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节日

    听完有关这一切的讲述，西里斯默然了数秒，颇为怪异打量了几眼自己的儿子，最终笑出了声:

    “哈哈……，干的漂亮，看起来我的孩子成为了胜利者”。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康芒斯脑海中闪过三个反问，他完全没预料到自己的父亲不仅没有训斥，反而很高兴，这让他更加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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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不用在意，这只是一件小事，克劳德·萨拉，嗯，应该就是布莱兹那个家伙的儿子，没想到曾经发生的一幕，居然再次重演了，哈哈哈……”。

    西里斯对怔在原地的儿子解释道，他笑的很是开心，很是轻松，就仿佛长久以来压抑的沉闷被冲淡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今天他看到了老友的孩子，并为她的聪明而感到开心，但唯独一点让他有些介意。

    克伦斯之前说过她们过的非常好，可梅微思身上的那件廉价大衣怎么解释，这一点上他打算找机会和年轻的爵士先生谈谈，嗯，好好谈谈。

    康芒斯就那么看着，看着面前不再年轻的男人，他的眉头已经出现了皱纹，肚子也出现了发福，整齐后梳的金发也已不再浓密……。

    他已经有些忘记了多久没有看过这种笑容，记忆中的唯一一次还是他第一次喊出爸爸时，之后这种笑容就仿佛被深藏了起来。

    晚上，蓝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洒落银光将整个世界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人感觉安详，感觉宁静。

    今天的夜晚是一个特殊节日，但它不属于所有人，只属于黑夜的信徒。

    纽斯罗纳节，这是一个神圣的日子，象征着新生，象征着人类摆脱黑暗中的怪物。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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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束被点燃的油灯随之亮起，闪烁跳跃的昏黄光芒照亮了端坐在室外，裹着冬装的一位位信徒。

    构成了一道在静谧黑夜中难得的景象，他们恭敬的将脑袋埋低，放在双手合十的手臂处，再心里低声祈祷着，念诵着。

    但有些人因为这场战争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财富，只得点燃木柴用它来取代昂贵的油灯，照亮周身的黑暗，和家人，或朋友低声祈祷着。

    在这段时间里，黑夜的神官，传教者们一直在免费为信徒们提供食物，帮助更多人能活下来。

    然而，这对于圣约翰帝国几千万的底层民众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每天死掉的数量都极为惊人，唯一让更多人活下来的选项只有战争结束。

    “妈妈，我饿了”。

    一名身穿破旧棉衣，抱膝蹲坐在火堆旁的小女孩揉了揉空空的肚子，对一旁脸颊消瘦，神情萎靡的中年妇人说道。

    中年妇人抿了抿在寒冷中干裂的嘴唇，伸出红肿的手掌轻抚着女儿的脑袋，疲惫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母爱。

    她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从衣服最里面掏出了一小块仿佛如珍宝般的黑面包，这是她一直舍不得吃，积攒下来的，好在冬天的温度保证了面包不会变质。

    小女孩的眸子一下子闪亮了起来，她连忙接过这块夹杂着妈妈体温的黑面包，放在嘴唇边撕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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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想象如砖石般的坚硬没有出现，黑面包的柔软仿佛是从烤炉内刚刚取出，并带有一丝丝面香味。

    “黛芙，慢点吃，别噎到，不然会很麻烦的”。

    中年妇人看着那块在女儿手中逐渐变小的黑面包，忍不住蠕动了一下喉结，同时响起的还有来自腹部的咕咕声。

    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吃饭了，这在需要充沛体力，热量，才能活下来的寒冬里是个微妙的时件。

    许多人在沉沉睡去后便不再醒来，等到清晨只留下一具嘴角勾起笑意的尸体。

    他们就这么死在了梦中，死在了美好中，死在了眷恋中，有人说这是神灵的眷顾，让饥饿的人们去往了幸福的国度，不再担心饥饿，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其实这是狗屁，对普通人来说死了就真的死了，残存的灵会脱离身体游荡，最终消失。

    被称做黛芙的小女孩耳朵动了动，她停止了啃咬手中面包的动作，顺着声音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她眨了眨眼睛，果断将手中剩下的黑面包递了出去。

    “妈妈，我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

    她一边做出饱腹状，一边起身对火堆添加着木柴，让暖热的气息驱赶周围的冰冷与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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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人扫了眼手中的黑面包，表情中闪过深深的忧虑，她趁自己女儿起身添加木柴之际，将剩下的黑面包重新放进了怀中，但口中却做出了咀嚼的动作，假装自己正在吃着。

    她不舍得吃掉那仅剩的食物，心里想着明天，纽斯罗纳节后，那些喜欢穿黑色风衣，虔诚的神官先生们，或许会再次发放食物，她早点去排队，毕竟食物是有限的。

    小女孩黛芙重新坐回了自己妈妈的旁边，她打量了一眼做出吞咽状的中年妇人，心里顿时涌起了莫名喜悦，似乎做了某些正确的事情。

    “妈妈，神灵真的会拯救我们吗，我今天看到了达内尔大叔，他那么善良的人，居然就那么死去了”。

    稚嫩的嗓音响起，黛芙用困惑又茫然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妈妈，试图得到答案。

    闻言，中年妇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泛起了一抹苦涩。

    在战争爆发之前她其实并不是黑夜的信徒，而是圣光的信徒，这是一个影响力的趋势，和虔诚或者不虔诚无关。

    后来，她就失去了工作，生活变得困难，仅剩的积蓄不足以度过这个冬天，直到她听说了信仰黑夜后会获得免费的食物和一定治疗。

    在生命和虚无的信仰面前许多人都不会选择后者，而是前者，对普通人来说，生命没了，信仰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改信了，并不觉得愧疚，只为了两人能活下去，虽然圣光教堂宣扬的秩序确实在一定程度帮助信徒们就业，但那同样是副无形枷锁，限制着很多人的生活。黑色的字的走在命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