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吴云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恍惚间看见陈柯的脸，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温柔，但吴云知道这只是错觉，陈柯其实是没有表情的，他现在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吴云打开微端，看见邱烈给他发消息约他见面，发送的时间是早上六点，问他今天是否有时间。 “有空。”吴云发过去。 “东街107号，十一点左右，可以吗?”对方基本上是秒回。 “好。” 吴云掐了掐眉心，他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帮陈柯洗漱之后，他摸了摸陈柯的头发，想起了昨天因为太累，就只把他扔到浴缸里泡了泡就捞出来了，所以现在准备给陈柯洗个头。 陈柯安静的任由着他给他的头发打泡沫，然后又轻轻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软，和之前一样，他想起来，之前老师说过，神之诫污染之后的人，生理上其实已经死了，所以杀死他们不需要觉得有负担。 那么打了抗体的人，被病毒污染后，到底算不算已经死亡呢…… 陈柯低低的发出了声音，吴云知道他在高兴，说起来很奇怪，在他以前是人类的时候，他时常摸不清他的情绪，总觉得他带着厚重的面具，内在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但是现在，陈柯变成了丧尸，他居然能摸得准他大致在想些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这个人就在他的掌心里。 他打开浴室蓬头，轻轻的洗掉了他头上的泡沫，唇掠过他的耳朵:“陈哥，你在想什么?” 陈柯并不能回应他，吴云之前觉得他现在的神智在三岁左右，喜怒都很单纯，也很简单，但有的时候他又会做出与他推断不符合的事情，就像是那个时候在研究院，他会挡在他身前一样。 他现在仗着陈柯神智不清，总是对他动手动脚，从前他想都不敢想，把自己和他之间维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不敢靠近也不舍远离。 现在陈柯只会痴痴傻傻的看着他。 “主人，目前您的激素水平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爱玛判定这种使你心跳加速得东西名为性冲动，需要帮您调节吗?”在这时手腕上的爱玛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吴云忍着把这玩意儿砸烂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爱玛，启动休眠模式，两个小时。” “爱玛收到，已启动休眠模式。” 吴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心中莫名的情愫压下，而陈柯却拥住了他。 吴云身体一僵。 陈柯说:“吴云……别，别难过。” “陈哥……”他喟叹一声，深深地看着陈柯的脸庞，透过现在的他，对着曾经的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我想杀了你。” “我……不走，以后，永远，不走。” “我很生气，陈哥。”他的嘴唇掠过陈柯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在了他的嘴唇上，陈柯的嘴唇很薄，很干燥，他触了一下，就分开了，抬眸看着他:“你可以因为你想过的更好抛下我，但你不能让我看见你变成这样。” 他狠狠咬住陈柯的脖子，陈柯哼了一声，他将动作减轻了一些，落在了他的锁骨上，他的吻一路往下，陈柯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一些，吴云愣住了。 陈柯下面的性器翘了起来，他居然有了反应。 他呆滞的看着吴云，脸上都是迷茫。 吴云有些惊讶:“陈哥，你也会对男人有反应吗?”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陈柯并没有完全脱离生物的本能，至少……他还有性冲动。 他还活着，也许……他还活着。 吴云的手探下去，握住了陈柯硕大的性器，这根东西在他的手里一弹一弹的，却并没有正常人勃起的时候那般温热，依旧和他的肌肤一样是冷的，硬的像个石头。 他上下尝试的开始撸动，陈柯闷哼一声，虽然表情依然茫然，但却能感觉到他随着情欲的攀升，在微微喘息。 他用指腹摩挲着茎身，另一只手揉捏他的卵蛋，陈柯的牙齿上有病毒，他没办法和陈柯深吻，所以他只能泄愤一样的去用虎牙舔舐陈柯胸前的乳头。 他曾无数次的在梦里的时候，梦见过陈柯，陈柯那时候虽然在他身边，但他也只能肖想，他知道，这样的人把他带到身边，也许是可怜他，也许是需要个帮手，也许是自己一个人太寂寞，但绝不是因为爱他。 后来陈柯走了，在十年的分别之中，他也只能靠着爱玛幻化出和陈柯相似的容貌排解生理需求。 即使他找陈柯找的快要发疯，他也从来不会想过有一天，他会揉捏着陈柯的性器，给他解决生理需求。 “陈柯……陈柯，我好爱你，好爱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也许……很早就认识你。” 他把自己的裤子褪下来，将自己的性器和陈柯的性器贴在一块，他的性器滚烫，而陈柯的冰冷，这样相互摩擦的触感，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快感。 他用一只手握着两个性器，浴室里水汽氤氲，他感觉浑身都被点的滚烫，他贴紧了陈柯结实的腹肌。 “啊……啊…陈哥，陈哥。” 他疯狂的撸动着两个人的性器，他和陈柯的性器互相摩擦这个认知，给了他莫大的快感。 于是他先泄了，射在了陈柯的小腹和性器上，他又撸着陈柯的性器，让他也射了一次。 他喘息着，亲吻着陈柯的嘴角，迷离的用视线描摹着陈柯的五官，说:“陈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神智。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梦想。 东街是游鹰的地盘，他们约在一家私人会所。 其实说是私人会所，也就是游鹰的高层喝酒的地方罢了，会所里是古欧式的装修，这种奢华的装修在基地里见怪不怪，但这是失落之地，所以使得这里与外面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邱烈坐在桌旁，他右手站着维拉，维拉手上提了个密码箱。 