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痴情的男人
第一百二十章痴情的男人 “你矛盾，矛盾难道就要除掉我吗？ 因为王穿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知道我会来秋月楼，而此时我就是大爆炸唯一的线索。 而王穿一直顾忌于魏忠贤，顾忌于你的身份，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只是把他知道此事的消息告诉了魏忠贤。 而昨日魏忠贤来找你，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让你因为我扯上大爆炸嫌疑，从这一点看魏忠贤反而比你更有情义。 所以只有牺牲我，才能解除你的嫌疑。 此事于他而言，并不会受影响，在当今天启大明还没有谁可以搬倒他，而且大爆炸似乎与他也无半分关系。 可你就不一样，纵然你是奉节夫人，但若是扯上大爆炸，谁也救不了你，不仅东林党人会把当年所有的仇怨发在你的身上，就算是那四位王爷也会欲图除你而后快。 权衡之下，魏忠贤当然还是需要保住你，因为你也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虽然他只是一个太监，但却也有爱的权力。 因为他为了权势牺牲了做一个男人的资格，但自我们认识他之后，他就一直喜欢你，他也有权喜欢一个漂亮的女人，纵然最后变成太监也是一样。 （太监并非会变成像女人一样，如同某小说修炼神功之后会性情大变，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其实这是误会，太监除了少了一个东西之外，其实大部分太监更把自己当作男人，因为他们已经少了男人的标志，那就更珍惜其它可以体现男人的地方了。 这是一种心理，所以太监更喜欢权势，也更热衷于争权压利，因为这其实也是一个男人的体现，权力越大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像一个男人，这一点并不假，而且星爷的电影里海大富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 相反现代社会那些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才真是妖人，虽然他们身体上不缺，但一般都并不会雄健，而他们缺的是男人的心，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所以发育也才会发育得不男不女的，若说拿这些不男不女的人妖与太监相比，实在是对太监的侮辱。） 所以我很佩服这个男人，这个身体有所缺失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痴情。 他牺牲我而决定保全你，我并不怪他。 可你不该派人去杀王穿，因为这本就是多此一举的。 你不想杀我，可你又不得不杀我。 虽然你派清欢公子去杀王穿也有想法，但那些想法一点都不实际，因为你知道若你手中无权，纵然是大明天启朝堂乱成一锅粥，对于你一个远离朝堂的人来说也占不得半分便宜。 可你还是派了清欢公子去刺杀王穿。 因为不论是刺杀成功与否，魏忠贤都会知道是你做的，只有你会为了我行此刺杀之计，欲图让王穿死来保全我。 这一份心，其实我并不领情，因为你若不行刺王穿那我尚有一丝活的机会，就算要我为了你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可你一行刺他，现在我连活的半分机会都没有。 而这也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杀王穿只是断了我的所有后路，你想让我死，却又不愿意面对于我，不愿意面对你自己的内心。 所以我才会很失望。 昨日魏忠贤来过之后，本来我已经想好如何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以解你现在之忧，可你却多此一举，反到让我认清你的面目。 秋月，我不明白你为何不信任于我呢？” 董会东并非一个武夫什么也不懂，他是深知权力的争斗，对于秋月夫人更是十分了解。 刚才是秋月夫人在追着他说话，此时一番话却是发自内心的，秋月夫人听在耳中，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这种颤抖是一种从内心到外的恐惧与害怕还有深深的自责。 外人看起来觉得她刺杀王穿是在保董会东，可董会东却看得通透，这是在把董会东推向无路可走的绝境。 而且原本董会东之所以会无故失踪当然也是做好了牺牲自己以保全的想法，更何况此时涉及秋月夫人，他更是义不容辞。 但秋月夫人如此虚假的情义还是真的伤了董会东的心，比之直接让董会东去为她而死更残酷。 “东哥，你为什么要如此说呢，我也是没有办法，一切都是为了秋月，你难道就不懂一点我的心吗？ 我与你自小青梅竹马，我又如何能看着你真的为我而死，我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秋月夫人此时也是走到了茶桌边上缓缓坐下，眼泪如雨一样。 若说刚才是外面在下雨，可此时外面已经晴朗如初，可此时她的心又像是刚才的天空一样，冷热交替之时，矛盾重重，陷入无可自拔的境界。 可她却提及秋月让人难解，难道说她不就是秋月吗，还是秋月其实另有其人呢？ “你也不必自责，你说你为了秋月，而我之所以说破此事并非是想让你难堪，我说过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纵然是死也会成全于你，我只是想让你放过秋月，让她过一个平凡的人生，不要再把你未实现的抱负强加于他的身上，而这也是我的目的，希望你能体恤一个做父亲的怜爱。” 董会东此时却已然站起身来，话一说完人已朝外走去。 “东哥，你要去哪，你真的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事情真的不必如此，你可以逃出京城。” “已经不需要了，听闻今早皇上亲自去探望了王穿统领大人，说明皇上已经知道了一切，王穿没有死，更不会如此容易死，那么若他不死，死的只能是我了。” 秋月夫人听着董会东的话，心里却已经失了分寸，她不知道董会东为何为于此时提及皇上，更弄不明白其中之义。 但她此时是真的不想让董会东去送死，所以她还是伸出了手，想抓住董会东的衣袖。 可她的人却依然坐在茶桌边上，她想留住董会东，却又不想，半空之中的手显得如此无力，像她的脸一样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嘿嘿，师妹，我走了。” 董会东此时回首看了看秋月夫人，纵然知道秋月夫人不会起身，但眼中依然尽是温情，语气也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脸上也是透着一般自然的笑。 董会东还是离开了小楼，离开了秋月夫人，没有半丝停滞。 而秋月夫人空空的手，一直抓在半空之中，当董会东的脚步声远去之后。 秋月夫人此时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是一个矛盾的女人，也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为了实现她的抱负她不惜设计牺牲了最爱自己的人，而这就是秋月夫人，一个女人。 若说她也深爱着走的这个男人，那么相对而言这个男人的爱更深沉，更让人敬佩，而她呢却还有欲望，无法满足的欲望，而离开的男人或许只是她欲望之中难舍的一部分，可却并非全部。 而那个离开的男人呢，她已然就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为心爱的女人放弃对权势的追逐，放弃一切，甚至于生命，而且没有一丝犹豫，纵然是知道心爱的女人欺骗了他，而他依然走得如此从容，这或许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 一个女人一旦被欲望侵蚀了内心之后会比一个男人更无情，而一个痴情的男人呢至死都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至死都会爱着自己的女人，纵然这个女人会害他，甚至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可这个痴情的男人一样不会怪罪，当这个女人需要他的时候，他一样会义无返顾的为这个女人做出牺牲，不知道读者中谁会是这种痴情的男人呢？ …… …… 王穿此时躺在床上，脸上也是带着忧虑，而玄静则坐在他的旁边。 此时天已黑，外面小院内十分安静，就连丫头都已提前休息，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 而王穿却似乎心事重重，连续翻了几个身，无病装死的感觉并不会让人好受一些，反而让人觉得十分烦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道就不会说出来吗？” 玄静像是明白王穿所想一样，此时到也关怀备至。 “到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感觉今夜铁臂神猿董会东必然会来此送死，可若是他死了大爆炸制造者就会失了线索，将来也无从再查起，更无法验证了。 而且依我看这个董会东对秋月夫人应该是情深意重，若是让一个如此情深意重之人为保真正的凶手，或者说是为保秋月夫人而死，本公子心里总是于心不安。 