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练习

    SCA总部基地地下一层的秘密会议室里，两个青年冷目而视，坐在厚重木椅上的男人一半面部陷于阴影之中，跪在他面前的倔强青年是SCA最低级的杀手之一。

    “我可以出任务，但绝不卖身。”青年将手指搭在别在大腿之上的短刀上，胸膛鼓起又回落，眼神透出被羞辱以后的愤怒。

    “SCA不是妓院。”青年咬牙切齿补充道。

    坐于上位的男人笑起来，起身端起酒杯喝一口，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低下腰：“SCA当然不是妓院，但成员为了完成任务，你可以成为任何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我重复吧。”

    男人捏住顾祎绷紧的肩膀，看着他灰暗的眼睛，好心地讲起理来：“顾祎，你等级低，这张脸还没有被外面的人记住。“他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它长得倔，合乎客户的要求……”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端酒杯的手蹭顾祎的脸颊，顾祎紧抿着嘴唇，排斥的情绪显现在面上一览无余。

    他是个有脾气的男性beta，天生排斥被男性alpha摸，就算对方是霍长风他也会下意识感到抗拒。

    “我不卖身。”顾祎推开他的手，杯子里黄色的酒液撒在木地板上，霍长风手指上也沾上了酒水气息。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在这儿跪了一下午，这就是你思过的成果？”霍长风被他的固执搞得心烦，把玻璃杯“哐”一声拍回桌子上，转身甩了顾祎一巴掌。

    霍长风强壮年轻，这一巴掌的力度毋庸置疑，顾祎忍住没碰脸上火辣辣烧起来的皮肤，依然怒视着他。顾祎的表情时常很冷，总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杀手，霍长风看着他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觉得可笑至极。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beta而已，没有被永久标记的风险，也不会轻易怀孕留下后患，霍长风没看出这个任务对顾祎来说哪里不可接受。SCA大部分杀手都没有成家的打算，进了SCA的大门就意味着必须面临终身与SCA捆绑的强制要求，如果妄想金盆洗手还能安度下半辈子，就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顾祎只是一个初级杀手，一次任务也没出过，野心还未被凶险吓退，按理更应该渴望立功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果断地拒绝一次诱惑力极大的好任务。这个任务一旦完成得好，他的级别会瞬间越过中级，成为SCA内部人员所尊重的杀手。

    除非顾祎在给自己留后路，他想离开SCA，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个想法愈发刺激到了霍长风，他把顾祎养到21岁，总还期望着回报，决不会准他轻松离开SCA。

    “是害怕alpha吗，我不觉得你胆子这么小吧。”霍长风重新坐下。

    顾祎僵硬地摇头，否认。霍长风眯了下眼，缓缓说：“还是说，害怕alpha干你。”

    顾祎愕然抬起眼睑看他，霍长风养他八年，他内心深处敬重他为兄长，现在他的兄长用粗俗的戏谑打他的自尊，远比那重重的一巴掌让他感觉羞耻。顾祎憋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反驳。

    霍长风感到新奇极了，抬起下巴，转着拇指上的银光戒指，若有所思。

    “你跟我走。”尴尬的沉默持续得足够久，霍长风率先离开了房间，不怕顾祎不跟上去。

    顾祎羞恼，伸手碰了一下高高肿起来的右脸，烫得吓人，他快速起身跟了上去，没管久跪之后膝盖产生的不适。

    他们坐上一辆很高调的跑车飞驰而去，霍长风是SCA最爱显摆的人。顾祎没说话，摸出口袋里的黑色口罩遮住脸部的异常。霍长风的跑车只会望人堆里跑，顾祎宁愿被人觉得怪异也不想忍受旁人怜悯的疑惑目光。

    “带你去见见世面，每天就知道在基地里训练，训成木头了。”

