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枪战
还没等走出门口，齐泽就挣开了禁锢，眼神冷戾。 “齐泽，对不起。” “上车再说。”齐泽丢下这一句话，就大步走到车前，保镖拉开车门，他坐了进去。 丘维尔坐进车里，司机发动车子。 齐泽拽下领带，脱下外套，团成团，刚想砸丘维尔头上，就见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等自己训斥，没忍住，笑了下，把衣服扔过去，“咱俩这关系有必要见家长么！？啊！！一天天的，光套路老子，我告诉你，你家那高枝老子压根就不想攀，以后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老子特讨厌。” “你不想攀就不攀，我无条件倒贴你。”丘维尔道。 “老子现在暂时不想讨论这事。”齐泽感觉有点冷，捡外套穿，“打扮了一早上，连口饭都没捞到。” “我请你去Beravern吃饭。” “行。”齐泽沉默了会，眸中溢满哀愁，“7号是我爸的忌日，我得去祭拜。” “明天就去Z国。” “嗯。”齐泽找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刚在你家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听不太明白，你给我仔细讲讲罗素家族的事。” “罗素家族是Y国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明面上主经营铁路、酒店、大型购物中心、跨国投资、信托基金……” 丘维尔还未讲完，司机突然刹车。 枪声在前后方接连响起，丘维尔从隐形腋下包掏出枪，接通电话，另一头说：“丘维尔先生，我们被一伙雇佣兵包围了，对方大概有四十人，信号也被屏蔽，联系不上Germaine，尤伟那家伙正试图冲出去。” 丘维尔挂断电话，形势严峻，他必须亲自下场参与厮杀，他把定制手枪塞到齐泽手里，脱掉外套，快速交待：“齐泽，我们被雇佣兵包围了，我带人从后方突围，你先开车逃跑。” 他和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飞速穿上防弹背心和戴上降噪耳机，背了把布拉塞尔R93狙击步枪，揣了把手枪，握着一把RPK－16LMG轻机枪就加入了战斗。 齐泽看向挡风玻璃，三辆保镖的车子横成一排，车头凹凸不平，全是弹坑，十一名保镖边开枪射击边躲避，身后有名保镖躺在地上，腹部血流不止，生死不明。 震耳欲聋的枪声一阵响，一阵安静。 他扭头看后方，同样三辆车子作为掩体，子弹擦过防弹车壳，火花四闪。丘维尔手握轻机枪，瞄准点射或短连发，不时下蹲闪躲，灵活转换位置，每一幕都在证明丘维尔是枪斗高手，同时，也在提醒他这不是游戏，更不是电影，他此刻正身处要人命的枪战现场，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去见阎王。 猛咽了口口水，担忧大过于害怕，他握紧枪，下车疾速坐上驾驶座，掉转车头。 丘维尔听到汽车引擎轰鸣声，朝两名保镖打手势，一名冒死上了最右边那辆车，启动车子开到对面，给齐泽让道，另一名则带着五名保镖吸引一部分火力。 齐泽在丘维尔旁边停下，降下车窗，大喊：“快上车，别墨迹。” 丘维尔立马上车。 齐泽踩油门，车子轰地冲出老远。 前方，雇佣兵躲在摩托车和货车后面，他们之前伪装成摩特车车队与货运司机并藏在货厢里尾随丘维尔的车辆，保镖没能及时发觉，等到觉察时，已被前后堵截，陷入困境。 子弹像石子般击打挡风玻璃，陷进无数个小坑，齐泽加速，撞飞摩托车，碾过一具尸体，一路猛踩油门，直至看到一个眼熟的岔路口他才慢慢减速。 丘维尔看手机，“齐泽，附近还有覆盖信号装置，不能去斯特兰古堡，我怀疑那条路有埋伏。” 齐泽立即提速，看后视镜，十几辆摩托车紧追不舍，以摩托车的速度，追上来是分分钟的事，丘维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齐泽，打开天窗。” 齐泽划开天窗挡板，按住天窗按钮向后拉，天窗开启一半，丘维尔站起来，冷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他架起狙击枪，对准其中一名雇佣兵，扣下扳机，子弹划破虚空，那名雇佣兵的脑袋瞬间犹如西瓜爆炸，血花飞溅，残躯因冲击力，呈抛物线抛飞，摩托车没了操控者，像匹失去理智的野马般撞倒了前面的摩托车。 他挪动枪口又对准车队中心的雇佣兵，又是一枪，又有一名雇佣兵丧生，头盖骨分离，旋转着砸落到地面，所骑摩托车碰倒了两辆摩托车。 领头的雇佣兵打手势，其他雇佣兵立刻分散呈蛇形行驶。 枪口下移，丘维尔扣动扳机，“砰！”