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三人的完美关係
晚间新闻一出，整个富阳市都闹哄哄起来。 电视上不断播放艾森的热情告白，他宣布自己已出柜了。 一眾对艾森.葛顿克林抱有幻想的女性支持者瞬间纷纷退会，因为她们没法接受艾森出柜的对象是那种男人。 如果对象是霍莱安.谢利华兹的话，其实她们还可能比较能接受。 没法子，以记者的本领，很快便搜刮出有关陌英地的过去。那一齣齣的黑歷史，真能在热搜上被报导十日十夜，连带楚辞的往事，以及孤儿院的过去都被翻了出来，成为热搜的第一位。 陌英地气得不轻，虽然心底对艾森的表现有些丝丝的喜悦。他这种烂人不怕被人掘料，只怕污了艾森的身份。至于孤儿院的事有楚辞把关，加上黑杰暗地里出手，很快有关孤儿院的谈论都被强行下架。 艾森跪在陌英地的房门前，可怜兮兮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叩房门。 “英地……我错了……我错了……” 陪伴在他身边的霍莱安也配合地求饶，“英地呀……真的不关艾森事呀，主意是我出的，他只是参演了一下。” 他厉瞪一脸事不关己的清端，叫对方也出声帮忙一下。 清端吐出一口浊气，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想我拿什么东西要艾森跪？搓衣板、键盘，还是算盘？” 艾森咯噔一下，仰视这好友的不怀好意，眼神充满着你还算是朋友吗？ 霍莱安惨叫︰“清端，你闭嘴！” 房间门把被扭开，陌英地走出来。 他俯视艾森，认真坦荡地问︰“这真的好吗？你不想要儿孙满堂？” 艾森无比真诚，比谁都真情真意地看着陌英地的眸子，说︰“我根本不需要，子孙这回事我跟你一样可以办得到，女人要来也只会亏待对方，况且我能生吗？” 陌英地瞳孔抖了下，心想艾森说得对。 对方的身体是自己有份害成这样，他还要虐艾森多久，虐自己多久？ “你不怕大家议论你要了一位淫君荡男，有损你家族的声誉？” 这是陌英地一直烦恼之事，他不会埋怨曾经犯下错事的自己，当年的他没路可行，这是他自己决定的路。 “会吗？你要我这样想吗？”艾森依然维持跪下的姿势，伸手拉住陌英地垂下来的一对手，“我这种虚弱的男子，你不嫌弃可能会提早守寡来嫁我，我还可以嫌弃你吗？开心都来不切。” 陌英地头垂得有些低，但艾森这身低姿态下，抬起头来能看清对方咬着嘴唇隐忍的脸孔。 他心疼地拉了下对方的手，呵护道︰“你未答覆我……” 陌英地羞愧抽出被对方握住的手，改用拳头“砰”地砸了男人的头。 艾森“呜”出一声痛楚，抱头躺地状甚痛苦，陌英地此时才醒觉自己竟然又打了对方的头。他惊恐发觉艾森脑子是有病的呀！？他的头是不能受伤害。陌英地蹲下去扶他进房，房门外的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了然明白已经可以退场回去了。 霍莱安跟清端击掌一下，笑了一声后各自散去。 房内的陌英地双手插进金色的发丝，轻柔地按摩艾森的头脑。 他问道︰“有哪里痛？” 艾森先是装了一下疼，但很快因为按摩太舒服已不再装下去。 “这里、这里……再揉多会……” 陌英地︰“……” 他瞇眼，忍住不敲他脑子，说︰“昨晚多谢你……” 艾森闭目享受柔情，不经意地问︰“多谢我什么？” 陌英地在他身后垂下脸，为昨晚自己的懦弱而羞涩，“就是你来安慰我……” 艾森又漏出一声愉悦的鼻音，道︰“我昨晚和清端他们商量如何安排今天的採排，虽然骗了你很抱歉，但我真的很想跟全世界的人说出来，你根本不用谢我。” 陌英地揉对方的手顿时停下动作，他说昨晚的多谢，并非指今天告白的这件事，然后他忽然领略一个他心底隐隐早已发现的答案。 