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牧边山

    17岁的郑潜和22岁的郑潜人生似乎有一个转折点。

    17岁的郑潜遇见了刘玲，选择了和一个女人恋爱，那年郑明贩毒被判了七个月。

    22岁的郑潜知道了世界还有人喜欢被控住喜欢疼痛，于是他踏进了字母圈，那年郑明吸毒被抓要关三年。

    真相之所以是真相，是让人承受不住又无法接受。

    我把郑潜的资料看了又看，琢磨透了才敢出现在他面前。郑潜所作的所有事都有郑明的影子，他一步一步往正常人的方向踏，结果事与愿违越踏越远，他越发绝望，干脆在绝望里生活，独自一个人生不生死不死地活着。

    郑潜和我说：“挺不错的，起码能打发性欲。”

    似乎什么都问不出，嘴唇干巴巴的，一个字吐不了像是个没学会说话的婴儿，我贴着郑潜的腿，吸了一口，压下狂跳的心脏。

    很糟糕，越跳越快。

    我装作平静，问：“那为什么他出来之后还要给他钱？你可以离开他。”

    郑潜无奈似的一笑，随后嘴角微微向下，可眼睛很温柔。

    他说：“我逃了二十多年都没逃过郑明，血缘说有用又没用，但真他妈奇妙，反正无论我在哪他都能找到，还好他只问我要钱。”

    我问：“只要钱？你做了什么。”

    郑潜的动作顿了顿，呵一声轻轻笑了说：“做什么？大概是我年老色衰，他不喜欢了。”

    我摇摇头，否认道：“不可能。”

    郑潜对郑明若有似无的恨意，虽然看不见，可你只要靠近了便能发现他对郑明的厌恶，郑潜没有歇斯底里拒绝郑明，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与郑明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就好像郑明和郑潜现在简单交易的关系，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他说都会告诉我，于是明明知晓他不愿意却依旧什么都要问。

    我问，他说。

    我离开郑潜的时间太久太久，久到十多年的空缺让猛然见到他的我以为他变了一个人，早不似当初那个满不在乎和我说“要做爱吗”的人，深入接触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改变，郑潜依旧是郑潜。他没有变，时间的空缺依旧在。

    想要问出一个答案，想要自己安心，这是爱他的我在急切向他寻求安全感，希望他能知道我的不安。

    郑潜盯着我的脸盯了一会儿。

    我看着他。

    郑潜垂下眼眸，说：“我不想说。”

    我紧张地说：“我想知道，您愿意告诉我……？”

    又重新用上您，完全属于下意识举动，每次我想要些东西出来，总容易把自己放在奴隶的位置，好像在作为郑潜的奴隶，我能完全抛弃我的自尊，告诉他我心中渴望，把那些卑鄙的、难堪的过往和欲望说给他。

    他不一定会满足我，也不需要满足他。

    我只是他奴隶中的一个，可即使是如此，他也会告诉他。

    郑潜唇角上扬，从口袋掏了掏，我伸手握住他那隔着布料微微颤抖的手，我有些呆滞地望向郑潜的脸，下意识否认是自己的错觉，他抖动的动作越来越大，直接打破我的自我欺骗，告诉我才不是幻觉，这是事实。

    坚强如郑潜在一件事上胆小，那便是郑明。

    郑明郑明又是郑明。

    郑潜和郑明之间的关系，像郑潜无法否认的命运，虽厌恶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割也割不断。

    他的害怕是来源于他，他的噩梦也来自于他，过往皆是他。

    郑潜低了几个度，问：“我不想说。”

    我说：“你想要吸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