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古怪
浓厚的夜色终是咬碎了血红的残阳，城墙上巨大的时钟依旧缓缓挪动。 依旧是那个污血满地的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和以往不同的是，大家眼中都燃烧着嗜血与贪婪。 “听说这次斗牛赛猛虎帮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 “没错，不但如此，据说赢的人还享有物资的永久拥有权，连那个叫艾莉的女人也是……” “艾莉？那不是伯恩的女人吗，这都舍得拿出来？”有人惊讶道，随即目光幽然，若有所思。 “今晚的斗牛赛可热闹了。” “难怪现在就有这么多人来了，啧啧。” “这场斗牛赛不会那么简单。”迟厌的目光扫过乌压压一大片的人群。 月亮还未完全露出全貌，围在四周的楼房的走廊灯隔着老远只能勉强照亮路面，连身旁的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赛尔吉奥对迟厌的话向来不会否决，便点了点头应道：“突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确实很奇怪。” 迟厌微微抬眸：“连你都看得出来。”这么明显的古怪比格可能会上套吗？ 这时，人群中呼声忽起，然后便见十几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抬着箱子走了过来，在最后面跟着的是仅穿了一件上衣的艾莉，胸前的凸点随着走动若隐若现，两条雪白笔直的双腿上面黑色的密林和浑圆的屁股直接暴露无遗。 早就目光发直的人们纷纷倒吸一口气，仿佛饿了好几天的狼群看到一只羔羊，呼吸都逐渐粗重。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杰森默不作声地挡在艾莉身前，脸上永远带着微笑，白色的牙在夜里显得十分森然。 “这些东西都是这次斗牛赛的奖品。”杰森指着地上刚被放下的箱子，里面装着不同的物品，有衣物、鞋子、酒和罐头等等，无疑都是在吉乐岛里很宝贵的东西。 “当然……”杰森脸上的笑容愈深，狭长的双眼半眯，“还有我身后的这个女人。” 闻言，所有人轰然喧叫起来，如同野兽的狂欢，气氛一时达到了最高点。 这样的疯狂一直持续到伯恩的到来才渐渐弱了下来。 伯恩依旧是那副极度理智又不具人性的样子，漂亮的金发在月下透着清淡的光，他身后跟着莱斯，步伐缓得有些慵懒。莫名地，出现在这里的第一时间伯恩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就锁向了迟厌的方向。 见伯恩来了，杰森走过去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打探过了，毒蛇帮的人几乎都来了。” 伯恩朝迟厌眨了眨眼，对杰森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和表态。 人群依旧在疯狂着。 杰森耸了耸肩，面向大家，继续笑吟吟地说道：“对了，这次斗牛赛可不止两个人能参与。” 嘶吼声更大了，带着原始的掠夺一切的兽性。 “只要谁想要奖品，谁都可以参与。” 高呼的浪潮汹涌着仿佛要淹没吉乐岛。 “胜利的条件呢……就是眼睛。”杰森迟疑了一下，看向伯恩。 伯恩沉吟了一下，语气严谨像是在谈论什么试验学术：“左眼吧，只要最后左眼球还在的，就算是赢了。” “最好不要闹出人命。”顿了顿，伯恩又补充道。 这样的话冷漠至极，但在这里的所有人却觉得这话比音乐还动听，拿一只眼睛赌，如果能换那么多东西，比天上砸馅饼还令人兴奋。 “那么，斗牛赛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早就跃跃欲试的人们互相瞄准早就看上的对手，立刻就动手了。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他旁边的人从伯恩说出左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等候时机了，几乎就是伯恩说完开始一瞬间，他的左眼就被人用手指插爆了，红白的液体淌了半张脸，而他痛得不停发出凄厉的叫声。 刚插爆别人眼球的人一回头也遭到了攻击，一道快速的指风朝着面门凌厉戳过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没想到那根手指也丝毫不停止，竟是硬生生地隔着眼皮往眼眶里狠插。 粗粝的指尖弯曲，顺着眼球的弧度在眼眶里狠狠一抠，富有弹性的球体带着神经肌膜就被挖了出来。被攻击者大声哀嚎，用手接住被血管和肌肉组织吊住悬在嘴角的眼球，极度的疼痛让他脑门上汗液涔涔，然后竟是直接痛晕了过去。 攻击者见他左眼球被自己抠了出来便明白这算是被淘汰了，也没管他，迅速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只是混战里的冰山一角，两百多号人的挖眼战争还在继续中。 迟厌和塞尔吉奥早在比赛开始前就退出了斗牛赛的混战范围圈内，和他们一样没有参与大约有一百余人，分散着站在外面一圈看着内圈激烈的争斗。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赌的，他们有的人还是想活着。 “毒蛇帮的确实来了很多，就连一直跟在比格身边的几个副手都在这里了。”莱斯四下观望了一下，朝伯恩说道，“比格身边应该没有人了。” 伯恩漠然地看着场内的大厮杀，闻言嘴角微微翘起，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来了一个人在杰森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听完目光微亮，然后向伯恩低声说道：“找到比格的位置了，他在仓库那边。” 伯恩没有说话，微微抬眸看着杰森，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 在呐喊声和哀嚎声中，杰森垂着头，感受到伯恩的目光，他蓦地有些不安，捏着的拳心微微冒汗，但面上仍带着适宜的微笑。 也就过了几秒，对杰森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伯恩终于开了口：“那走吧。” 杰森松了口气，偏过头看向一旁温顺坐着的艾莉，俩人对视了一眼，艾莉朝他舔了舔唇。 杰森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异样，他们的计划那么完美，一定没事的。 这里的一切都被迟厌看在眼里，接着伯恩和杰森便一同离开操场，去往仓库楼的方向了。 迟厌的目光落在那一排罗列的箱子上，久久不动。 赛尔吉奥顺着看过去，以为迟厌对那些奖品有兴趣：“你想要吗？我可以……” 迟厌摇摇头：“我在想，搬箱子的人为什么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