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缓缓睁开眼，莫言欢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莫欣顏的房间，此刻身下铺着一张看起来十分高级柔软的毯子，旁边还放了一些食物和清水。

    观察完自己所在的环境之后，莫言欢闭起眼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地窝在毯子的一角，动也不动，直到门外传来动静，这才又睁开自己的双眼。

    一进门，便见到自己的小宠物将自己捲成球状，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身上，苍白的小脸正望着自己，儘管仍没有血色，却已比下午时好上一些。

    「怎么不吃东西？」

    中午，将莫言欢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硬生生挡下拆信刀的动作，替她赢得了一丝信任。

    此外，当她与莫欣若谈话之时，她曾故意露出几个破绽，若莫言欢真的对自己怀有恶意，在失血过多可能危及性命的当下，应该会选择冒险攻击自己。

    然而，她却没有自己所料想的举动，由头至尾，都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任凭体内的鲜血流失。

    这样的反应，若她不是出自于真心真意，那么，便只能说她城府极深，个性极为隐忍。

    如果可以，莫欣顏真的希望莫言欢的反应是出自于真心，活了二十七个年头，身边出没的人总对自己抱有其他目的与想法，在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的时候，莫言欢的出现，的确为自己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将莫言欢以宠物的身份留在身边，其实就是一个赌注，赌她对自己的忠诚，还有自己的运气。

    想通了一切，莫欣顏发现自己对她的厌恶感也减少了许多，在越来越觉得她顺眼的情况下，表情和口吻也柔和了一些。

    「主人没说可以吃。」

    「以后只要摆在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吃，不用特别请示我，知道吗？」

    有这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这般固执的莫言欢有些可爱。

    还有她开口唤自己主人时的信赖，也让她很是受用。

    「还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欣就可以了。」

    她的宠物，应该要与其他人不同。

    「欣。」

    乖巧地点点头，莫言欢轻唤了一声。

    「乖。」

    对莫言欢的乖巧很是满意，莫欣顏揉了揉她的发丝，主动拿起一块饼干放到她面前，「啊──」

    顺从地就着莫欣顏的手吃下饼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莫言欢，双眼带着渴望的眼神盯着莫欣顏。

    「还想再吃？」

    读懂她的意思，莫欣顏好心情地再拿起一块放到她面前，等她咬走之后，才又接着开口，「先吃这些就好，等会洗完澡再下去吃饭。」

    「嗯。」

    儘管仍觉得胃里空盪盪地难受，但莫言欢还是乖巧地点头，在吞下嘴里的饼干后，又倒回去毯子上。

    「起来，我帮你洗澡。」

    没养过宠物的她，下午在莫言欢昏迷的时候，特地上网查了一下养宠物的注意事项，其中便有替宠物洗澡这一项。

    再想到，莫言欢的右手受伤，那么肯定无法自己洗澡。于是，莫欣顏特地在晚餐前回到房间，准备等她的小宠物醒了之后替她好好洗个澡。

    「是。」

    试了几次，这才撑起自己仍虚弱的身子，莫言欢扶着墙，缓缓地跟随莫欣顏的身子进到浴室。

    「脱衣服。」

    带着测试的心态，她想看看，若自己说出和昨天一样的话，这孩子会不会因为自己昨夜带给她的伤害，而產生扺抗的情绪。

    听闻莫欣顏的话，莫言欢乖巧地除去身上所有衣物，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站在莫欣顏身前。

    满意地牵着莫言欢的手，让她坐在浴池边上，按了几下洗发精，便开始替她的小宠物清洗，虽然觉得小宠物这头长及腰间的发丝不易清洗，但稍早那画面，却也让她捨不得剪去小宠物这头秀发。

    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洗好了她的小宠物，担心身下的伤口碰到水会更难痊癒，于是，她让莫言欢先围上浴巾，到外头吹乾头发，这才开始清洗因刚刚的动作而满头大汗的自己。

    踏出浴室，穿着浴袍的莫欣顏取过一旁的吹风机吹乾自己过肩的长发后，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小宠物仍裸着身子缩在毯子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自己。

    从包包里取出稍早交代秘书去买的消炎药膏，莫欣顏来到莫言欢身旁，柔声说道：「把腿张开。」

    忍受着阵阵刺痛，莫言欢听话的张开自己的双腿，随后，她便感觉莫欣顏的手指再度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只是，虽然她的动作不像昨天那般粗暴，但里头佈满伤口的柔软之处，仍是在手指进入的瞬间，传出一阵激烈的疼痛，让莫言欢瞬间僵直身体，难受地咬着下脣。

    「乖，忍一会就好，要是不上药，会疼的更厉害的。」

    退出莫言欢体内，手指沾上药膏，再次进入。

    「哼。」

    感觉手指进入的瞬间，指甲刮过内壁，哪怕她再能忍受痛楚，也不免轻哼出声。

    「好了，去换衣服，等我洗过手，便一起下楼用餐。」

    儘管手指已经退出体内，但身下传来的阵阵痛楚，还是让莫言欢只能无力的倒在地毯上，直到莫欣顏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头，这才撑起自己，将稍早管家替她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到身上。

    难受的她，在穿完衣物后，本能的想躺回地毯上，却又想起莫欣顏说过要一起下楼用餐。于是，她拖着步伐慢慢地往浴室门边移动，却让正巧从浴室里头出来的莫欣顏拦腰抱起。

    「乖，躺好。」

    让莫言欢靠在自己怀里，莫欣顏抱着她下楼，担心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会让伤口不舒服，莫欣顏不理会管家一脸讶异的神情，让莫言欢继续坐在她怀里，顺便享受一下餵食宠物的乐趣。

    「张嘴。」舀了一口粥放到莫言欢嘴边，看着她张嘴咬下，「烫不烫？」

    感觉怀中人儿摇摇头，莫欣顏这才又舀了第二口放到她嘴边。

    「大小姐，您要不要先用餐？」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莫言欢，管家想了想，还是放弃，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称谓而惹怒大小姐。

    「在外人面前，喊欢作小小姐，至于在家里，便唤她小言吧。」知道管家的意思，但莫欣顏仍是一口、一口的餵着莫言欢，「自己的宠物就该自己照料，不是吗？」

    「是，我明白。」

    「告诉其他人，欢是我的宠物。」

    打上了她莫欣顏的标籤，便不许他人随意欺负。

    「是，我会向其他人转达大小姐的意思。」

    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大小姐对小小姐的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身为管家的她，只需要忠心地执行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并不需要多嘴。

    于是，她有礼地欠了欠身，转身离开餐厅，传达大小姐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