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耽美小说 - 还君江山(强制、虐爱、HE)在线阅读 - 五十三、心意难相通

五十三、心意难相通

    阿卢戈扈朱大醉酩酊地走出醉红苑,已经临近子时,早已过了宵禁时间。

    但他是第二王妃的亲兄弟,又有禁军的官职在身,即便半夜喝醉在城内走动,巡夜的禁军撞见也不会说什么。

    扈朱与醉红苑的一个美人交好,每次来找她都是如胶似漆,有时也过夜。今天他本来也想留下,无奈明早还要去王宫当值,需得早起,安抚了美人之后还是醉醺醺地走了。

    扈朱今晚喝得太醉,与美人酣战半个晚上也耗费不少体力,便让醉红苑差人叫了辆马车,上车之后自顾自靠着车厢打起了瞌睡。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扈朱迷迷糊糊地睡,过了一阵感觉马车停了下来。他寻思着该是到了,便等着车夫来叫他下车。不想车帘掀开,钻进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当头给了他一棒。

    等扈朱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衣服都被脱光,双手双脚成大字型牢牢绑在刑架上,被手指粗的麻绳捆绑得一动都不能动。四周皆是土墙,光线昏暗,空气湿冷,似乎是在一座地窖中。

    他当即破口大骂:“什么人敢偷袭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快来给老子解开!!”

    叫了一阵无人应答。扈朱停下叫骂,呼哧呼哧喘了一阵粗气,正满心恼火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李景肃在穆陵的跟随下走了进来。

    扈朱愣了一下,随即叫骂得更凶:“李景肃!你他妈什么意思!?这他妈是在哪?快放了我!!”

    李景肃冷笑一声:“阿卢戈扈朱,你想不到是我?”

    “他妈的!你把我绑成这样想干什么?我得罪你了吗?”

    “哼,看来你是真没想到我把你弄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景肃的满脸阴沉和冰冷的语气让扈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态度也不敢再嚣张,被迫示弱:“即便我哪里得罪了你,也不是不能跟你赔不是,何必这样?大家都是亲戚嘛,有话好好说呀!”

    “可惜,你这次做的事,我不需要你赔不是,你也赔不了不是。”李景肃边说便走近,竟然伸手托起了扈朱的下体。

    “这玩意,你平常没少用吧?”李景肃冷笑着,用玩味的眼神打量那坨沉甸甸的肉块,“听说你在醉红苑号称千人不倒,你一定对自己这东西很满意吧?”

    扈朱是真的慌了。自己的命根子落在别人手里,李景肃掂量的手法像是在检查牲口,让他心中掠过很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不相信李景肃会真的动手做什么。毕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亲戚”。他们阿卢戈氏虽然不及李氏人口众多、实力强大,到底也是六大贵族之一,李景肃怎么敢绑架他、对他动私刑?

    李景肃伸出另一只手,穆陵将一把出鞘的匕首递到他手上。匕首的寒光让扈朱心胆俱寒。

    “住手李景肃!!你想干什么!?”

    李景肃不答,只是缓缓将匕首抵在扈朱的性器根部。

    “这些日子,你跟着刘淼,没少去西宫吧?你真觉得西宫里的那个人,是你能随意玩弄欺负的?”

    伴随着冰冷的话语,李景肃手起刀落,将扈朱的整根性器和囊袋一并切断。

    鲜血喷涌,扈朱惨嚎不已,涕泗横流。李景肃嫌弃地把手里的肉块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李……李景肃……”扈朱疼得面孔扭曲、满头大汗,“你、你竟敢……做出这种事!你等着!等我告诉我阿兄……阿姐,让王上收拾你!”

    “呵呵。”李景肃冷笑,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看向扈朱,“你以为我没有觉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兄弟俩这几年仗着阿卢戈妃为王上诞下长子的功劳,没少飞扬跋扈地作恶,是觉得当真没有人能对你们下手?”

    “你……你……你等着!我阿兄阿姐一定会为我报仇!我绝饶不了你!!”

    “省点力气吧,你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但也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告状!”