难道说董会东告诉本公子董尚书是暗器高手，然后知道另外一个凶手会去行刺董会东以绝后患，而他再故意在董尚书死后玩了一把失踪，其实并非他愚蠢，而是故意要把整个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而之所以让我猜测到他与秋月夫人有关，再利用魏忠贤来威胁，这样他就可以一死以成仁，让整个案子成为无头公案。 毕竟我虽然认为他并非去行刺董尚书之人，可这确实没有证据，若是今夜他来府上察看，而魏忠贤自然是早有准备。 那么他承认自己就是扯断董尚书之人，也是刺杀董尚书之人，更是制造大爆炸之人，正是合情合理。 因为依此时情形来看，董会东是暗器高手，而董尚书是暗器高手，两人之间必然有紧密的联系，这任何人都想得到，甚至于他们之间就是师出同门的关系。 而董会东能知道董尚书关于王恭厂与皇宫中乾清宫的秘密也十分合理了。 而在我找了他之后，董尚书就遭遇了不测，当夜他就失踪，而京城内能扯断董尚书双臂的人，他也是最大的嫌疑，刺杀董尚书他也是最大的嫌疑。 此时他名义上是为秋月夫人挺身而出，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那日在会东武馆他一是试探于你，看有没有机会把我杀了，若是能杀了我，当然他就自然成了大爆炸的凶手。 可因为有你在，他没有把握杀了我，所以才杀了董会东，制造了一系列的迷局，再把嫌疑揽在自己身上。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追察出乎他及幕后之人的意料，所以必须有人来牺牲以此斩断大爆炸的线索，而他就是这个人。 那么他所想要保护的一是真正的凶手，二是那个幕后之人。 如此仗义之士，若是真的就死了，本公子实在于心不忍，不知静儿可有两全之策。” 王穿此时自言自语，自我否定，把先前自己的猜测与推断全盘否定。 自追查到乾清宫倒塌的真正原因之后，其实幕后之人已经进行了布置，目的就是不想让王穿真的查到幕后之人。 整个事就好像一个局一样，王穿只是棋局之中关健穿针引线的那一个棋子，目的是让董会东这个替身显得合情合理，只要他一死，整个案子就似乎完全完满结束。 此时王穿并不知道当年董会东也曾试图谋得一职，那么若是再知道董会东与秋月夫人的关系，与当年魏朝的关系，与魏忠贤的关系，那么在旁人看来，董会东要除掉天启帝朱由校有着深深的个人仇怨。 毕竟当年与秋月夫人对食的是魏朝，秋月夫人被赶出皇宫的是朱由校，再把秋月夫人赐与魏忠贤的还是朱由校。 若董会东深爱着秋月夫人，却又屡屡受挫，那么他设计此次大爆炸就更加合理了。 如此一来，董会东一死之后，也就不会有人再怀疑此案还有幕后之人了，这才是真的了结了此案。 当然王穿自言自顾分析着，通过秋月夫人也能想像到董会东的痛楚之处，此时越想越说心里就越是惊心。 以前总是觉得自作聪明，觉得查处此复杂的案子总算是顺风顺水，可以通过逼董会东而引出那个真正的凶手。 可现在看来所有一切都是在成全大爆炸的幕后之人，成全此时一心求死的董会东。 所以心里也是失落至极，刚才的忧虑说到现在变得满脸的失望。 “你想救董会东，可据我所知，此时在你的小院外至少藏着三个化境一级的高手，他们今夜必然要置董会东于死地，除非——。” 王穿一听，脸色马上好了起来。 他刚才想救董会东只是觉得董会东是一个仗义之人，也是一个痴情深情之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一死。 可现在却又多了一份想法，那就是心里不服，不愿意成为别人棋局中的棋子任人摆布，然后不知不觉得就把此案草草了了，这就有点像红楼梦里的葫芦僧断糊涂一样了。 当然其实王穿一直有一个直觉就是董会东真的不是大爆炸的凶手，而真正的凶手与他必然也有秘密的关系，甚至董会东与幕后之人也有扯不开的关系。 而如果此时若是董会东真的死了，他心有不甘。 可再从另一方面想，董会东一死，大爆炸案的幕后凶手就会逍遥法外。 那么谁会从董会东一死而得利呢？ 王穿此时心里再次一惊，想到了魏忠贤，魏忠贤如果是大爆炸的幕后似乎他从来也未曾想过。 而董会东与魏忠贤之间有一个秋月夫人，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难道也如同魏虎所言，董会东对魏忠贤十分不屑，可魏忠贤却依然还卖董会东的帐，让他在京城，在秋月楼边上开了会东武馆，这一明一暗之间到底那一层关系才是真的呢？ 若说大爆炸幕后之人就是魏忠贤，那么难道他想当皇帝，似乎某部电影里就是如此描写的，而当皇帝自然是通关卖国了。 而若是魏忠贤想杀董会东，凭魏忠贤的实力并非难事，可为何却偏偏在王穿查案到了关键之处才会动手呢？ 如此一来，王穿想救董会东，那必然是与魏忠贤对着干了，一个杀之而后快，一个却想保留着查处大爆炸案的线索，将来又会如何呢？ 