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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乱成一团。 薛咏觉得头疼欲裂,蹲下来,抱着头,揪紧自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邢烨然回来,把露营灯和车铲装进后备箱,带他上车离开。 车子行驶在阴森黢黑的山间小路上。 这条路极其陡峭可怕,没有路灯,一面是峭壁,另一面路沿只修了很矮的路桩,车下山时被重力牵引着,像是随时都可能冲出去,跌落悬崖。 半路上。 前方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开了远光灯,疾驰而来,两辆车险而又险地在狭窄的公路上擦肩而过。 刺目的强光照在薛咏的脸上,在刮擦耳鼓的尖锐风声中,薛咏陡然从恍惚之中醒过来:“……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邢烨然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 薛咏望向身边的邢烨然:“你打算去哪?” 邢烨然说:“去我家,我带你去国外。” 薛咏喘不上气,怔怔地说:“……你疯了吗?” “我犯-法了,你知道吗?送我去警察局。”薛咏又痛苦地抱住头,“一开始我就该去自首,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邢烨然麻木不仁地说:“这有什么的,反正廖昆是个烂人,他死了,没人会关心他。” 薛咏惊惶地说:“那也是杀人啊!我杀人了!!我该被抓起来!!!” 邢烨然忽地想,当年爸爸带着妈妈逃亡就像是他现在这样吗? 薛咏发抖了半晌,他突然想到了,对邢烨然说:“停车,你停车,我要下车,我要去自首,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杀人埋尸,你回家去。” “你的飞机不是明天下午吗?你走,你赶紧走。” 邢烨然说:“晚了,薛咏。” 薛咏崩溃地去抢方向盘,车子一个打滑,摇摇晃晃地冲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汽车陷入泥坑,终于停下,无论邢烨然怎么踩油门也开不出来,陷在了其中。 薛咏想下车,但是车门被锁住:“开门!你开门啊!!” 邢烨然说:“不开。” 车内无处可躲,邢烨然按住他,亲吻他脸上疯狂涌出的眼泪:“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薛咏仓皇无措地哭着说:“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啊!!” 邢烨然抓住他的手腕,钳制住他,问:“你为什么只给我打电话呢?薛咏。” 薛咏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车椅降了下去,邢烨然靠过去,俯身,把他整个搂在怀中,吻了吻他的耳边,温柔冷静地说:“七哥,你知道在哪看到的景色最美最壮阔吗?在万丈悬崖之沿,在粉身碎骨的边缘。” 薛咏不停地发抖,抬头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邢烨然从未变过,他一直是只疯狗。 邢烨然说:“我们已经是共犯者了。” “要死一起死,你别想丢下我。” “你想逃亡,我就带你去逃亡。” “你要坐牢,我就跟你一起坐牢。” “我不怕的,你知道我是疯狗。” 邢烨然说出口的话又多漠然冷静,他心中就有多疯狂。 薛咏眼泪无声而汹涌地决堤,他抓着邢烨然的衣领,大声地骂他:“你在做什么啊?你明明、你明明有光明的前程,你干嘛非要跟我这种烂人搅和在一起啊!!我是神经病,你又不是!!” 邢烨然低声笑起来:“谁让你刚才在发病?现在都晚了。我们都得坐牢。” “别跟我说那些,你就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薛咏你爱不爱我?” 完了,都完了。 在罪恶面前,违背伦理的愧疚不值一提。 薛咏再也撑不下去,大哭起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邢烨然心满意足,再忍不住,低头吻他,薛咏觉得自己已经被暴风雨撕裂了,明天就是末日,他还在乎什么呢?邢烨然近乎撕咬般地深吻他,他也像是献祭一般回吻邢烨然。 燃烧着,燃烧着,无论下一刻是否就将燃尽此身,落入地狱。 额头抵着额头。 薛咏深吸一口气,已经止住了哭泣,他问:“行了吗?……你满意了吗?” 邢烨然又亲了他一下,说:“我明天就要去坐牢了,我想cao你,你给我cao吧。” 薛咏回答:“好。” 他们彼此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下来,犹如抛下了这世间的一切。 在这静谧的黑夜,错路的小径,脏污的泥潭,抛锚的汽车上,邢烨然终于完完全全地拥有了薛咏。 他们疯狂地将压抑了多年的爱意发泄出来。 薛咏知道,等到黎明到来—— 便是他的末日降临。 96 正文完 薛咏从未如此疯狂地与人做过, 像是要上天堂, 又像是要下地狱。 直到天亮,他还舍不得离开邢烨然的身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这世上有三种男人让人无法抗拒:一种是不端架子、与你撒娇服软的男人, 一种是有责任感、保你现世安稳的男人,一种是心狠手辣、能为你与世为敌的男人。 而邢烨然三者皆是。 他是彻底被折服了。 谁遇上这样的男人可以逃出他的掌心?他逃了又逃,最后还是落入了邢烨然的蛊中。 倒不是他已经不再愧疚, 不介意伦理, 只是对彼此的爱太疯狂, 已经压倒了其他所有, 他将怀抱着这复杂的感情活下去。 早上有下田的农民路过,帮忙把车从泥潭里一起推了出来, 奇怪地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大半夜开到这里来啊?” 薛咏心虚地脸色白了白,没敢说话。 邢烨然的车上溅满了泥,两人重新上车, 刚才在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再回到车里, 全是淫-糜厚重的气味。 薛咏既觉得不好意思, 又觉得还未尽兴,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还想再和邢烨然多做几回。 薛咏问:“你这车是哪来的?你租的车还没还吗?” 邢烨然说:“朋友的车。” 薛咏顿了一下, 说:“那真是对不起你朋友了。” 车子一路从小路开回了大道,这次走了高度公路,路面宽敞。 薛咏坐在位置上觉得很难受, 他身上每个部位都被邢烨然亲遍了,他觉得充满了两个人欢愉过的气味。 薛咏难为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