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恶魔

    不一会，参与者以间隔开的方式陆续离开，而原本的那个房间内却悄然出现了一个人。

    正是身穿格子衬衣，头戴圆顶礼帽的吉恩.巴特利特，他的嘴角一点点勾起，视线最终落在那幅油彩画像之上。

    回到姆尔达街28号的克伦斯，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床上，用更快容纳超凡媒介的方式入睡。

    斯马莱曼街那栋圆顶复古建筑内，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收敛呼吸躲藏在一面墙壁后方，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一个房间。

    大约十几分钟后，那扇被投入注视的房门，被一双苍白的手掌轻轻推开，五官身躯都被黑色兜帽掩盖，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确认了某些事情后便快速走出了这栋建筑，不知奔向何处。

    这一切都落在躲藏起来的那个身影眼中，她随即挥舞了一下拳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无声话语，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克伦斯在熟悉的犬吠声中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为自己和老泰德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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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克伦斯的动作猛然僵住，视线随之下移，落到了墙角位置。

    那里出现了一道旋涡，一颗圆滚滚，周身遍布复杂花纹的蛋从中飘了出来。

    “队长还真是勤劳，居然这么早就回信了”。

    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克伦斯半蹲下身体，从那颗蛋的身体内取出一份信件，然后将其展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有关小男孩艾富里身体发生的异变，维泽尔将其解释为怪物，也可以被称为恶魔。

    至于将其关押在监狱里，很可能是某种仪式需要，等到他的成熟，便会蜕变成真正的恶魔。

    “怪物”。

    克伦斯咀嚼了一下这个单词，根据他从易莱哲口中获知的历史。

    它们是原本统治这个世界的精灵最大敌人，信仰着一位诞生于第一纪元前的强大存在，后被驱逐出了这个世界，躲入了被称为深渊之海的地方。

    而所谓的深渊之海，直到第五纪元都无法被证实真的存在，正神教会也试图寻找过这里，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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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现在的怪物，恶魔更倾向于某种仪式产物，信仰某位未知存在用生命换取力量。

    克伦斯的视线接着下移，然后猛的顿住，瞳孔也忍不住收缩。

    这是有关昨夜涉及疑似食尸鬼的行动，圣光教堂损失了数名祭司，甚至连那位教皇都出现了，那座工厂仿佛是一座早已准备好的陷阱，诱饵则是警官部门的情报。

    “居然能让那位教皇出手，是那团外神意识做的吗，幸好，幸好，我没有自己冒险，而是将这份情报交给圣光教堂，只希望教皇冕下能彻底解决掉祂”。

    想到这克伦斯不免松了口气。

    不管是成功或是失败，帕安区的杀戮案件应该能短暂平息，他随即召唤出一缕火苗，将手中的信件飞快吞噬，然后准备起了早餐。

    塔特努馅饼，搭配一小碗蔬菜浓汤，煎蛋，外加优质黑面包和一小块黄油。

    “以前的我这会应该还在赖床”。

    克伦斯好笑般自嘲了一句。

    接着便看到老泰德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他揉了揉浑浊的双眼，嗅着空气中回荡开来的食物芳香，忍不住咂吧了一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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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好意思，我的爵士阁下，您的朋友老泰德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境，我梦到了年轻的时候，所以才起晚了，没能帮到你什么忙”。

    老泰德依旧充满歉意的干笑两声，克伦斯则摇头示意没什么，毕竟对方的年龄真的太大了，你无法对他要求像年轻人一样。

    “克伦斯，你要不要考虑请几位女仆，我是说这样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不需要过多等待，就可以享受美味的食物，虽然你的厨艺很棒，但作为贵族，这些小事交给仆人，管家才是更体面的，而且你接下来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还会有社交，甚至是孩子，你不可能任何事情都自己完成，你应该学会吩咐他人了”。

