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超度，前夕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内，回荡着一阵铿锵有力的咏唱词。

    雷恩神色肃穆的矗立在中央，地上那柄青金色的“圣炎剑”一阵轻颤，随着他的咏唱喷薄出无数的光辉，并于虚空中勾勒出一枚枚璀璨神圣的金色符文！

    不过在两位圣堂教会的代行者看来，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主之圣印”，因此两人略显激动。

    ‘这把剑是一件圣物，而且凭一己之力就能举行这种浩大的净化仪式，Archer是历史上教会的某位圣人吗？’

    红鼻子代行者和同伴对视一眼，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不怪他们会乱想，雷恩此刻用的，是一种非常正规的洗礼咏唱──也就是教会流的魔术（即“奇迹”或“秘迹”）。

    圣堂教会常常会对信徒宣称──魔术是妥妥异端的行为、不应学习的东西！

    然而，只有神秘能对抗神秘。

    若是不掌握神秘侧魔术的力量，圣堂教会别说和魔术协会对抗了，怕是会被那群死徒，吸血鬼们给打出屎来。

    于是，教会的神棍们又急忙宣称，若是形式改变成了教会流的魔术──就是以“教义”为魔术基盘的魔术，则被允许学习。

    有人会说，这不还是魔术吗？充其量就是个特化版。

    没错，“洗礼咏唱”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强大的对灵魔术。

    教会的人贼矫情，就喜欢玩弄一些虚头巴脑的概念，或者自欺欺人，不过他们身体却很诚实，该学的魔术还是要学……

    不过，走“基督教特色神棍主义魔术道路”的圣堂教会，他们的洗礼咏唱确实也有点特殊。

    它基本没有像其他魔术那样，用魔力击碎岩石钢铁的物理破坏力，但是对于灵体冤魂，则会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例如原本HF线，麻婆神父就是念诵着和现在的雷恩一样的祝福圣词，超度了老虫子。

    只是间桐脏砚狡兔三窟，另有本体未竟全功。

    而隔壁的外典圣杯战争中，天草四郎时贞也是用洗礼咏唱，抢了“小太阳”迦尔纳的人头，将吸血鬼化的大公“弗拉德三世”超度了。

    雷恩现在就是以此超度这群孤儿。

    据说，受到了“洗礼咏唱”的灵体，会因主之教悔而立刻升华，回归到应当身处的“座”，能走得比较安详。

    雷恩心中其实不太信这种说辞，人被杀就会死……咳咳，明明就是一种针对灵体的魔术攻击，能有啥救赎效果？

    不过，洗礼咏唱总比物理破坏，或者一把火烧了这群孤儿的身体要强一点。

    嗡～

    超度仪式很快开始了，璀璨的金色符文光辉流转间，一道神圣光柱从圣炎剑上迅速释放展开，将整个地下室笼罩！

    随着咏唱的持续，教会的秘迹淋漓尽致的施展开来。

    梦幻般的纯白光雨凭空浮现，飘飘洒洒！

    沐浴着柔和的神圣光辉，棺材中的那些孤儿不再发出轻微的异响，他们的躯体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般逐渐消融，脸上的神色却渐渐趋于安详。

    最后，他们残留的一丝灵体从棺材中飘了起来。

    似乎在表达感谢，这些少年对在中间举行仪式的雷恩点了点头，消散在了神圣的光芒中。

    暗室内的光华逐渐黯淡，棺材中空空如也。

    众人见状都沉默着没有吭声，雷恩则叹了口气。

    仪式结束，顿扫阴霾腐朽之气，地下室内少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多了几分幽静。

    “走吧。”

    雷恩轻声道，地上圣炎剑轻轻一颤，溃散成一团蓝烟，被收回进了『无限武装』内。

    众人各有心事，出了这间暗室，两位代行者关上了暗门，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教堂庭院内后，那名眼窝深陷的代行者当场宣布：

    他们会立刻用电话通知欧洲本部，不出意外，明天圣堂教会将正式剥夺言峰绮礼监督者的身份，并将他驱逐出教会的体系，不再承认他是一名神父。

    且圣堂教会将正式以异端，堕落者的名义通缉他。

    这不奇怪，假如只是私下参战，也许教会只会将言峰绮礼逮捕，让他牢底坐穿。

    但麻婆神父做了这种恶事之后，那就必须清理门户给个交代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么说，直接宰了他也没问题喽？”雷恩问道。

    “自然，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让底下的人搜查他的踪迹，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情报和武力支持，就算言峰绮礼逃过一劫，圣杯战争结束后也会被教会追杀。”

    两位代行者毫不客气的说道。

    假如不是圣堂教会在冬木市这一带没有高手，又在进行圣杯战争，且麻婆和英雄王有勾结，教会这就会开始追杀他。

    不过暂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必了，情报此时没什么用了，没有埋葬机关、骑士团的人，就你们两个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言峰绮礼，我还真看不上，继续在暗中干擦屁股的活就行了。”

