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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行。” 乔以莎起身,走到窗边,散漫地靠在窗台上。 天边明月高悬,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她纤细的手指拨弄窗沿,抹下一层浅浅的灰,轻轻一捏,灰尘仿若金沙,顺着食指滑落人间。 她轻声说:“不如我们去山里找狼玩吧。” 他好久没有反应。 她不知道他听她的话,会不会也有她刚刚的那种感受。 洪佑森站在房间中央,脖子上搭着一条手巾,头发还没有擦干。 他捏着手机的手攥得很紧,下颌轻轻动了动,顿了许久,才说:“可以。” ☆、第十九章 …… 楼下保姆回来了, 看到房子大变样,激动得惊呼一声。 洪闫德从楼上下来, 保姆说:“洪先生!这怎么回事啊!” 洪闫德板着脸说:“没什么。” 然而他根本控制不住保姆的情绪,她目瞪口呆地来回转悠:“这怎么弄的啊, 我才走了这么一会!” 洪闫德说:“不要大呼小叫。” 他扫到门口的鞋, 过来洪佑森房间门口敲敲门。 “你回来了?” 洪佑森说:“回来了, 刚洗完澡。” 洪闫德说:“收拾一下出来吃饭了。” 洪佑森:“好。” 他重新拿起手机,对乔以莎说:“我要吃饭了。” “去吧。”他马上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乔以莎忽然又说, “那个, 你爸要是生气了,你记得替我美言几句……” 他说:“放心,没事的。” 挂了电话, 洪佑森换好衣服下楼。 保姆手脚麻利, 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洪闫德坐在客厅里, 他端着一杯茶,没有喝, 看着茶几旁围绕的枝蔓,伸手过去拨了拨。 触感很真实…… 半空中飞来一个光点,在他面前飘来飘去, 洪闫德谨慎地盯着那它。 洪佑森走过去,摆摆手, 光点飘远了。 洪闫德皱眉:“什么东西?” 洪佑森说:“精灵。” 洪闫德眉头更紧了:“……精灵?” 洪佑森看着桌旁缠绕的翠绿的枝叶,低声说:“这些都是召唤物, 是跟精灵借来的,它们在看护这些东西。” 洪闫德坐了一会,手里的茶仍端着,一口没喝,似乎还没有从这一晚的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 洪佑森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 半晌,洪闫德问:“这个你会吗?” 洪佑森没懂:“什么?” 洪闫德示意周围:“变这些东西,你会吗?” 洪佑森摇头:“不会。” 洪闫德茶杯往桌子上一落,说:“怎么你们自己的东西你也不会吗?” 洪佑森解释说:“我跟她不是一个种族的,我是狼人,她是巫族的。” 洪闫德:“巫族?” 洪佑森顿了顿,说:“就是巫师,巫女,法师……或者……”他抓抓后颈,“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每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他们会用一些法术一类的东西。” 洪闫德沉思片刻:“还有这种人?”他又问他,“你怎么认识她的?” 他着实不敢说原因,头一低,开始装死。 洪闫德沉了口气,又准备训话,那边保姆从厨房出来,说:“饭快好了,来吧。”她这顿饭做得心潮澎湃的,摆碗筷的时候还在不停说:“你们俩手脚也太快了,这怎么布置的啊,我才走了这么一会,简直变魔术一样!”她指着空中漂浮的光点,“那些是什么,萤火虫吗?” 没人回答她。 保姆已经习惯了这爷俩的风格,饭菜上桌就走了。 洪闫德平日家教森严,从来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但今天的疑问实在太多了,待保姆离开,他问洪佑森:“究竟是怎么回事?” 洪佑森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洪闫德换了个更详细的问题:“你成绩提高,她用了什么方法?” 洪佑森老实回答:“她熬了药剂。” 洪闫德:“治什么的?” 洪佑森:“补脑的。” 洪闫德严肃地沉默了一会,又说:“所以一开始她拿那些证书就是骗人的?” 洪佑森筷子顿了顿,洪闫德道:“然后你就配合她一起骗我?” 一听这语气,洪佑森感觉有些不妙,他把夹着肉的筷子缓缓放下,开启听训模式。 但有些话他还是想说清。 “她没有恶意,她是想帮我。” 洪闫德想起乔以莎之前的说辞,问:“她是你朋友?” 洪佑森想了想,说:“对。” 洪闫德又静了一会,说:“先吃饭吧。” 临近过年,保姆做饭也比较下功夫,餐桌上样式丰富,大多都是荤菜,只有一盘青菜小炒,洪佑森根本碰都不碰。 洪佑森饭量大,吃得也快,风卷残云,没几分钟一大盘子肉基本全落肚了。洪闫德说:“你吃慢点。”洪佑森放慢速度,洪闫德点了点盘子:“吃青菜。”洪佑森被迫夹了两根小白菜。 洪闫德吃得很少,全程都在看洪佑森。 洪佑森打小就只喜欢吃肉,每次吃菜都是他逼着吃的。 他一直担心他营养不均衡,可现在洪佑森的体格在同龄人里已经相当夸张了。 洪闫德还记得他七岁时的样子,那时他很瘦,福利院里伙食一般,供不上他的身体需求,他甚至比其他人类小孩更加单薄。 他也记得他就是用那样瘦小单薄的躯体,在最危机的时刻,垫在他身下,救了他一命。 那女人的话再次回响耳畔——他们是被自然祝福的种族,还有,被他选中的您也是。 洪闫德一口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低声说:“阿森……” 洪佑森手停顿,抬眼:“嗯?” 洪闫德缓缓问:“你大学,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学的专业?” 这问题给洪佑森问愣了。 “……想学的专业?” “就是你自己感兴趣的学科。” “我学什么都行。” “总有一两样你自己喜欢的吧?”洪闫德严肃道,“你好好想想。”顿了顿,他声音低沉地说,“可能我之前对你太严格了,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身份问题,一直把自己的要求强加给你,你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关于高考,这毕竟是关乎你成长的大事,不能我完全做主。” 洪佑森愣神了足足十秒。 他的想法? 他试着说:“那……不考了行吗?” 一句话吹散所有的柔情和冷静。 洪闫德猛地一拍桌,横眉竖目,厉声道:“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