    顾祎转头看他的侧脸不语，霍长风长得很漂亮，可能是联邦最漂亮的alpha，顾祎偶尔会在心中对他用上这样冒犯的形容词。霍长风很忌讳别人夸赞他长相美丽，敢当面这么调侃的人要么是他的朋友或者势均力敌的敌人，要么是预备死人。

    扎眼的跑车进城以后速度有所减缓，不过多时，顾祎就看远远望见他们的目的地了。

    “霍长风，我不去夜店。”

    顾祎没想到这就是他说的见世面，他知道这里，A城着名的淫秽场所，富家子弟、商贾黑帮鱼龙混杂，霍长风是里面的常客。

    霍长风不耐烦得很，顾祎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说话三句准带一句“不”，他盯他一眼抬腿下车，“不进去自己滚回去。”

    顾祎看着他的背影，妥协了，下车跟了上去。

    夜店的装潢称得上放肆，联邦在十年前经历了性解放运动，社会各个阶层都在靠向更自由的方向发展，甚至于妓女妓男这样以前只能称为婊子的人物也有了体面的名字——性工作者。

    大厅里灯光耀眼，能把顾客财大气粗红光满面的模样照得无处遁形。霍长风被毕恭毕敬的经理带着上了高层的包厢，顾祎跟在他身后，一路忍受各色放浪的顾客和他们的性发泄对象。

    顾祎内心震撼，这些性工作者之中不乏联邦珍贵的omega，甚至还有像霍长风一样的高阶alpha。钱权色欲，声色犬马，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包厢里的气氛要缓和许多，灯光更暗，暧昧从生。座上的人见霍长风到了纷纷起身招呼，熟稔地指过几个漂亮的可人儿，命令他们去讨好霍长风。霍长风却手一挥，“今天不乱来。”说完他看向顾祎，语气变得诡异的温柔：“坐我旁边来。”

    顾祎皱起眉，没动。

    众人见来了个新鲜的人物，还对霍长风爱答不理，来了兴趣，包厢里气氛热闹起来。

    “长风，这人是哪找的，看着像雏儿？挺端正啊，就是看着脾气不小哈哈哈。”对面左拥右抱两个甜美小男生的王志德咧嘴大笑，高兴得很，说着往右边的美人脸上亲一口，伏在他耳旁说了什么，美人脸蛋和耳朵全红了。

    “王总享齐人之福，该快活了，就别盯着我的人了吧。”

    霍长风一直是笑着的，他懒得等顾祎自己作出反应，伸过手一把抓住顾祎的小臂，没等他反抗就卸了他的短刀扔在茶几上，随后把他拽进他怀里，一只手紧紧锢住了顾祎颇有力的腰。顾祎瞪大眼睛全身烧起来，对着霍长风的腰腹来了好几肘子，他是疯了吗。

    “看那边，beta就是那样伺候alpha的。”霍长风毫不在意他的挣扎，摘下他的口罩，用下巴指了方向。顾祎转过头，反抗的动作彻底僵住。

    原来那是个beta美人，他就跪在王志德脚边，在大庭广众之下替王志德口交，极尽卖力讨好的姿态。顾祎不是不懂这的服务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但是现在旁边坐着霍长风，他如芒在背，难堪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顾祎深吸一口气转眼对上霍长风促狭的表情，下一秒，他的手被霍长风牵住，霍长风的手指毒蛇一样缠上来，嵌进他的指缝，温热的皮肤缠绵的摩擦令顾祎不知所措，一时忘了挣脱。

    霍长风是什么意思……

    “顾祎，我也硬了。”

    霍长风的吐息湿热缠人，顾祎耳朵周围的神经像被温烫的热水冲过，酥麻了。霍长风牵引着他的手，顾祎瞪大双眼，见霍长风闭上了眼睛，他浓密的睫毛挤在一起，漂亮的嘴角翘起，气息越来越逼近……然后，他摸到了霍长风的坚硬和滚烫。

    “我允许你在我身上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