    雷恩干脆地拒绝了教会的援助，话有点不客气，让两位代行者脸色略显尴尬。

    不过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废话，要是实力够强的话，谁还会留在远东地区这种小城市里混日子？

    基督教在日本可没什么市场，除了麻婆这种别有用心的家伙，有本事的人都在欧洲混。

    他们两个不过是三流代行者，一直都郁郁不得志，才会在这个鬼地方干封锁路线、清理痕迹、收拾残局……专门替那些Servant们擦屁股的脏活累活。

    “那就这样吧，Archer，Saber……暂时就靠你们了，假如这次谁能杀掉言峰绮礼这个异端，会获得教会的友谊和奖赏。”眼窝深陷的代行者说道。

    此事告一段落。

    圣堂教会的人还会继续工作，暗中消弭那些战斗的影响，保证圣杯战争是秘密进行的。

    而除了麻婆神父丢了铁饭碗，沦为异端、通缉犯之外，该打的架也要继续打。

    卫宫士郎对此虽然有点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

    已经没有更好的结果了。

    而见尘埃落定，夜色渐深，Saber带上心事重重的士郎准备离去，雷恩也招呼美杜莎离开。

    “等等，Archer……”

    这时，那名红鼻子的代行者却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雷恩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红鼻子代行者搓搓手，看着他的眼神有点炽热，“大人，请问您是圣伯多禄，使徒约翰，还是圣乔治……”

    显然他误会了，以为Archer是某位基督教圣人。

    洗礼咏唱也就罢了，那把宝具长剑也许比不过朗基努斯之枪，但也绝对是一件珍贵的圣物。

    “不用问了，我不是教会的圣人。”

    雷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可是一名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才不搞什么封建迷信。

    那名红鼻子代行者却不肯死心，追问道：

    “这……您该不会是伟大的摩西先知吧？”

    既然能和大名鼎鼎的英雄王抗衡，绝对是最顶级的英灵，摩西，所罗门王……只有这些威名赫赫的人物能做到。

    “……”

    雷恩瞄了他一眼，打着哈欠道，“不不，别误会，我可没那么大方，我要是摩西，一定会把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那个家伙打成猪头，抱走美丽的妮菲塔莉。

    尼玛，还敢跟本王抢女人，活腻歪了！”

    月世界的摩西是拉二的好基友，还有一段暧昧狗血的三角恋……好吧，摩西主动放弃了。

    当然，同样的情况若是换作雷恩，他不会放弃。

    兄弟可以不要，妹子一定要到手。

    “……”

    两位代行者十分无语。

    这种说话方式，确实不像是圣人，尽管充满了好奇，他们最后也没有问出Archer的身份。

    至于Archer说自己和教会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们也不信。

    雷恩：骗人无往不利，尼玛，这回说真话反倒没人信了。

    ………

    月光清冷如水，藏青色的夜幕下，小径上万籁俱寂。

    由于教堂山坡下还有几辆警车，以及一群凑热闹的热心市民，众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了另外一条小路离去。

    不过，从这条林间小径边缘俯视，依然可以看到之前雷恩和英雄王交手残留的痕迹。

    大地被撕裂出诸多深深的缝隙，还有无数焦黑的大坑，战场上方，一缕缕黑烟萦绕不散，火光交织，炽热沸腾的高温岩浆在大坑裂缝中流淌、飞溅！

    茂密的植被树木，沥青马路，那些路灯……方圆近千米，曾经的一切都被抹去了。

    “天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简直就像炼狱。”

    “我见过一次火山爆发后的景象，都没这么可怕。”

    一些市民停在战场边缘观看，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别说他们这些普通人了，士郎，美杜莎他们看了都一脸吃惊，这种破坏力太可怕了。

    碧绿的眸子凝视着这片战场，Saber估测着交战双方的火力，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看向Archer的背影升起了强烈的忌惮，还有一抹炽热的战意。

    雷恩似有所感，回头对呆毛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怎么，骑士王小姐，恢复了状态，想对盟友背刺了？”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有点紧张。

    “你知道怎么回事？”

    呆毛王眉头一皱，这笑脸好可恶，在她看来总像是一种挑衅。

    她这话其实有点歧义，可以理解为她想要背刺，也可以理解为──她不明白Archer为何知道她的状态。

    当然，前一种不太可能。

    “Saber，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和卫宫士郎重新签订了契约后，你得到了魔力供给，恢复到了正常水平？”雷恩笑容玩味。

    现在『破妄之眼』显示，呆毛王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筋力B，耐久B、敏捷A、魔力A、幸运B、宝具A  ，这种数据可比之前强多了，解放圣剑Excalibur也不再勉强。

