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三日

    因为文卿的微信，我开房的时候愧疚感增加了一百倍，苦着脸和宁咏畅粗略地玩了玩，然后以再不回去就要怀疑了的理由拒绝了最后的插入。我都没敢看宁咏畅的表情就跑了。

    陈意悦和宁咏畅给我发的消息我都没回，一颗心全挂在了文卿那儿。我不知道他具体发现了什么就强作镇定地给他发了一个问号，他几乎是秒回。

    “宁咏畅回来了，你又跟他在一起了是吗？”

    “你其实是想跟他一起走，所以把我支开的吧？”

    “我现在排第几呢？”

    “你要离开我了么？”

    一连串的问句直逼我的内心，我确实现在就应该顺势和他断绝关系，可我这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文卿会因此离开我。

    我都鄙夷我自己，可我还是卑劣地挽留了他。

    “不”

    “我不会离开你”

    这段关系已经变得病态，如泥潭把我深陷其中，我心甘情愿地越陷越深。

    早上遇见他的时候，我尴尬得不行，但是这种事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要面对。

    我将耳机递给他，他沉默地接了过来。

    舒缓的音乐暂时把气氛缓和，一直盯着窗外的我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盯着自己的大腿发呆，企图把时间磨过去，当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你和宁咏畅的是情侣表吧？”

    文卿突然出声。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面空无一物。

    “嗯。”

    我承认了，现在撒谎也没什么意义了，昨天才得意忘形，没想到我今天就翻船了。

    文卿侧过头，高挺的鼻梁在初升的暖阳下投下一片阴影。

    “那另一块呢？陈意悦送的？”

    “嗯。”

    我好像除了“嗯”，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文卿低低地笑出声，我默默垂下了头。

    “所以，你一直都在和宁咏畅联系是吗？每天换表就是为了不让陈意悦怀疑，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得团团转，李汉宁我是你的备胎吗？恐怕连备胎都还算不上吧。”

    我尴尬地抓紧了牛仔裤，嘴边一直嗫嚅，却什么都说不出。

    半晌，气氛又回归安静，而我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了。

    “我喜欢你。”

    文卿故作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嗯？”

    我握住了他的手，黑白肤色相差明显。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没办法离开你，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是像喜欢他们一样同等地喜欢你，你不是备胎。你从来都不是，我会努力做到像我之前承诺的那样，你不要失望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也许是演戏也许是真情流露，反正这招对文卿很有用。

    再加上我把头使劲往他肩头蹭，文卿冷冽的气势蓦地软了下来，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但是你不能再骗我了。”

    我点头，“我不骗你了，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从今往后只对你一个人诚实。”

    这句话对文卿很受用，他获得了我独家的真诚，在这段复杂关系里与我一人心灵相通，这是其他人没有的。

    “所以，宁咏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痛快地全告诉了他，“……他这次是放假回来，待不了几周就要走，所以我想着要先把他给糊弄过去，要不然后果会很糟糕。”

    我说完才发现不对，小心翼翼地看了文卿一眼，果然他脸色阴沉许多。

    “你也是这么糊弄我的？”

    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文卿的话果然不能信，什么坦诚相对，都是假的。

    把文卿安抚好了之后，我几乎精疲力竭。一到学校，陈意悦又拉着我问我昨晚为什么不回消息。

    我疲惫地按了下眼角，“对不起啊悦悦，昨晚太累了，直接就睡过去了，没来得回你的消息。”

    陈意悦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那你现在快休息一下，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我帮你盯着蒋庆国。”

    我笑了笑，向他道谢，把作业都给他让他帮我交了，自己趴着睡起觉来。

    我确实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