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１】

    【21】

    在眾人的期待下，圣诞夜过去了，迎接圣诞节的这天，虽然是星期五，还是充满了送卡片、送礼物的节目，而这几天王心晴和黄映雪快累死了，东奔西走，还要佈置东佈置西，桥东桥西，真的很累人。

    但这几天，她们唯一开心的就是不用愁路走太多，不愁东西太重，总是会有司机，也会有人帮他们拿全部的东西，这个人就是张彦哲，话一样少的像自闭儿，所做的举动却温馨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心晴，你交换礼物准备好了吗？」

    「没。」

    「别无精打采的嘛！明天叫要办party了。」

    「嗯。」

    「吼，你在想甚么？」

    「交换礼物该放甚么。」

    「我想放……相框或是我自已做的围巾。」

    「求神保佑，拜託我千万别抽到，衰。」

    「喂！死没良心！那你呢？」

    「放几片卫生棉加个手套。」王心晴随便说说。

    「如果拿到的是周书亦尷不尷尬？」

    「他妹可以用。」

    「他有妹妹？」

    「我不知道。」

    无言，黄映雪决定认输，不陪她瞎聊，觉得有点白痴。

    终于熬到快要放学，王心晴上课都在偷睡觉，她每天晚上都失眠，她自己也不知道为甚么。

    「心晴！」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懒洋洋的转头。

    「圣诞快乐！」

    「嗯，圣诞快乐。」

    「这是送你的卡片。」周书亦笑得好天真。

    王心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卡片，只是有点，回不了神，呆滞在那。

    「怎么了？不收吗？」

    「谢谢。」訥訥接过卡片，心跳不自觉加快。

    始终没有勇气打开，收回书包，看着笑得灿烂的周书亦。

    不知道该说甚么，努力撑起微笑，只是……好尷尬。

    这精采一幕张彦哲目睹的一清二楚，并不想多说甚么，只是有点不屑，还有一点妒意。

    放学以后，王心晴跟黄映雪一起走回去，她向她提到这件事，因为那时黄映雪不在教室，所以并不知情。

    「就拆开阿。」

    「我……你帮我拆。」

    「不要。」

    「我不敢看！」

    「又不是恐吓信！之前那封信你不也看？」

    王心晴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承认？还是该说她根本没看？

    颤抖的手从书包中拿出卡片，硬着头皮打开，卡片的造型是一棵圣诞树旁边有一个礼物，很普通，里面的内容简单写着：「心晴，圣诞快乐，谢谢你邀请我参加圣诞party。好友书亦。」

    清秀的笔跡让人看的很舒服，就像是他的人一样，相处起来就像水一样，滋润人心。

    黄映雪也在旁边「正大光明」的观看内容，看完后的王心晴停住步伐，定格在卡片上很久，甚至几度拿不稳卡片。

    「心晴，你怎么了？」

    「没……」

    「看不出来没事！」黄映雪抽走了那张卡片，然后收进卡片套里，再鸡婆的放回她书包里。

    「只是一封祝福的卡片，想那么多干麻。」

    回家的路并没有很远，但对王心晴来说就像是从台北走到桃园一样，她步伐既沉重又蹣跚，黄映雪看不下去在旁边一直狂叹气。

    「心晴，你明明很喜欢周书亦，明明很在乎他，为甚么还要假装不爱，甚至压抑自己？」

    「我……有吗？」

    「你有去面对过你的心吗？」

    「有吧……」

    「吧？甚么叫做『吧』？如果你连自已喜欢谁都搞不清楚，别说我说得难听，你想要幸福很困难！」黄映雪的语气坚定，甚至愤怒。

    「映雪……我……」

    「接受和不接受，你并不是只有周书亦可以选。」

    「甚么意思？」

    「你难道都感觉不到有人在守护你吗？」

    「有吗？谁？」王心晴一脸茫然的看着黄映雪，神情有点不知所措。

    「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叹了口气后，坚持不说。

    「映雪，其实我知道周书亦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但他的情感比较内敛，不容易显示出来，而你说有人在守护我，我好像知道他是谁，只是不确定。爱与被爱，都有辛苦和幸福的地方，是你，怎么选择？」静默许久的王心晴，在快到两人分开的路口时，打破沉默冷静的说。

    「爱人是自己的选择，就算再痛都能承受，爱人很苦，非常苦，不一定会修成正果苦尽甘来，但被爱就不一样了，你一样能选择接不接受，但他对你的感情，总是会比较重，如果对方比较爱你，若两人分手，当然会痛，但他会比你痛，因为对方比较爱你，但感情并不是用结果论的，不是受伤比较少，我们就会选择。」

    「映雪，那嘉棋呢？如果嘉棋没有离开台湾，你会不会继续跟他在一起？」王心晴眼神锐利的看着映雪，她知道这个问题一直是映雪的地雷，有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她都会翻脸。

    「你……」黄映雪怒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心晴是故意踩她的地雷，她知道。

    「我并不能否认当初选择嘉棋，是因为他先爱我，但后来我也深爱他，不会比他少。如果他没出国，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我怎样都不会选择分手！但就算我能相信时间、相信距离、相信他，但我没办法相信自己……我不相信自己能克服这样的距离……」黄映雪激动的说，诚实的说出来她的感受。

    原来，映雪是这么的痴情，她并不是赌气，只是不相信自己，她爱嘉棋爱的很深，不然也不会都不交男朋友，高中三年来，都没看到她跟谁比较近，难道……？

    「难道你现在还在等他？」王心晴脱口说出心里的话。

    黄映雪眼神当中浮现一股浓浓的哀伤和想念，一种化不开的愁绪在她的眉宇间，就彷彿是李清照的词所描绘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对不起……」

    「没关係，我家快到了，在这里分开吧。」

    「嗯，映雪掰掰，明天中午我会先过去你家帮你。」

    「嗯！」

    两人挥手道别后，王心晴才刚过路口红绿灯，就被黄映雪叫住。

    「心晴──从看到他上飞机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等他回来，但看到飞机飞离台湾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就算不等他，我也已经无法爱上别人了──」

    听到映雪的话，王心晴终于明白这份爱是多么的深，已经无关乎等待，等待一直都存在，但更重要的事，她早已无心跟别人在发展恋爱。朝着黄映雪大拇指说「讚」后，漾起微笑，头也不回的走回家，心里的震盪，却是久久不能散去的。

    ＊终于明白这份爱是多么的深，已经无关乎等待，等待一直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