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祭拜
养了四天伤，齐泽就启程回Z国。 丘维尔的私人飞机在香榭丽酒店楼顶停机坪降落。 刚下飞机，纪盈盈就扑过去环住齐泽和李静的胳膊，偏头跟齐泽旁边的丘维尔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倾诉思念，“妈妈，哥哥，你们这回拍广告拍了好久啊，我天天都在想你们，如果不是老纪拦着我，我早跑去找你们了。” 李静朝齐泽使眼色，齐泽指了指丘维尔，“本来能早点回来的，这货太热情，非要拉着我和李姐环游Y国，才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他们的表情太自然，纪盈盈没起疑，连声问：“Y国好玩吗？好吃的多不多？帅哥多不多？” “还行，好吃的真不多，至于帅哥，有丘维尔在，我的眼睛压根看不见别的男人。”齐泽回道。 李静笑说：“盈盈，快跑，你哥哥又要撒狗粮了。” 纪盈盈歪头惊喜地笑问：“哥哥，你俩成了？” “嗯，成了。”齐泽瞅了眼丘维尔，感慨：“不容易啊。” 这时，一位长相与纪盈盈有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脸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浑身有股精英的气质。 “纪叔。”齐泽喊完人，对丘维尔介绍道：“丘维尔，这是李姐的爱人，你喊他纪叔就行。” “你好，纪叔，我叫丘维尔。”丘维尔微笑着和纪青南握手，纪青南笑时跟纪盈盈一样有对梨涡，他和丘维尔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去牵李静，温言道：“老婆，辛苦了。” 李静跟着他往前走，温柔笑回：“又要上班又要照顾盈盈，你也辛苦了。” “妈妈，我看撒狗粮的人是你和爸爸才对。”纪盈盈朝着他们的背影嫣然笑道。 齐泽扭头对丘维尔说：“为了照顾盈盈的感受，咱俩就不撒了。” “不行。”丘维尔曲起左肘，“要撒。” “咱Z国可不兴这套。” “不兴这套我就换别的。”丘维尔五指扣进齐泽指间。 齐泽对上纪盈盈幽怨的双眼，耸了耸肩，“没办法，他太任性了。” 纪盈盈抬手擦不存在的泪水，佯装心酸地说：“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妹妹，我懂我懂。” “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丘维尔会跟我一样宠你。” “空口无凭的，我才不信呢。”纪盈盈狡黠一笑，“除非你俩请我吃十顿烤肉我才信。” “行，马上安排。” “耶！哥哥最好了！丘维尔哥哥也很好。” …… 他们坐上纪青南的SUV，去吃了顿烤肉就各回各家。 一进门，齐泽就蹬掉鞋，乱扔袜子，丘维尔在后面熟稔地捡袜子，摆鞋。 齐泽来到书房，拿起相框看了会儿，就下楼去卧室。 见丘维尔从客房出来，怀里抱着一堆衣服，他疾走几步停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双手平撑在门框上，眉梢略挑，笑得揶揄：“咱俩还没结婚呢，你这么着急往我卧室搬，让别人瞧见了多不好啊。” “我不在乎。”丘维尔唇角弯起。 “你就不能矜持点么？！假装羞涩一下也行啊。” “我矜持过了，是你没看见而已。” “我怀疑你只矜持了千分之一秒，等同于没有。” “齐泽，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你这夸奖我咋听得心里不太舒服。” “应该是我夸你的话说错了，齐泽，你一直都非常聪明。” “来，大兄弟，请进请进，别客气。”齐泽偏身让道。 “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丘维尔进去。 两人搬完衣服，就开车去超市采购食材。 “想吃啥，自个拿。” 齐泽推着购物车，遮得严严实实的，偶尔注意有没有人认出自己。 丘维尔也戴了口罩和墨镜，指着水产区玻璃柜里的帝王蟹，没等他开口，负责售卖的大妈拿网兜快速捞了一只出来，熟练地装袋打称贴标签，闲聊道：“帅哥，你是不是外国人呀？” 丘维尔头颅轻点。 “哪个国家的？” “Y国。” “哎哟——Y国好啊。”大妈打量丘维尔，满意地说：“你今年多大了？年收入多少？有没有女朋友啊？我闺女名校毕业，又漂亮又能干，她啊……” “我有对象了。”丘维尔淡声打断大妈。 “有对象了啊。”大妈尴尬地笑了笑，“那成，我就不耽误你买菜了。” 两人到蔬菜区，一番挑挑拣拣，又挑了些其它的东西，就去结账。 两个小女孩跟在他们后面，小声讨论：“我观察他们很久了，他们铁定是一对，他们好配啊。” “嗯嗯，我要拍照发到群里，我要给他们写。” 齐泽皱眉，挡住女孩的摄像头，语气还算和善，“小妹妹，我不喜欢别人拍我。” “小哥哥，你和那个哥哥是情侣吗？”另一名女孩笑容灿烂地问道。 “是，请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们，很烦。”齐泽的口吻有些无奈。 “我的妈呀！磕到真的了。” “好激动啊…” 齐泽拉着丘维尔火速远离腐女YY现场。 翌日上午，齐泽驱车去朝阳陵园，途中，他下车买了束花和一袋祭拜用品。 阴雨绵绵，寒风瑟瑟。 下车前，丘维尔硬要齐泽多套件毛衣，齐泽拗不过他，就臭着脸套上。 下车后，齐泽打开后备箱，找出一把雨伞，带着丘维尔来到了他父亲的墓地。 墓碑前有束白玫瑰，花瓣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显然有人比他早来，眸光动了动，把怀里的花放到另一边。 他撩高风衣下摆，跪下，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絮絮叨叨：“爸，我来看你了，今年呢，有些不一样，我带男朋友来见你了，性向这种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别怪我。我在这一年过得挺好的，又得了座金钟奖，你儿子是不是特有出息？……” 丘维尔站在他身后，执伞为他遮雨。 絮叨完，齐泽拿出打火机点燃三根香，对着墓碑拜了三拜，便插在墓碑前，接着烧纸钱，灰烟升腾而起，融进雨帘，飘向漫漫远方，寄去生者的思念。 烧完纸钱，他磕了三个响头，拿了瓶矿泉水浇进灰堆。 “爸，我俩走了啊，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他们牵手下山。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一位身形干瘦的女人探出半张脸，凝视齐泽的侧影，泪流不止。 “妈妈，水，水水。” 女人侧首朝怀中的女儿嘘了两声，“爱丽丝，别说话。” 爱丽丝仰起脸，由于她的脸太瘦小，衬得一双蓝眸更大，她瘪起小嘴，“妈妈，饿，饿饿。” 说着，就想放声大哭，却被女人捂住嘴巴，跑向另一头。 齐泽听到声响，看过去，只见茫茫雨雾中，黄褐色的长发尤为显眼，目中浮出讽色。 丘维尔在齐泽祭拜父亲时就发现了女人的存在，并且早就认出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