    “你知道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盯着他问道，士郎也把视线转了过来。

    她不明白怎么重新签订契约后，就恢复状态了，至少不会比切嗣当御主时差。

    “很简单，主从契约包括令咒系统，魔力联系两部分……之前，你们之间的魔力没连接上。”雷恩淡定的解释着。

    通常情况下，只要召唤从者成功，令咒就会出现，两种联系就稳了，但也有特殊情况。

    比如，十年前肯主任破解了令咒机制。

    他自己有三枚令咒，掌握着Lancer迪卢木多的控制权。

    但刷子哥活动所需的魔力，却是由肯主任的未婚妻索拉来提供，这就是将契约拆分了。

    之前少侠召唤Saber时，太仓促，咒语都没念……

    结果就是令咒是有了，但彼此之间的魔力联系没连上。

    于是，Saber成了一条搁浅的咸鱼，她活动所需的全部魔力几乎都靠自身的红龙的心脏“龙之因子”来提供，没有一点补充。

    不过，之前先是被C妈用“撸撸不累卡”强行斩断了契约，之后Saber又和士郎再重新签订，倒是阴差阳错间让契约完整了。

    简而言之，

    呆毛王重新连上线了，

    她咸鱼翻身了！

    而生性颇为好强不服输的她，咸鱼翻身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雷恩这找回场子！

    毕竟在间桐家，Archer可是揍了她一顿后扬长而去。

    “骑士王小姐，把我当做假想敌是没必要的。

    我和凛可不在乎那个破杯子，等击败了英雄王之后，圣杯可以优先交给你使用。”

    雷恩摊了摊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Archer，我不需要你把圣杯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争取！”呆毛王撇过脸轻哼一声，义正辞严的说道。

    少女有自己的骄傲，不肯接受这种“施舍”性质的好意。

    “而且，我们不继续厮杀也不行，必须要淘汰足够数目的Servant，圣杯才会形成。”话音刚落，呆毛王还瞥了美杜莎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雷恩脸色不变：

    “数量其实已经够了，只需干掉五个从者圣杯就会形成，别忘了这次多了一个英雄王。”

    魔女美狄亚，大狗，佐佐木小次郎三骑已经被淘汰，只要再干掉Berserker和英雄王就行了。

    最后幸存他，Saber和R姐，这完全没问题。

    何况金闪闪那么强，王中王，一节更比六节强，杀他一个估计能顶好几个从者。

    这是有根据的，HF线中，黑樱吞了他一个就吃撑了。

    阿尔托莉雅自然知道数量够，不过她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目光炯炯地看着美杜莎：

    “可我还是想和你们交手，至少打赢你们两个一次，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获得圣杯。

    Archer，你很强，留到最后，我要先击败她一次，正好时间不多了不如现在就打。”

    还是这么倔犟好强……雷恩哑然失笑。

    “哦，小姑娘，你就这么想打架吗？”

    美杜莎嘴角翘起一丝诱人的弧度，她凭借身高优势俯视着Saber，话语带着一丝挑衅，“我也很想领教一下骑士王的实力呢。”

    “Rider，那就试试看吧！”

    Saber当然不会示弱，之前在教堂一时大意被美杜莎给丢出了战场外，她可是很不服气的。

    言罢，她立刻拔出无形之剑，魔力汹涌释放编制成一套精美银色骑士甲胄覆盖体表，一股宛如清流般的斗气随之爆发！

    寒光一闪，美杜莎手中也浮现出两把短剑。

    夜色阑珊，两个女人对视着，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

    “喂，这个就没必要了吧。”一直在走神的士郎被惊醒了，额头冒汗，急忙劝解。

    看着对面战意凛然的阿尔托莉雅，雷恩伸手按在了美杜莎的肩膀上，阻止她上前：

    “Saber，这一局我们认输了，你只需击败我一次就行。”

    “哼，我为什么要……”

    美杜莎自然有点不爽，想反驳，但在Master那凌厉的目光中，不得不放下武器。

    因为你真的打不过，别找虐，雷恩腹诽着。

    Saber咸鱼翻身了，不缺魔力，人家要是一发咖喱棒糊脸，R姐拿头来接？

    天马可敌不过圣剑Excalibur，会被当场打爆。

    虽说R姐穿上『女武神战铠』，也不是不能和呆毛王一战，但这没必要。

    直接赢了一局，Saber却并不领情，反而有点愤怒：

    “Archer，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施舍和礼让！”

    她并不是不懂变通，只是不想不劳而获。

    Archer并不欠她什么，反而是她这次还欠了对方一个人情，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亲人朋友，她根本没理由去占他这么大的便宜。

    “别误会……额，我突然想到，有一个更好办法。”

    雷恩正想解释几句，却灵机一动。

    不想躺赢是吧？

    行，那就决战时各凭本事好了。岁月之流的从巨人开始的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