艾森见对方停下了手，以为陌英地还气恼他们在大礼堂的事情，小心翼翼扭过身，握住对方的手说︰“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你会否留在我的身边，而我也没打算要把你困在我身边，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我也会支持你，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可以了。” 委屈到不行的霸总大人使出软功，“我有些头疼……” 陌英地收藏好不久前的某些情绪，玩味问道︰“你说头疼，是否代表你需要吃药？” 艾森撇开脸，红了两隻耳根，小声说︰“可能要……” 他们说的吃药分明就是指那档子事。 陌英地也不是扭拧之人，心意都认清了，但正如艾森了解陌英地的为人，情爱这二字陌英地不会轻易宣之于口，行动最实际。 于是二人衣服一脱，便倒在床上开始摇晃，体位转了数个后，把二人一直存在心底的抑压一扫而空。男人与男人之间也不用废话太多谈情说爱，明白心意便勇往直前，享受生活才最重要。 不久后，他们也离开了维德维尼温泉区。 陌英地重返特警总局上班，他的手指戴了一枚戒指，大伙儿都知道他跟艾森的关係，祝福当然要说出口来贺贺他，毕竟之后特警总局这支分队里，将会有特别的好日子能过。 至于陌英地个人的温馨小家，依然是他上下班必回去的地方，住惯了的家他不想搬走，而週末及週日，他才会过去葛顿克林大宅，跟艾森过两口子的小生活。 当然艾森依然要组长每天匯报，陌英地一天的动向和未来的工作，自知不能阻他出外追贼，但也要尽量保持低风险。及后因为清端的关係，他聘请了黑杰做企业专职电子保安，除了惯常监视公司及研究所，内部资料的储放和流动外，也吩咐对方骇入特警总局内部的电脑，特别是陌英地座位上那台笔电。 保护老婆，老公有责。 黑杰当然义不容辞，但兄弟感情深厚过兄夫，陌英地早已从黑杰口中知道艾森的所作所为。其实当知道自己是艾森的灵草药后，陌英地已比往日更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出入也不再做独行侠，他也要为老公着想。 组长面有难色的说︰“这工作不危险，只是要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市长……” 陌英地冷冷道︰“抱歉，贴身已经不行，二十四小时就更加不行，我放工后要陪吃陪睡，你跟市长说一声，他会明白。” 组长脸部肌肉抽搐。 他知道市长不敢说个不字。 市长不敢得罪葛顿克林家，但他又不能交给对方一些危险任务，就连小小的保鑣工作也因为贴身，加二十四小时而被拒绝。他心想，你不如还是早点过去专职做艾森的私人保鑣兼情人好不好！？ 陌英地自然不清楚组长背后的垂泪。 艾森今天约了他到隐藏的私人研究所参观。 同时ai的维修工程很顺利，过不久艾伦便能回来。 研究所的位置其实就在葛顿克林大宅后方，附近的树林里地底设置的一间地下室。艾森带领着陌英地来到，先前那部破损不堪的ai已復原不少，但断开的身躯上仍有突出的电线显露，让陌英地心痛的抽了抽，那头部仍然是艾森的一张脸，霎眼看会错觉以为是艾森本人。 陌英地一脸冷静，其实只要细看，是能够看出他眼底蕴含的情绪变化。那是痛心、那是惋叹、那是怜爱。 他问︰“我有跟艾伦相处过吧？它跟我在一起有快乐过吗？” 艾森明白陌英地说出来的问题。 他淡然说︰“我不是它，但我跟你过得很快乐，然而我从头到尾也都是跟你在一起渡过的。” 艾森没说错话，虽然有部分的时间里，由ai的艾伦跟陌英地一起渡过，但对于这段相处的时光中，他也从艾伦的记忆里获取，变相来说，他也能算一开始就跟陌英地在一起，由初相见的那场公主抱，然后到海岸上的初吻，他也都是有份儿的。 艾森抱住他，说︰“是我……陪着你的……” 陌英地被他抱住，侧脸看着残缺的ai，问︰“它还是它吗？” 艾森低声道︰“它当然是它，ai艾伦。” 这是说给陌英地听，同时想告诉自己它是艾伦。