硬极了,诺大背景下他渺小得像蚂蚁,找不到身为主角的真实感,也无法不僵硬。他磕磕巴巴念完致辞,誓词部分就更糟糕了,证婚人是谁?他又没记住,但对方秃顶脑袋景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被许致捏了捏手心,他才回神,惶恐不安地丢出那句:我....我愿意。

    直播结束后,演播厅响起巨大的欢呼和掌声,礼炮轰鸣,木塞弹出香槟酒瓶,柳昭顶着漫天彩屑挣脱爱人怀抱,逃似地跑下场,问助理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很不自然?助理连忙摇头,给他递纸巾,笑着说很好呀,很漂亮呀。上次拍完结婚证照片,柳昭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他往化妆镜前一凑,好家伙,上唇位置亮晶晶,透明鼻涕直流,像扑了高光粉。

    柳昭有仪式恐惧症,他认定一切美好都该水到渠成,自由生长,何必多此一举,和许致在一起是、和许致一起养小孩是、让许致明白自己爱他也是。但他的退却无故留出了许多供另一半自由发挥的空白,致使柳昭不确定自己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更多,直到那天晚上,他也保持着僵硬的语调和姿势,许致抱他像抱一根木棍。

    老婆,理理我呀,老婆、老婆......

    这个白痴!多少台设备怼着,自己感冒多严重——一听到那句“你现在可以吻新娘了。”他有本事说亲嘴就亲嘴,柳昭暗骂,白痴白痴白痴!

    “到底是什么未来?”他拎着小狼耳朵问。

    “有你的未来。”

    “什么未来?”

    “和我在一起的未来。”

    “哪个未.....”他手指脱失抓力,胡乱一扬,拂到许致后脑,立刻抓住了,男孩才打理过的头发整齐得像小草坪,有些扎手,但摸着又很舒服。

    银色婚戒在黑色小草丛中闪烁着,另一枚戴在不同的手上,与他耳后软韧的黑发缠绵。

    许致结束了吻,却没放开他的脸,“老师,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柳昭猛地转头,等待一个似响未响、欲言又止的喷嚏出场,但鼻腔发痒,存心耍坏,要把他半辈子的眼泪都憋出来了,“....要不先等我病好了再....”

    “不行!就现在!”小狼有些着急。

    “好好......”柳昭坐正,举起一点银辉闪烁的左手:“我柳昭——从今天开始!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地吃许致的,喝许致的,睡许致睡的床,穿许致穿的衣服!花他的钱!喝他的酒!要他....你笑什么?”

    许致急忙压住嘴角:“老婆,这就是你自己想的誓词?”

    “那不然呢?”

    “没、没....你继续。”

    柳昭毫不顾忌地擤鼻涕,丢掉纸巾,顶着通红破皮的鼻头、湿润清亮的双眸:“我要他天天陪我睡觉,夜夜陪我睡觉,白天也睡,晚上也睡.....”

    他着饿狼两手扑倒:“现在就睡,现在就睡!”

    “等....啊——啾!啊啾——!”他急得挠人后背:“我感冒了!我——啊啾!”

    “老公焐焐,老公来焐焐你就好了...”

    “你焐别脱我裤子呀!许——啊啾啊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