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门可罗雀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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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愈发临近。 整座燕京城中,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大好皇城,天子脚下,对于这等举国同庆的节日,自然也是无比上心,民众欢腾。 正月十四,平西王府的请帖已经送到了墨园,邀请姬昊天参加王府灯会暨老家主樊精忠的寿辰。 燕京众所周知,平西王府历年来,都是不过灯节的。 因为这天,也是樊精忠的寿辰。 而樊精忠已经卧病十年,如同废人一般,樊家子孙,还有何脸面庆祝? 今年却不同,姬昊天出手治好了樊精忠的病,于樊家来说,乃是大喜之事,故此,樊勋彰广发请帖,大排筵席,准备借灯节之际,庆祝樊老爷子大病康复。 许久之前,樊勋彰便有了大办宴席的计划,故此,自从年前开始,平西王府就始终在准备这场盛事。 府邸被修葺一新,满园尽铺红毯,从内到外的散发出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息。 …… 眨眼之间,佳节已至。 这天一早,整个燕京城,都处在一种热烈的氛围当中。 天公不作美,这一日,满天阴云。 但仍旧无法掩盖节日的气息,爆竹声如同潮水,自一早开始,就在城内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平西王府门前的道路上,净水泼街,红毯铺就,街道两边警卫林立,负责维持秩序,即便低调如樊勋彰,也在这日难得的张扬了一把,大手一挥,直接封路。 朝中规矩,武将不可以带亲兵进城,一应防卫,由京都负责,但平西王终究是一方悍将,历年来御敌无数,早已被无数敌国视为眼中钉,故此,皇室特批,他可以带二十心腹入城,拱卫身侧。 此刻,二十名西境士兵位列道路两侧,威风凛凛。 樊勋彰心情豪迈,除却女眷回避之外,带领数十族人和下人在门前等候宾客的到来,他一生戎马,作为在京师当中,能有如此排场的望族,这一切,都是靠战功堆积起来的。 哪怕今日之事,会有人说他拥兵自重,恃宠而骄,樊勋彰都不在乎,因为樊精忠病愈之事,确实让他无比欣喜。 虽然排场不小。 但樊勋彰在门口站了许久,门前的街道上却沉默如水,毫无动静。 除了阵阵萧瑟的冷风,居然,没有一个宾客登门。 要知道,樊勋彰可是西境元帅,朝廷真正的股肱之臣。 虽然在朝中没有结党营私,但平素里,想要跟他攀上关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可今日,樊勋彰主动发出请帖,却不见一名宾客登门,这事,让他大出所料。 “父亲,我们平西王府,在华夏域内,已经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平素里,想要与咱们攀上关系的人,如恒河沙数,但今日我王府盛宴,却门楣冷清,此事,恐是有异吧?” 冷风呼啸。 一名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的威猛男子,看着街道两侧,被风略微吹动的红色灯笼,语气中满带着狐疑,向樊勋彰开口发问。 这男子名叫樊猛,乃是樊勋彰的长子。 年仅二十八岁,却已经是一军之长,常年随樊勋彰征战沙场,故此,一身悍然之气,算得上是樊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 “大哥说的没错,今日乃是我王府举办的盛宴,固然有人借故推脱,但是按照常理,也该差人送来礼物,以表心意,可时至此刻,这长街上,却空无一人,仿佛,他们都是商量好了,要折我樊家的面子一般!” 樊勋彰身后,负手而立的樊家二子樊傲,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莫非,是有人藉此在故意针对我樊家不成?” 樊猛见二弟同意自己的观点,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略带愤怒的神色。 平西王府名声远播,但其根基,终究在西境,多年来,手握重兵的樊勋彰明哲保身,从不会与任何重臣走的太近。 虽然看似平稳,但实际上,太过中庸,也就导致了平西王府虽然在西境只手遮天,但是离开西境之后,毫无盟友,在这燕京当中,连文官都不把樊家看在眼内。 对于父亲的中庸之道,樊猛早就已经有所不满,现如今,各地藩王四起,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四处横行,唯有他们樊家,终日戍边御敌。 但是在战线后方,却地位低下,每每看见其他的王族子弟在燕京花天酒地,不管到了何处,都被人奉为上宾的时候,樊猛的心中都会萌生羡慕。 毕竟是年轻人,正是喜欢炫耀和攀比的时候,所以其他王子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也想要拥有,但他常年驻守西境,虽然有一身统御兵马的才华,但是对于那些膏粱子弟们沾花惹草,提笼架鸟的本事,他却一样都不精通,不仅时常被人笑话成土包子,在这燕京,更是毫无知名度可言。 相比于其他那些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有人提前迎接,而且恭恭敬敬的藩王大吏家中的公子,樊猛就算走在大街上,都没人会过多的注意他一眼。 是故,樊猛十分不愿意放过今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族宴请,来的自然都是燕京城中的权贵之流,届时,自己只要跟在樊勋彰身边,挨桌客套一番,那么从今往后,谁会不认识自己这个将来会接手西境的平西王世子? 到那时,这燕京城内,还有几人敢对自己不敬? 心中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樊猛,今日一大早就起了床,特意换好了一身御赐的蟒袍,还将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为的就是在今日一举成名,噪动京师。 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而王府的客人却一个都没有到场,这一点,让计划泡汤的樊猛无比烦躁。 “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扑在边疆防卫上,与满朝文武交往不深,今日我发出请帖,有人不来,也是人之常情,但这燕京当中,总不至于满朝文武都不愿意与我樊勋彰交个朋友,或许,宾客们只是认为时间还不到吧。” 樊勋彰直立门前,面无表情,固然心中也对此事产生猜忌,但是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樊勋彰来说,事情发展到此刻,还不至于让他喜怒浮于形色。 “父亲说的没错,或许这燕京的规矩,与我们西境有所差别吧!” 樊傲闻言,也微微颔首,随声应和。 毕竟樊勋彰说的也没错,即便平西王府在燕京没有盟友。 但,总不至于,连一个朋友都没结交下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