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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和交错的世界,而经得起推敲的细节通常藏匿着信息。 许暮洲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如果将自己那段诡异的认知记忆拿出来作为对比标准,将现在的一切定义为“游戏”的话,那么那些明显的违和感则应该是普通游戏中那些自我限定的框架,为了将玩家限定在一个相对正确的主线中,来引导玩家尽可能不走弯路地达成最终结局。 但这又成为了“违和”的一部分。在许暮洲对游戏的限定认知里,这场游戏非常危险,起码存在会伤及性命的危机。那么假如这场游戏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抹杀玩家,这种能令他明显规避危险的潜意识,本质上就会与游戏的最终目的相悖。 许暮洲皱了皱眉。他不清楚这种特殊是好是坏,他现在仿佛拿着一本粗陋的内测攻略在进行游戏,究竟这是一种优待,还是一种随时会被修正的Bug,许暮洲不得而知。 但他冷眼旁观着不远处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从愤怒到恐慌之后,已经不觉得现在的处境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了,起码他的思维依旧冷静,也不必像那些人一样花费时间来接受一个全新的理念。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他迟早会醒的。 但如果这确实是一场荒诞的离奇游戏,那他现在才开始慌乱也已经晚了。 许暮洲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抬脚往车门边走去。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与他站在同一列车厢前的男人应该是与他最为相像的人,他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就有必要赌一把。 但他还未来得及近前,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与他相悖的力道,许暮洲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才发现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姑娘正攥着他的背包带子,白着脸望着他,对方嘴唇动了动,嗫嚅地看着他。 这女孩原本站在他隔壁的那节车厢前,她背了个小黄鸭的斜挎包,许暮洲匆匆扫过一眼,还有印象。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冷声问:“有什么事?” 女孩的眼神极快地在不远处的男人背影上扫了一圈,犹豫着小声问他:“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许暮洲轻轻拧了眉,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答案:“……我不知道。” “你别误会。”女孩显然心思细腻又敏感,她连忙冲许暮洲摆了摆手:“我不是来套你的话,我就是……我原本是在家里的,但是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手机也没有信号,只剩下这个陌生的包。” 女孩不说,许暮洲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带着形态各异的背包。 见许暮洲不说话,女孩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接着说:“我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才发现不是……我在想这是不是一场随机的真人秀,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做一个场景用来骗人,测试人的临场反应……” 她越说越底气不足。 许暮洲平静地望着她,这些人不像他自己一样拥有初期的大环境认知,会下意识的用自己熟悉的世界观来进行推导属实正常。 头顶的大灯忽然闪烁两下,广播里发出滋滋的试麦声,许暮洲闻声抬头,发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透明的浅绿色屏幕。 “各位旅客,列车已经进入站台,请乘坐D3769次列车的旅客进站乘车。” 许暮洲看了一眼头顶屏幕上的信息,发觉离上一次他抬头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离开车时间还有三十分钟——这是大型始发站的检票时间。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随着广播声落下,原本悬在众人头上的LED屏幕也闪烁两下,鲜红的车辆编号变为绿色,原本乱码的后缀变成了正在检票。 与此同时,许暮洲面前的浅绿色屏幕也缓慢的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游戏目标:请乘坐高铁到达目的地。】 第2章 选拔(二) 骚乱顿起。 原本悬挂在天花板的高功率射灯同时熄灭,只剩下临近站台边缘悬挂的一圈白炽灯还在尽忠职守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昏黄的灯光瞬间令站台躁乱起来,大片大片的阴影勾起了人们心中的不安和恐慌,许暮洲站在原地,远处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尽数钻到了他的耳朵里。 但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面前那块屏幕,淡绿色的边框在他的脸颊领口映出清淡的光晕,那块屏幕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在他漆黑的瞳仁中拉伸出一条细小的线。 “……到达目的地。”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机械的广播响了三遍,重新归于平静。许暮洲从屏幕上收回目光,下意识往左手边看去,但原本还视野开阔的站台像是被阴影蒙上了一层纱,许暮洲用尽力气也只能看到三节车厢,再远处的部分像是被黑暗吞噬,连声音也逐渐减弱了下去。 ——游戏开始了。 许暮洲无比肯定地确认着。 任务屏幕中设定的最终目标是要到达目的地,面前的高铁应是唯一的交通渠道。而LED屏幕上的最后发车时间应该是这场游戏的时间限制。许暮洲并不想体验一把如果发车时间归零还没有登上这列车的后果,但问题在于,哪怕屏幕上的车辆状态开始显示检票,这辆车的车门依旧没有打开。 许暮洲不觉得这是什么游戏Bug,相反,这可能就是游戏设置中的第一个关卡。 方才来搭话的少女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不科学的场景转换吓蒙了,茫然无措地站在许暮洲身边,也不再提方才振振有词的真人秀论了。 原本与少女站在同一列车厢前的还有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妇女,见少女与许暮洲搭话,终于鼓起勇气凑上来,试图与他们搭话。 “你们……也看到这张屏幕了吗……?” 女人说着指向许暮洲面前的浅绿色透明屏幕,许暮洲干脆地点了点头,承认了。 中年女人顿时慌乱不已,眼神在许暮洲和少女之间犹疑两圈。似乎是因为许暮洲看起来要冷静很多,中年女人最后一把攥住了许暮洲的手,像是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小兄弟,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女人的说话声音很软,不难看出年轻时受到了良好的教养,哪怕她已经肉眼可见地失了主见,但依旧潜意识里控制了自己说话的音量和态度,难得地不令人反感。 许暮洲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拨开,平静道:“按上面说的,先上车,然后乘车到达目的地。” 他说着转头看向车门前的男人,对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若不是能从背后看到他肩线的呼吸起伏,许暮洲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放在这镇场的NPC。 按理说,如果是一同参加游戏的新手,哪怕是性格孤僻乖戾的怪胎,大概率也会下意识往人堆里聚集一下。人是狱中会本能寻求集体认同感的生物,何况是身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