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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同在咸阳宫当差的日子,是多么快活充实啊。我还记得你有个交好的妹妹,似乎叫戚瑶的,长袖善舞,返乡前列队,还跟陛下说过话……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们,如今也不知散落何处了……” 两人相对默然,均是惆怅。 叔孙通透了口气,问道:“你呢?这段日子又是怎么过得?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军队,真是女中豪杰。” 刘莹低头一笑,轻声道:“您的汤凉了——稍等,我去给您换一盏。” “不用麻烦了……”叔孙通一面说着,一面看刘莹莲步轻移,已是端着汤盏、转去了后堂。 叔孙通敲着案几,左右环顾,品着汤水的余味,摇头晃脑,喜道:“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村”字尾音刚落,叔孙通便听得背后脚步声纷杂,不等他转头看去,只觉眼前一暗,已是被人拿麻袋兜头套住。 “打晕他!”他听到刘莹的声音,仍是那么柔和甜美,却暗藏了杀机。 叔孙通只觉后颈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公子,您此前去亲迎李斯赵高等大人,谁知道叔孙通带了几百文士寻来了江州。哪里就这样巧,刚好找到了咱们所在的地方?我听他所讲,多半不尽不实,恐怕他背后有人,于是先把他关起来了。他带来的那几百名文士,暂时歇息在驿站里,我让人盯着的。”刘莹在胡亥身边悄声道。 胡亥一面把在外面遮挡容貌的帽子递给尉阿撩,闻言对跟在身后蔫儿了唧的萧何笑道:“听听!你不是愁收租没人可用吗?叔孙通这一趟给你带来几百个手下——个个识字,饱读诗书。” 萧何苦笑,只能道:“天佑我大秦。” 原来李斯、赵高二人绑了萧何,带了仆从,从咸阳南下巴郡江州。可是战乱连绵,他们又需避人耳目,且李斯年事已高,这一路行来,直到半个月前才抵达巴郡最北端与南郡接壤的巫山。 收到消息后,胡亥便带着韩信、李甲等人,亲自前往迎接。 君臣相见,自有一番慨叹,不必细述。 萧何南下,虽然并非本意,可是木已成舟,也只能打起精神,好好干事,毕竟他的一双儿女还在朝廷手中。 当然,按照胡亥的说法,是“恐怕那刘邦入关后,对你家人不利。所以特意叮嘱了李卿与赵卿,为你那一双儿女,寻一处稳妥之所安住”。 萧何还能说什么?只能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我让你们把萧少府带来,当然是有大用处的。”胡亥拍着萧何的肩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好田地,全靠萧少府来收租了。” 萧何双肩下塌,苦笑道:“陛下器重,臣铭感五内。然而臣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若底下没有识字的吏员,臣也是独木难支呐。” “哎,如今我们流落在外,不可再用旧时称呼,只唤我公子便是。”胡亥安抚道:“你来了便好。吏员之事,我来想办法。” 胡亥把手底下的人一拨拉,文有萧何、李斯,武有韩信、蒙盐,只要根基夯实了,便是从头打理一遍旧山河,又有何难?一时豪情满怀,可恨没那文采,做不来一首流传千古的文章。 他只能一手拉着韩信,一手拉着萧何,笑望着赵高、李斯,铿锵道:“放心,咱们聚在一起,哪怕这旧河山碎了,咱们也能给它再造一个新的!” 一行人回到江州,早有刘莹等在府衙门口。 一见胡亥,刘莹便上前来。 胡亥懂她眼色,知道必是有事发生。他如今不比刚来之时,不再装逼“事无不可对人言”,而是走到一旁,示意刘莹秘密奏报。 刘莹便将叔孙通等人来到江州之事捡要紧的说了。 于是胡亥大笑,告之萧何吏员短缺的问题迎刃而解。 刘莹担忧道:“公子,您要出面吗?他如今只当领头的人是我,并不知道我与您在一起。” 胡亥笑道:“我自然是要亲自见见他的。叔孙通这人滑得很——同他讲什么旧时情谊,什么忠君护主,全然无用。他估摸着你这里不能成大事,一样是要跑的。” 刘莹与叔孙通一起当过差,知道胡亥言之有理,叔孙通的确不是那种正经的忠臣。 “可是……”刘莹目露担忧,“万一他是别人派来的……他可是投降了刘邦的……” “那有什么?他不是一样跑了吗?”胡亥笑道:“等他明白,跟着咱们做的墩饼最大,甭管他背后有没有人,他一样会跟着咱们干。” 刘莹歪头思索,道:“您就一点不担心,他是刘邦派来的?” 胡亥哂笑道:“谁会派这种真能跟着对方跑了的人做间谍呢?若果真有,那主上也是个傻的,不足为虑。” 胡亥见刘莹仍是眉心紧锁,便道:“你知道似叔孙通这等人,江湖上的诨名叫什么吗?” 刘莹下意识问道:“叫什么?” 胡亥把手张开,形象道:“就叫‘撒手没’。” 刘莹愣着一想,“噗嗤”乐出来,嗔道:“您这是……把叔孙大人比作、比作狗了……” 叔孙通被罩麻袋打昏关柴房,已经三天了,每天只有两碗羹饭吃,饿得想到肉就流口水。忽然这日,他被提出了柴房,洗漱换了新衣,送入了厅堂。 厅堂里还摆了满桌的美食佳肴,而刘莹亲手持酒壶立在一旁等候。 叔孙通望着美食猛吞口水,乍然看到一旁的刘莹,差点被口水噎死。他抓住廊柱,紧张地往门口望去,想要寻求逃跑之法。 想他叔孙通,抵得过先帝胡亥吊起来打,混得过刘邦大军开入咸阳,一路南下畅通无阻——谁知道却栽在了刘莹这温柔美人手中。 这一下给叔孙通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叔孙通一面往后退,一面紧张道:“刘姑娘,前番冒犯之处,您大人有大量。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未落,就听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嗓音自后堂响起,“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叔孙通睁大了眼睛,只见从后堂转出来的青年人,黑眸湛然,唇角微翘,不是已经驾崩的秦二世胡亥又是谁? 叔孙通惊征之下,不由自主膝盖变软了,扶着廊柱滑坐下去,颤声道:“陛、陛下……” 胡亥已经走到叔孙通面前来,俯身压低声音道:“朕便偏要井水犯河水,你怎么说?” 叔孙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煞白,死死盯着胡亥,嘴唇抖得就像蜜蜂翅膀,“陛、陛下……?” “怎么,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了?”胡亥笑道。 叔孙通斗胆伸手抓住了胡亥的手——暖的,活的! 妈呀!叔孙通跳起来,与胡亥对视的短暂一瞬间,心念如电转,在逃走和示好之间做了抉择,他猛地扎到胡亥怀中,抱着胡亥的腰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