    李景肃轻描淡写地说着,转身离开,将地窖中的秘密俘虏留给了最亲信的人负责料理。

    子时已经过半,李景肃嫌恶地洗掉手上的脏污,独自回到后院卧房。

    卧房里仍然亮着灯。推门入内,孤灯下程艾守着卧榻上的司徒晔,少年竟然没有入睡。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李景肃颇有些不悦地轻声发问。他不敢高声,怕惊扰到司徒晔。少年听见他进来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又垂下头去。

    程艾行礼答道:“皇上今天白日里好像睡得多了,一直没有要睡的意思。”

    李景肃听了便也没说什么,自顾自走到屏风后更衣。白天他在屋里陪了司徒晔一整天,少年几乎都在昏睡。傍晚他去跟穆陵安排绑架阿卢戈扈朱的事,整晚都不在,回来见司徒晔醒着,心里也是有几分高兴的。

    尽管知道少年并非是在等他回来。尽管知道如今跟他说什么都只是泥牛入海,不会有任何回应。

    “你去休息吧,程艾。我来照料就好。”

    程艾听了吩咐,又对司徒晔行了礼,离开了卧房。换好衣服的李景肃走到卧榻前跪坐下来,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司徒晔没接。李景肃便知道他不渴、现在不想喝水。

    明升暗降被剥夺了军权之后,李府顿时门庭冷落,从前那种争相拜访巴结的盛况不再,清净了不少。李景肃顺势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一心一意陪着司徒晔,亲力亲为地照料。这几天下来,只要司徒晔稍有动作,他多半都能猜中他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精心照料、不再遭受虐待,司徒晔的状况有了明显好转。他不再厉声尖叫,也不再胡乱踢打,对吃饭和服药也不抗拒了,整个人安安静静,失心疯的症状似乎消失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始终一言不发,再不开口。程艾怀疑他的嗓子是不是被弄坏了,但也无从印证。

    李景肃越是悉心照料越是感到心疼。尤其是听了程艾的怀疑,更是心痛欲裂,一再要求他竭尽全力、不惜代价地医治。程艾虽然答应下来,却也不止一次劝解他,有些事情是医术无能为力的,即便华佗重生、扁鹊再世也没用。

    “今天睡了一天,晚上也都在屋里,闷不闷?我抱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好不好?”

    李景肃像哄小孩一样轻言软语,司徒晔呆呆地没有反应,他便试着把他从被子里挪出来,给他裹上厚厚的斗篷,打横将人抱起,拉开房门来到院中。

    夜风清爽,弦月弯弯,天幕澄澈。李景肃小心观察司徒晔的反应,见他没有受惊的迹象,才放心下来,抱着他走到院中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看,今晚天气不错,这么美的月色,足以和草原媲美了。”李景肃心生感叹,“真想让你看看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带你一起驰骋草原……你一定没见过,天高地远、绿草无垠的北茹草原,开遍鲜花的季节能有多美……”

    司徒晔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出神,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不冷吧?”李景肃边说边把人抱紧了些,苦涩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能再听见你跟我说句话?你现在连冷不冷、饿不饿都不会说了。我真是怀念从前你骂我的那些话……”

    他深深叹了口气:“打我骂我,也好过现在这样。你从前是多么聪颖伶俐,难道真就这样一辈子……”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又细细看向少年的面容,像是在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养了这几天,小脸虽然没长多少肉,总算气色好了不少。干干净净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让李景肃满心爱意,不禁竟看得痴了。

    也意外地,他发觉自己对着司徒晔,竟不再有那份汹涌的侵占欲望,更没有丝毫趁人之危、玩弄亵渎的意思。只要能让他这样呵护着照顾着,他再无非分之想。

    “从前我一心只想着驯服你、让你彻底属于我,竟然从来不曾问过你的喜好。我连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弹什么曲子,喜欢什么诗词典籍,都是一无所知。我还不如刘辉了解你……”

    李景肃叹息着,却发现司徒晔在听到刘辉的名字时,身子本能地瑟缩发抖。他连忙轻轻拍着人安抚。

    “别怕、别怕。他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不会再让你落到他手里,也不会让你再落到任何人手里!”

    少年的颤抖却并未停止,被他紧拥在怀,竟然抖得愈发厉害了,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李景肃心酸难耐,喉头疼得厉害。

    “没事了,别害怕。若是有朝一日你恢复清醒,无论你说要去哪,我都放你走。”

    他终是落下泪来,哽咽着低语:“对不起,司徒……我对不起你……如果能让你好起来,我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对不起……”

    怀里的少年不再颤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李景肃不由自主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温柔而小心地轻吻他的发丝、面颊、耳畔,却因无法得到任何回应而满心无奈。

    千里共此一弯弦月,清冷得叫人寂寞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