维拉看见吴云，挥了挥手。 “久等了。” “很准时。”邱烈站起来，伸出手:“坐。” “谢谢。”吴云淡道，眼神却看着维拉的密码箱。 邱烈给了维拉一个眼神，维拉会意后将密码箱放在吴云面前，打开了之后，就能看见里面是三瓶触手异种的血。 “其中一瓶是我答应你的报酬，剩下两瓶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邱烈说:“我听维拉说，你的爱玛可以同时控制十个人神智，这是一种爱玛适配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才能拥有的特殊技能。” 吴云挑了挑眉，示意邱烈说下去。 “我很欣赏你。”邱烈给陈柯递了根烟，说:“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一直保持合作。” 吴云接过来放嘴里点燃了，吐出一口烟雾，笑着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我完全尊重。”邱烈看了眼吴云，笑了笑:“只是你的秘密，我就不能保证了……” 吴云也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他眯了眯眼睛:“你觉得我不能在这里杀了你?” “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我死在了这里，可能你的搭档就会通过我的终端，传输到四大基地的高层的电脑里，到时候恐怕你会有一个不小的麻烦。” 吴云背靠在椅子上:“这就是你说的选择的权利?” “别那么戒备，吴云。”邱烈说:“我不会亏待帮助过我的人，我只想让站在我这边的人双赢。” 吴云又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略眯了下眼睛，眼神沉的如沼泽一般:“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邱烈说:“但我希望不会太久。” 邱烈留他吃了饭，之后带他参观了东街，东街就像是失落之地的富人区，两边的街道有自动打扫机器人，路边种满了蔷薇，花丛中调节土地适度的仪器闪着微光，别墅区影影绰绰，邱烈说这是游鹰高层的居住地。 他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邱烈突然接到了任务，就让维拉送他，维拉对陈柯很感兴趣，一直不停的追着他问，直到吴云的脸黑了下来他才停下来，等维拉把他送出了东街离开，吴云脸上多余的表情才散去。 他很肯定，邱烈上钩了。 在旅店儿子嘴里，他大概知道博士与游鹰有某种关联，有极大的可能，博士就在游鹰手里，游鹰想通过掌握博士的下落，与诺亚方舟达成什么交易，所以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能接近游鹰。 在他第一次看见邱烈的时候，他的确动了杀意，但也只是一瞬间，他试探了维拉得知邱烈是游鹰高层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利用这个人打入游鹰。 邱烈是个极度自信的人，他的自信源于他的指挥能力和极高的Ai武器配适度，所以如果要让这样的人放松警惕，那么必须得让他认为他有裹挟你的筹码。 “一个好的猎人总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孩子，当你觉得你完全掌控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最危险的。” 洛斯曾经这么教过他，在他印象中，洛斯并没有那么多耐心，但在教他这些的时候，他却反复举例论证了很久。 “我曾经不想把这些教给洛林，我的那个儿子，我总觉得他还小，但是当我该教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洛斯说:“我很愚蠢。” 洛斯称自己是复仇者，但吴云跟了他十年，也不知道他究竟要给谁复仇。 或许是他儿子，又或者是别人。 虽然才见了几面，但他觉得邱烈和洛斯有些相似。 但他又与洛斯不同，若是说洛斯是个复仇者，那么邱烈就是个野心家，他的天赋让他无法适从这样的低位，也无法任由自己仰望谁。 吴云又点了根烟，尼古丁和焦油混杂的味道稍微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他开着车来到了酒馆门前。 酒馆门口坐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看见他的车，曼笑了起来，走了过来敲了敲吴云的车窗:“一个人吗，喝一杯?” 酒馆里的装修很复古，破烂的很有感觉，墙上画着暴露的热辣女郎，空气中浮动着鸡尾酒的甜香，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中央男男女女扭动着身躯热舞，吴云跟着女孩来到吧台，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对调酒师说:“来杯朗姆酒。” 说完他又看了眼女孩:“给她来杯热牛奶。” “我不喝热牛奶。”女孩噘着嘴抗议，支着头靠近吴云，咯咯的笑:“你长得真好看，第一次有人来这里只请我喝牛奶。” “未成年还是少喝酒。”调酒师将朗姆酒和热牛奶递给他，他把牛奶推到女孩面前。 “你真幽默。”女孩里的更近了，她穿的很暴露，吴云稍微低头甚至能看清她胸前的那颗痣，她靠近吴云耳边:“我今晚给你免费。” 吴云笑了笑，拉开了距离:“你误会了，我来找人而已。” 女孩一愣，语气冷了下来:“你找谁?” “我找蟒蛇。”吴云说。 “你找他啊。”似乎是因为听见不是来闹事儿捉奸的，女孩松了口气，把热牛奶喝了，站起身走到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旗袍的女人面前:“六姨，有人找蟒蛇。” “死丫头，叫谁六姨。” 女孩翻了个白眼:“六姐～” 之后女孩靠近六姨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叫六姨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吴云，转身走到一个一个房间里，吴云抿了一口朗姆酒，看着六姨领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有一双绿色的瞳孔，像是一条蟒蛇，他带着独眼罩，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脖子上有一道疤，下巴上有着细碎的胡渣。 他看了眼吴云:“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