    老泰德坐到餐桌前半是感慨，半是称赞般提出了建议，接着就是开始低头享受起早餐，忽略了对面年轻人脸上流露出的愕然。

    “家庭，孩子，泰德大叔您真的很像我们那个世界的大爷大妈啊，碰到熟悉的晚辈就开始唠叨了”。

    克伦斯再心里暗自腹诽道。

    其中家庭和孩子是他从未想过的奢求，不仅仅是因为还太过弱小，无法给与家人安全。

    更大的原因是他别无选择，不论是那团意识，那只背后在扰乱命运的手掌，黎明时分……等等。

    背负的越多，克伦斯觉得自己越发恐惧向前迈步，尤其是面对梅微思时，他只能尽可能完成承诺，这是绅士的礼貌。

    不过一两位男仆女佣他还是曾经考虑过的，重要的时间不应该浪费于收拾卫生和准备食物之上，因此雇佣一些必要的佣人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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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他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参加各种舞会，不然等别人提出拜访请求后看到一位贵族爵士，治安官，居然连一位佣人都没有雇佣。

    也没有豪华马车，各类红酒，就连食物都是他本人做的，肯定会让很多贵族眼前一黑，怀疑克伦斯财富的同时，又给两人的友谊画上句号。

    最后，克伦斯.纳撒尼尔爵士的贫穷，和吝啬就会流传在圣约翰上流社会。

    他将会成为一年，或者十年里被人嘲讽的谈资，毕竟贵族最重要的就是体面，哪怕是落魄贵族。

    想到这里克伦斯不免暗自长叹一声，又一次怒斥贵族们的浪费和奢靡，只因为他自己是个节约的人，更通俗的讲，贫穷限制了他的幻想。

    “泰德大叔，我认为您的建议很对，我会认真考虑的”。

    闻言的老泰德瞬间放下了手中刀叉，这一刻，他遍布皱纹的脸上仿佛直接年轻了十岁，眼角间也有一抹晶莹在酝酿，他笑呵呵道: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要将它告诉你的队长和朋友，还要祷告给女士，哦，还有小布尼尔，它一定会很开心的”。

    “雇佣几位必须的仆人为什么要告诉那么多人，还要祷告给一位神灵”。

    克伦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觉得老泰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于是试探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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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认为在哪里能找到合适的佣人”。

    “佣人？不是和梅微丝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老泰德的笑容逐渐消失，换来的是他自己的错愕，克伦斯的傻眼，阿奇柏德的嘴巴张开。

    数秒的沉默中，就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菲亚街2号。

    再次迟到的克伦斯捏着眉心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旧和往常一样他选择走向盛放满各种咖啡豆的柜子，准备来一杯提神的咖啡。

    紧接着坐到高背椅上从角落拿起几份今天的报纸，翻阅起来，而那封放于中间的信件却被他简单忽视了。

    因为那封信的署名是现任内政大臣，多米尼克·杰斐逊。

    这是一位资深大贵族，上议院最有力的支持者，保守党大佬，最重要的是扎弗里大公的政治盟友，贵族党派实权人，克伦斯的顶头上司。

    然而，两人的关系却异常糟糕，其中有政治倾向的原因，也有个人情感，私人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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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伦斯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那封信，嘴角微微勾起，定格成笑容。

    里面的内容他几乎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不外乎是自己对圣光教堂的态度，还有警告，训斥，反正不会是夸奖。

    “好在我上面有人”。

    克伦斯暗自腹诽了一句，视线投向手中的一张张报纸，他的表情先是放松，后又是冷凝。

    菲利普·斯维夫特下议院议长，将会从工人，学者，商人……，等中产阶级，用选举的方式远处议员，总计40位，它将代表所有圣约翰普通民众。

    “学者，工人”。

    克伦斯低语了一下这两个词语。

    他明白这代表着知识教会的信徒，又或者成员，将会成为议员，制衡最后灯塔的同时，获得一定利益。

    而黑夜完全被去除在外，圣约翰帝国政权内只有自己和那位表面是知识教会，背地里是黑夜信徒的西里斯.埃文斯。

    “还真是变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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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伦斯叹息一声，视线继续下移，并没有看到更多重要信息，无外乎战争的近况，圣约翰帝国将会试图夺回边境三城等等诸如此类。

    手中的报纸刚一落于桌上，办公室的房间便被敲响，一阵阵的声音中显得急促又慌张。

    “请进”。

    一时泛起疑惑的克伦斯没有多想便开口了，来人正是秘书小姐朱迪丝·惠特曼，和纪伯伦·拉塞尔警长。

    “奇怪，他们的关系似乎很糟糕，纪伯伦不是之前对其伸出过咸猪手嘛，怎么会一起来”。

    两人随即行礼，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没有人率先开口，仿佛是互有提防，眼睛中闪过的莫名情绪也证实了这一点。黑色的字的走在命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