只可惜艾森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初的艾伦，清端在那场事故里找回的艾伦，然而艾森已没法在艾伦身上的那张晶片里找回艾伦本人。 它走了，带同它对陌英地的思念也带走了。重修完成的艾伦是新的一部ai，根本不会载有跟陌英地曾经相处过的点滴。 艾森从维德维尼温泉区回到富阳市时，也重新做了一次详尽的身体检查，他颈后的超级电脑晶片，没因他在ai身上受到多少精神层面的损伤。 其实艾森是不相信的。 那场爆炸，他肯定自己根本不能活过来，现在检查的结果竟然说他没事。艾森只能合理怀疑艾伦真的跟自己融合成为一体，所以他们成为了同一个人。艾森决意连同艾伦的心意，一併给予陌英地无尽的爱，因为艾伦也给予艾森一个能长活日子的希望。 由研究所回去大宅很快，二人因为各自的愁伤，很快便用滚床单来解决感情上的伤痛。热烈地从午后做到晚间，连晚饭也没吃上，体力的过度虚耗，二人纷纷沉睡不醒。 他听着旁边的爱人睡眠时打起的呼嚕声，悄悄地睁开眼，赤裸的他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过去，侧倚在爱人的身旁。他温柔地用指尖扫了下对方的发鬓，嘴角带出极浓的笑意。 艾伦并没有死掉，也没有消失掉，他正如艾森所言，跟主人成为一体。他现在是人，是一具有血有肉的凡躯，但他知道不能抢夺过来。虽然艾伦很惊讶结局竟然变成这样，未能跟陌英地说出口的爱意，阻不住他在主人深睡休息时跑出来看一眼旁边的爱人，碰一下对方的嘴唇。 当主人跟陌英地交欢的脉动跳跃时，他都能感受得到，所以知道主人是多么地爱惜对方。他那能做出这种卑劣的行为，只要能看一看陌英地洋溢着的幸福笑容，艾伦觉得就这样已经很满足。 陌英地刚刚被人撩了下头发有点痒痒，他睁开眼看到盯着自己看傻笑的艾森，懒洋洋地问︰“做什么？半夜不睡在笑……” 艾伦笑意更浓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能看着你我很满足。” 陌英地定睛看了一阵依然在傻笑的艾森，然后他伸出两手缕住对方的脖颈。 “不难受吗？我能跟你睡喔，艾伦。” 艾伦打了一个突，身体下意识地因为被陌英地戳破身份而后退。 陌英地不放手，瞪了他一眼。 “你不想跟我做？” “…不，但我不是主人……” “有关係吗？身体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爱主人吗？” “当然爱，很爱他，但不阻我也喜欢你。” “……” 艾伦思绪混乱，不明白这操作叫什么，想了一会后道︰“英地，你要出轨？” 陌英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出轨也要出在不同的身体上才能叫出轨吧！ “好吧……我想要出轨，你不给我出，我便出去找其他男人出。” 艾伦猛摇头，叫道︰“不行，我反对。” 陌英地祼身挨上，他下腹那不听话的东西，硌在艾伦的身上，火辣滚烫地给艾伦一个激灵。 艾伦咽了一口口水，心想管它了，出轨吧！就只跟我出轨。 唇上热吻，身下狂乱。 艾伦自此以后便成为陌英地出轨的对象。 某日晨间，在户外早餐的时间里，艾森问了个问题。 “英地，我可能梦游了……” “什么意思？” “我发现自己洗澡后穿的内裤，在翌日会换了另一条……” “哦……是吗？” 陌英地依然是云淡风轻地回答对方，他说︰“艾森，我爱你。” 先前跟艾伦说过，他爱艾森，的确是真的。 他爱艾森。 在跟艾伦说自己爱艾森这句话时，陌英地发现其实他能跟艾森说出来，于是便说了。 “艾森，我爱你。” 艾森傻愣地被对方一语击毙，呆呆地坐在餐桌好一会儿还未回过神。直至到他终于了解陌英地说了什么话时，他立即回答︰“我也是！” 餐桌里早已剩下他一个人，艾森马上扔下刀叉，急忙跑出去要抱一抱对方。 远方站在等候他的男人，在灿烂早晨的逆光里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