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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成小寡夫,火车调情(彩蛋)

    谢老爷走了。

    因为一场车祸,抢救无效,半夜人就没了。

    谢俞怀身为他名义上的儿子,即使再不愿,却还是得回来参加葬礼。

    他同那男人的感情,比白水还要淡上几分,如今见他躺在棺材里,情绪也毫无波动,跟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区别。

    他明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却仍穿了一身白,头发也在前几天染成了红色,张扬的在风里飘。

    “大少爷。”

    谢俞怀瞥了眼唤他的人,那是一直待在谢老爷身边,当了几十年管家的老人,谢俞怀小时候受过他的帮衬,因此心里还存了几分感激。

    他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收了收,喊了声“王伯”。

    王伯此刻过来,并不是想叙旧的,他往旁边让了些,露出身后的一个人,他说:“这位…是老爷现在的夫人。”

    谢俞怀眼垂了下去,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王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见他这样也有些开不了口,只能转而看向身后的人。

    那人生的漂亮,睫毛微翘,鼻尖小巧,因为自己丈夫的离世而哭的眼角泛红,眼睛带了水雾,瞧起来可怜可爱。

    王伯知他什么都不懂,因此并没有解释太多,只小声说:“这位是上任夫人的儿子,谢俞怀。”

    现夫人神情恍惚的“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他还没有从葬礼上缓过神来。

    一直垂着眼的谢俞怀,却因为这声音,猛地抬了头。

    “祝今。”他低声唤道,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前靠了一些。

    那人依旧是几年前的模样,漂亮,乖巧,缩在一件与自己身形不符的黑色大衣里,听见有人喊他,便怯生生的望了过来。

    “你,你好。”

    祝今这些日子,一直被谢老爷养在宅子里,像只被关着的金丝雀,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浑身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已经不习惯被陌生的Alpha注视了。

    他悄悄的退后一步,自以为很小心,谢俞怀却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抗拒。

    他不记得他了。

    王伯解释道:“夫人现在是特殊时期,除了老爷外,其他Alpha的接近都可能会引起不适,如果可以的话,大少爷还是别靠的太近比较好。”

    谢俞怀并没有被这个理由安抚多少,心里说不上是愤恨还是嫉妒,亦或者两个都有。

    他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握成拳,才忍下那不断上涌的委屈。

    谢俞怀在祝今面前,总是很没用的。

    会想哭,会想撒娇,会一点也不像个Alpha。

    他不愿再待下去,怕自己当场流出泪来,冷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伯表情诚恳,说:“大少爷,我来找您,是希望您能够带夫人离开一段时间,我知道这件事可能让你很难接受,但是因为老爷的突然离世,谢家其他人闹的不行……”

    谢俞怀直到带着祝今坐上火车,脑袋都还是混沌的。

    自己盼了很久,也没能得到的人,现在却被主动送到了他面前。

    “谢俞怀…”

    漂亮的小Omega没有坐过火车,也不喜欢车上杂乱的气息,他半张雪白的脸缩在宽大的衣领里,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谢老爷的衣服上有他信息素的味道,但过了这么久,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火车的车厢并没有区分Alpha和Omega,空气里陌生Alpha浓烈的信息素味,让祝今难受的脸都白了些,只能小声的向身旁的男人求助。

    谢俞怀没有说话,脱下了外套,盖在祝今身上。

    也许是因为有血缘关系,他的信息素同谢老爷有几分相像,在这种特殊时候,能让祝今安心些,这也是王伯会拜托他的原因之一。

    谢俞怀同谢老爷生的也像,眼睛都是稍稍挑起的凤眼,笑时显得风流,不笑了,就很有压迫感。

    祝今以往就最怕谢老爷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如今看见谢俞怀,心里也有些发慌。

    王伯在送他离开时,说的是“一段时间”,但谢家是个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祝今即使不接触这些,也知道其中的麻烦。

    那“一段时间”延伸开,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

    祝今如今的状况算不得好,他被谢老爷宠着惯着,比普通的Omega更柔弱娇气些,那双柔白纤细的手,除了画画和伺候人,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

    他需要有人养他。

    可面前这个人……

    祝今裹着谢俞怀的外套,偷偷看向了他脑袋上的红发,和耳朵上的耳钉。

    十足的叛逆少年的模样。

    祝今对谢俞怀的了解,仅限于“上任夫人的儿子”这一句话,其余的一概不知,在觉得他说不定还是学生后,祝今就有点发愁了。

    谢俞怀表面上在看窗外,实际却一直透过玻璃,盯着祝今的样子发呆。

    他第一次见他,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谢俞怀叛逆期比大部分人来的都凶,爱惹事,经常因为打架挑衅,被叫到办公室去。

    祝今那时候是美术老师,教重点班的学生,他们没什么功夫上副科,他也就没有用武之处,每天都很清闲,谢俞怀每次去办公室,都能见到他。

    他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祝今身上,连班主任骂了什么都不知道,他这副游神的模样,把年过半百的老教师气得不行,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

    “呀。”

    祝今被吓到了,圆睁着眼看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杯子,热水洒在瓷白的肌肤上,烫出来一片艳红。

    谢俞怀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立马走了过去,轻手轻脚的帮他擦手,还一本正经的道了歉:“老师,对不起。”

    “没,没事…”

    祝今不习惯被触碰,也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能僵着身子,任由眼前陌生的学生捏自己的手。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谢俞怀,又立马移开了,紧张的指尖都有些发颤。

    被他这样瞥了一眼的人,动作有条不絮,心底却也乱的厉害。

    谢俞怀现在去想,都还能记起自己那时候,骤然失控的心跳声。

    他低低的笑了下,祝今听到声音,朝谢俞怀靠近了些,小声问:“怎么了吗?”

    火车的座位很小,两人本就离得近,祝今再靠过来,谢俞怀连他眼角处,一粒浅褐色的小痣都能看的清楚。

    乌发红唇,甜香味的信息素若隐若现,又套着他的外套,整个人就像一盘准备上桌的可口点心。

    想亲。

    谢俞怀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祝今见他不出声,以为自己惹他烦了,很委屈的缩了回去。

    谢俞怀是上任夫人的孩子,而自己是后来的那个,他不乐意理他,似乎在正常不过。

    祝今已经很久没被人讨厌过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悄悄的伸出手,碰了碰谢俞怀的指尖,见他没反应,就大着胆子,选了一根在手心里抓着。

    这是他跟谢老爷撒娇的动作。

    谢俞怀头朝着窗户,余光却不停瞥向两人相握的地方。

    他抿着唇,心跳的厉害,思绪恍惚间,又似乎与高中那时重合了。

    真正是毫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