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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冒烟的枪——— “没事儿,子弹切过去只是擦破皮,”右臂缠着厚厚的纱布,队里的王医生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我无所谓地摇摇头,却忧心忡忡地看向坐在我旁边一直闷闷的飞杨,“飞杨他——” “放心,他也没事儿,第一次开枪都这样,有些不适应,” 队长说飞杨要休息几天,需要做心理辅导。 “飞杨,”我担心的抚上他的额头,他皱着眉头避开我的手,然后转过头盯着我,“你当时跑什么?知不知道枪弹无眼!”他很生气, “我不是看见唐小庭了嘛,我怕他被枪打着了,想拉他过来,”我嘟囔着唇说, “哧,你到挺为他想,他领不领你的情喏,他明明看着你受伤也没见他过来问一声,”飞杨生气地带上帽子起身, 我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右臂,是有些委屈,可又无奈:唐小庭对我是这个样儿怎么办。 5 “老板,给我拿一箱雪碧,” “丫头,手怎么了,” “不小心刮伤了,没事儿,给您钱,” 左手夹着一箱雪碧我又匆匆往局里走, “诶,雁子,手受伤了还拿这么多东西,还不快回去休息,”同事们连忙过来接住我手里的东西, “这是谢谢大家的,我和飞杨今天给大家惹麻烦了,”我一手拆着箱子,一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咳,这哪儿说起,都是工作,何况,你们惹什么麻烦了,飞杨还立了一功呢,” “就是,就算要请客,也该飞杨是吧,”大伙儿笑着说, “咳,大家喝吧,”飞杨也挺不好意思,帮着我拆,一听一听丢给大伙儿们, “你去买这怎么不跟我说声,你手不疼了?”飞杨瞪着我嘀嘀咕咕, “你刚才生那么大气——”我也小声嘀咕。飞杨和我在人情世故上都有些糊,不过索性,关键时刻,总有一个人是开窍的。 “咦,四个未接来电,谁啊,”我捞出办公桌里的手机,四个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号码很陌生, “喂,哪位找唐北雁?” “哦,您好,我是冯老师,您是崇枷叶的家长?” 家长?骤一听这词儿,我还愣了下, “哦,是,是,他怎么了?”第一天上学就出事?我有些急, “恩,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您能来学校一下吗,” “好,” 慌慌张张拿了车钥匙下了楼。“雁子,你能开车吗?”飞杨的担心早被我甩在脑后。 “咝,”右手臂扯着疼。我忍着疼穿上外套,停好车,一路问到高二年级组。 省实验,全市属一属二的重点中学,全是些尖子学生,崇枷叶一直在英国受贵族教育,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呀?我过去时,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看见我来了,瞟我一眼就移开视线,好象也有些不耐烦。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您好,我是崇枷叶的,家长,”这么说真别扭, 显然,办公室的老师也有疑惑,“您是他姐姐?他的父母呢,” “我是他表姑,他的父母,恩,都去世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还是赶紧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崇枷叶是市教育局直接关照过来的一个学生,我们当然会很重视,特意把他分在我们学校高二最好的一个班,” “谢谢,谢谢你们了,枷叶以后还要请你们多照顾,他———” “我们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受的教育,观念、学习方式都和这边有很大的差异,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环境就该努力去适应,今天的英语自习课上,他一直趴在那里听MP4,”老师拿出MP4推到我面前,“为了不影响学生学习,这些东西,我们学校是禁止学生带进学校的,特别是课堂上,老师没收了他的东西后,他情绪很大——-” “老师,真是很抱歉枷叶给你们惹了麻烦,可是,您也知道,他从小就在英国上的学,英语相当是母语,所以恐怕现在学校里的课程他————再来,国外的教育方式和我们这边又不同,您能给他一些时间让他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们当然能体谅这孩子的情况,只是,如果我们在有些事情上给他开了绿灯,其他孩子———您也是警察,”她看着我穿着警服,微笑着,“也一定了解规矩的公平性,现在的孩子都很有主见,你如果有一件事情做不平,其它事就———也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 人家老师也说的在情在理,我还能说什么,现在不能指望人家来适应你,你要努力适应这个环境呀, 拿起MP4,又再三给老师道了谢,我无奈地走了出来。他会听我的吗? 6 右臂肩膀越来越疼,是不是刚才开车时牵动狠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咝,疼的钻心, “走吧,”对站在门口的男孩儿小声说了句。鼻尖开始冒汗,疼的。 男孩儿跟在我身后,我还在想怎么跟他谈。走到处僻静的角落,学生们都还在上课,四下无人。 “枷叶,我们谈谈,”我转身看向他,递给他MP4,“你要努力适应这里,现在不能任性——” 男孩儿却没有接过MP4,而是伸手按住我右边的肩膀,“咝,枷叶!”我疼地叫出来,看见他平摊开的手上全是血,警服是深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衣服脱下来,” “不用了,去医院——” “脱下来!” 紧皱着眉头,我艰难地脱下警服外套,这下看的很清楚了,右臂衬衣全被血染的湿红湿红,肯定是开车时动作过大扯动伤口,王医生嘱咐又嘱咐我不要乱动右臂的。 “嘶!” “枷叶!”我惊讶地低喊出声,男孩儿一使劲撕开了我右边的袖口, “你受了枪伤?”衬衣和纱布已经粘在一起,露出了伤口。我疼地咬紧着唇。 “枷叶,可以去医院———”我看着他竟然脱下自己的衬衫,用力撕出一条,然后绑在我右臂的上方,并用掉下的纱布轻按住伤口。男孩儿皱着眉头专注着手上的动作,非常熟练, “子弹只是横擦过,伤口不深,可是不能有过大动作,”他蹲在我面前,手上都是血, “以后可以不带这去学校吗,”我右手里还握着MP4,期盼地看着他。趁热打铁,趁他现在愿意和我说话, 男孩儿眉头一下蹙地更紧,拉起我另一只手覆在伤口上,撤开手他站起身,“钥匙!” 我还愣着, “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