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郁紫很后悔不该没忍住在海里变回原形，虽然当时他已经因为参加节目连续三个月的封闭式工作而缺水至极，看到大海的一刹那魂都要飞了。他以为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可以放松下来在海里尽情畅游，快快乐乐地甩着长尾巴。

    结果，却被别人给拍到了，照片还发了过来。

    “周一早上九点，海角游泳馆，不见不散，美丽的小人鱼。如果你不来，我保证会让你的秘密成为明天的头条。”

    郁紫心里咯噔一下，纠结了一晚上，还是得去赴约。

    海角游泳馆一楼，楚辞又一次打开已经熟烂于心的视频，欣赏着如梦如幻的人鱼出水。即使是最好的特效，最精致的服化道，最优秀的演员，最精湛的演技，也塑造不出如此浑然天成的绮丽妖异。

    因为这是一只真正的人鱼。

    渐变的长尾巴轻盈地拍打着水面，如一只上下翻飞的海豚，却比海豚灵动得多。纤细的腰身往下，由浅到深的蓝紫色，仿佛排列整齐的宝石，形状极其优美，优雅地舒展开来。尾鳍飘逸在起伏的波浪中，轻轻一甩，掠过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薄如绡罗。

    如此美丽的奇幻生物，却长着一张很多人都熟悉的脸。楚辞就是靠这张脸，认出人鱼的真实身份的。

    八点五十五，郁紫门口犹豫了一会，紧张地走进了游泳馆。泳池里空无一人，只有清澈见底的水面，倒映着郁紫的身影。

    楚辞站在二楼栏杆边，居高临下地观察他。人类的形象至少把他的美貌打了五折，但还是非常赏心悦目，难怪仅仅靠脸就能收获一大票粉丝。何况郁紫不仅长得好看，气质也非常独特，冷冷淡淡地站在角落，素面朝天，一句话不说，都能吸引许多看节目的路人颜粉。

    郁紫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乌黑的长发扎了个高马尾，浅色的眼睛常常被人怀疑是带了美瞳，五官毫无瑕疵，挑都挑不出错来。就像是从游戏或者动漫里走出来的，充满干净的少年感。

    “楚辞，摄影师，很高兴认识你。”

    “郁紫，自由职业。”

    楚辞噗嗤一笑：“我第一次听一个艺人介绍自己是自由职业。我听过你唱歌，音色和技巧都是一流的。是有神秘的天赋加成吗？”

    “不知道。”郁紫兴致不高，淡淡道，“海里污染严重，不适合生存，我很小的时候就上岸来了，也没见过什么同族。”

    “哦～～～”楚辞拉长腔调，好奇地低头看了眼他的腿，“我看过你不少视频，你的体力不好，运动和舞蹈都支撑不了太久……你走路会难受吗？”

    郁紫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有一种被强行打探隐私的冒犯感，冷着脸简短地说：“有一点。”

    “别生气嘛，我最近正想拍一组人鱼相关的照片，正巧遇到了你。这运气真是太好了。”楚辞笑眯眯，“你要知道这是个信息时代，纸里包不住火，你的身份说不定哪天就被什么监控啊、私生啊、狗仔啊给暴露了，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拍个写真、视频之类，别人反而不会怀疑。你觉得呢？”

    郁紫皱着眉，不愿意如此冒险。

    楚辞竖起了一根食指：“你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住公司不方便吧？这样吧，我有一套带泳池的房子，送给你。”

    郁紫一怔，突然警惕起来：“送给我？你想要什么？”

    “我呢就是很好奇，人鱼操起来是什么感觉。”楚辞笑道，“一幢800w的别墅，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拍个照、上个床，放心，床照不拍。你觉得怎么样？”

    郁紫不是第一次遇到想潜他的人，但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这个圈子烂的很，浮华浪荡，别说道德了，连法律的底线都常常有不少人游走。吸毒、嫖娼、强奸、敲诈……每天都在发生。

    他躲过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终究有躲不过的时候。

    大概是被诱惑蒙蔽了眼睛，郁紫深吸一口气，回答：“可以。”

    楚辞挑眉：“那我们先签个合同，然后换衣服拍照吧。”

    郁紫全程没有什么笑容，下了水才放松了一点。兴许是因为很早就在陆地上生活，除了尾巴之外，他的上半身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雪白赤裸的双腿刚一入水，就在眨眼间转化为华丽的鱼尾。

    乌黑的长发散开，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间或贴在颊边颈侧，半遮半掩住胸口的两点。浅色的瞳仁在水里毫无阻碍地眨动，熠熠生辉。他的速度很快，在水里十分灵活，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楚辞兴奋地变换着各种角度，从水上拍到水下，还准备了几套风格清灵秀美的衣裳饰品，一口气拍了个爽。

    等他拍够了，郁紫就把身上的累赘除掉，懒洋洋地靠在岸边，享受着水流的爱抚。

    楚辞收起工作道具，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郁紫回望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想在这里？”

    “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郁紫有点紧张，咬了咬唇，“你能轻一点吗？我怕疼。”

    “没问题。”楚辞脱光了衣服，下到浅水处，水流堪堪没过他的腰。

    他把郁紫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尾巴。“好干净啊，一点腥味都没有。你平常会清洗它吗？”

    “……有时候会。”郁紫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想到他的游泳池和房子，可耻地屈服了。

    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楚辞仗着身高和力量的优势，把他圈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肩背。水珠不断从发间滚落，落在羊脂玉似的肌肤上，如此近距离地看，都几乎看不到毛孔。

    和高大匀称的楚辞比起来，郁紫虽然只矮了几厘米，但体型却小了一圈，从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像那些体操或花滑运动运动员，充满纤细的美感，但又是暗藏力量，不是一味地瘦。

    夏天的燥热感被清水抚平，另外一种冲动却忽然升起，直挺挺地顶着郁紫的腰下。他低头看了一眼那硕大的尺寸，顿觉喉头干涩，毛骨悚然，僵硬得更厉害了。

    湿润的长发弯弯曲曲的，和白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楚辞把玩了一会，一圈圈地缠在指间，就像海藻一样。他一张嘴，叼住了近在咫尺的耳垂，饶有兴趣地舔舐啃咬，就像小孩子在吃糖似的。

    没什么味道，水润润，嫩生生的，跟郁紫这个人一样。

    楚辞把耳朵舔得红通通的，转而去给嘴唇染色。郁紫笨拙的舌头被挑逗缠弄着，晕头转向地被带出了温暖的口腔，在高超的吻技下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他无处安放的双手不知何时抵在了楚辞的肩膀上，一副欲拒还迎的矛盾样子。

    他尽量乖巧而顺从地接受着对方的亲昵，尾巴尖却不安地轻颤，掀起朵朵水花。

    楚辞察觉到了他的忐忑，拉长了前戏的时间，帮他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