子弹击中地面，混凝土被冲击力掀起一个坑，摩托车遇坑即摔，雇佣兵连人带车翻滚着滑飞，撞向防护栏。 他这一枪，展现了超高的预判力，领头的雇佣兵不得不改变战术，向后打手势，摩托车并行，疯狂地朝他开枪。 丘维尔被逼退，缩回车里，继续查看手机有没有信号，所幸，他们逃出了信号覆盖圈，信号满格，他拨通Germaine的电话，迅速说了几句就挂掉，然后按下车窗，斜探出上半身，用手枪击毙了一名追上来的雇佣兵。 “前面是弯道。”齐泽松油门，伸手把他拽了回来，单手打方向盘，漂移过弯，瞟了一眼右车窗，按键升上车窗，故意减速，让摩托车超车，随即撞上摩托车车屁股，将其撞飞之后，加速前进。 车子贴着路面跑，快如风驰电掣。 雇佣兵陆陆续续追上来，持枪扫射车身，车窗玻璃很快便裂如蜘蛛网。 丘维尔清楚防弹玻璃撑不了多久了，一旦破开，他和齐泽就像人肉靶子一样任人射杀。他侧头凝视齐泽，目中饱含不舍、依恋，“齐泽，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从天窗跳出去拖住他们…”后半句他没说，他知道齐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行，别问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齐泽强势道：“我负责撞车，你负责干掉他们。” 说着，他语气忽然放轻和，“小心点，别甩出去了。” 这一刻，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死亡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们坚信并肩作战能将这一步无限拉长， 话音一落，齐泽撞上左边的摩托车，丘维尔探出天窗，用轻机枪快速点射雇佣兵的腿部、手部，随后缩下身体，躲避疾驰而来的子弹。 约过了十分钟，雇佣兵只剩下三人，丘维尔右上臂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幸运女神不再眷顾他们，油表亮起了红灯，齐泽大骂一声“艹！”，索性拼死一博，掉头猛然撞向右侧两辆并列的摩托车，随即踩刹车，车轮摩擦路面，印出两道焦痕，车头撞断防护栏，滚下山坡，电光火石间，两人跳出天窗，落到了公路边。 齐泽持枪击杀了一名受伤的雇佣兵，丘维尔身手利落地解决了余下的两名。 两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身子一软，双双瘫倒在地。 齐泽呼出一口长气，强忍背部的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将脸色惨白的丘维尔扶到防护栏边坐下。 “妈的，那娘们可真牛逼，咱俩差点死翘翘。”他撕下一块衬衫给丘维尔包扎伤口，“作为跟你生死走过一遭的人，我有权知道你和那娘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生死存亡之际，有个人舍身陪自己，丘维尔感触良多，他紧紧搂住齐泽，默然片刻，道：“我母亲和我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在他们十八岁那年订下婚约，五年后，由于母亲的家族衰落，父亲解除婚约，抛弃已经怀孕的母亲，和布特.希菲结了婚。结婚后没多久，父亲跑来找母亲，说仍深爱她，母亲因为深爱着父亲，就做了他的情妇。”说到这里，泪珠滑下脸庞，他哽咽道：“父亲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什么不陪她？为什么不肯帮我打捞她的遗体？” 他从记事起，就看到戴安娜每日都在期盼德恩烈来看她，可是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久而久之，她就患上了抑郁症，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出门散心，世事难料，她随赛亚科尼号沉没，他永远失去了母亲。 这段关系太复杂，齐泽不好做出评判，他擦掉丘维尔的眼泪，回抱他。 丘维尔埋到他颈间抽泣。 Germaine这时领着援军到了，齐泽看到她的第一秒就认出了她是在飞机上拿枪抵自己后脑勺的人，嘴角扯了扯。 Germaine摘下头盔，放到哈雷表盘上，扭着细腰，扬手向齐泽打招呼：“嗨！齐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嗨！Germaine。” 齐泽扶丘维尔上车，随行的医护人员为他们检查。 齐泽的后背擦伤严重，简单处理后，他和丘维尔乘坐直升机去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