王穿瞬间又冒出一身冷汗，而刚才玄静最后未说完的话，除非王穿能下定决心，毕竟与魏忠贤作对，在大明朝怕是寸步难行，而且惹了魏忠贤作为敌人，会让王穿更是陷入空前的绝境，若是魏忠贤想找一个理由除掉王穿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怕是连信王与皇上朱由校都保不了他了。 王穿的脑袋瓜到也好使，更难得可贵的是，在分析的同时并不固执己见，而是不断的否定之否定来作为决策的依据。 “静儿，你的意思也怀疑魏忠贤就是大爆炸的幕后黑手，若是如此那他极有可能与后金或是倭人勾结，他想当皇帝，那么大明朝还真的危险了，而我若是公然救走了董会东，那么就会身陷绝境，寸步难行，你是在为我担心。” 王穿想通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魏忠贤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说明魏忠贤实在太狡猾了，从大爆炸发生之后就在作戏，包括信任王穿，推荐王穿都是在作戏。 因为王穿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人会真的信任能查案，王穿口出荒谬之言，其实并没有让朱由校与魏忠贤信任。 他们反而认为王穿是一个愚蠢之人，所言所行十分荒诞，由这样的人查案，即可以蒙住众人的嘴，看似公平公正，其实是不相信王穿能查出什么。 而魏忠贤给了王穿一万两银子，一把火枪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勾起欲望，成为一个贪图享乐的废物，永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包括魏幺与魏虎在内每次带王穿所到的地方都是销金买醉喝花酒的地方，其实都是想腐蚀王穿，并非真的想让王穿查案。 当然王穿这几日以来一直让人惊喜，所以魏忠贤才会出此下策，牺牲董会东以了结此案。 王穿此时想了又想，似乎此两种都有可能，但涉及与后金倭人勾结之事，王穿已没有选择，更不需选择，所以他脸上还是露出笑意。 当然玄静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 “你想通了，想通了就好，不过刚才我说除非并非是指你刚才所说，我可没有你那么聪明，刚才我说的除非是，除非本姑娘亲自施法，而且要在董会东被认为受伤必死之后，本姑娘才有把握救了董会东还要在三个化境高手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 可就算如此，你又该把董会东安置于什么地方呢，此事本姑娘可不会给你出什么主意。” 玄静此时也是十分欣赏王穿，毕竟王穿为救董会东一是倾佩于董会东的仗义，还有用情之深，其次她也知道王穿是考虑了民族大义，所以才会义无返顾，宁可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从这一点看，王穿在玄静眼中确实可以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男人。 所以刚才说话也是轻松调皮，想缓解王穿的紧张气息。 王穿一听也是嘿嘿一笑道：“还是静儿了解我，经你这么一说，我脑袋灵光许多，可相比这个董会东我还是差了许多，比之魏督主那就差得更远了。 董会东失踪，其实他只是去了一趟秋月楼，躲开了所有人的追踪，当然也躲开了东厂魏虎与魏幺的追踪了。 可秋月楼毕竟是酒楼，来往复杂，并不适合长久藏身，而且他也不可能故意牵连秋月夫人。 所以董会东这几日其实一直就在会东会馆之后，这才是他高明之处，因为会东会馆自撤离之后东厂进行了搜索，而且时刻监视着，自然不会认为董会东还会在武馆之内。 所以本公子现在就动身去会东武馆，只是本公子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得出去，怕还要有劳静儿施法。 待你救回董会东，想来他若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本公子自然也会给他一个意外，如果有这个意外之后，说不定真的可以救下董会东，让他远走高飞，为本公子将来面对倭人提前做好准备。” 王穿此时又开始恢复了自信，所以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充满张力。 “此事不难，而且似乎现在正是机会，若我猜得不错，当是兵部尚书李大人来看望公子了，你可以随他一起出去，至于幻化一个你出来躺在床上，以掩人耳目并非是什么难事，你就交与本姑娘，自然不会有负公子的信任了。” 玄静说完，悄然起身，因为此时兵部李尚书的脚步声已经响起，她必须出门以应对此事。 王穿微微一笑，也是双手作揖以感谢玄静。青虫月二的天启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