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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异常沉默,有天终于在鬼门喃喃:“那个位子本该属于你宝宝,你是长子,而且他那么喜欢你,远远超过那个什么宁远。” 说这话的那天极冷,雪下得极大。 公子沉默,没有纠正她的偏执,只是往火盆里添了块炭。 蓝禾于是走近,和他一起围在火边,好像闲话家常:“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蛊,名字叫做‘瞬’,落到人身上,那个人立刻就会衰老五岁。” 公子“哦”一声,不是太感兴趣。 “我有两个心愿,一个是灭了血莲教,一个是看你登临天下。” 公子的神色于是肃穆了些,但能看得出疲倦,许久没曾回答。 “觉得累,现在拥有的一切已经足够了是不是?”火盆之旁蓝禾笑得沙哑,长袖一甩,顷刻间已经夺门而去。 就是从那天起,蓝禾失踪,如此决绝毫无留恋。 隔日鬼门门主姹萝来访,在听竹院内如数交代她的留言:“主人说,从今日起鬼门由公子做主。还说她会给自己落‘瞬’蛊,一年落一次。” 公子当时失语,只觉得十指冰凉,那寒意一直蔓延到心。 “主人还说,公子不必找也找不到她,就当今天是她忌日。”姹萝又接了句:“还有就是公子如果完成她两个心愿,那么她自然会回来,也有解药能够解开瞬蛊。” 说完这句她就告退,只留公子一人,在黑屋中无声寂静。 院里风声涌动,蓝禾沙哑的嗓音似乎在随风飘荡,一拨拨哄他入睡:“睡吧宝宝,娘永远爱你,只爱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在这声浪之中公子痴坐,不知多久才冷笑出声,几乎笑出了泪。 一年给自己下一次“瞬”蛊,用这种法子来逼出他所有潜力,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得成大志。 这就是他的娘亲。 那爱他至此的娘亲。 “不要怨恨我宝宝。”身后蓝禾突然在梦中呓语,眉头紧锁,身子瑟瑟发抖。 回忆应声而止。 公子起身,脱下大氅,替她盖好。 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蓝禾却是醒了,伸手去够他脸颊:“你不要怨恨娘,娘是在亲手毒瞎你之后才明白,有些恨我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而人只有足够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公子跪低,不说话,只是由她轻抚两颊,在那曾经失却光明的双眼间婆娑。 “你能够再次看见,很好。”婆娑许久之后蓝禾叹息,手突然下探,袖内飞出一只蛊虫,“嗖”一声没进公子穴位。 公子身体顿时僵硬,直直跪在了当场。 蓝禾不谙武功,可运蛊如神,一只袖内飞蛊,足以封住他穴位。 “可是你不应该违背我的意思。”落蛊之后蓝禾起身,幽幽看他:“你想想,如果不是我逼你,你能在短短数年里将血莲教连根拔起?” 公子抿了抿唇,只觉得满齿血腥,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厢蓝禾的白发扬了起来,手拢作莲花,指尖亮起了两团幽光。 那是两只极度美丽的蛊虫,银色,只得一颗绿豆大小,周身却散发着华美璀璨的光。 “它就叫做‘瞬’,最美丽的东西往往只得一瞬。”蓝禾轻声,指尖略略拂动,那蛊虫被她驱使,缓缓落到了她胸前。 只是一瞬,两只蛊虫钻进了她心房,之后白发变黑皱纹抚平,她的明眸流彩,恍然间已是二十岁时那个倾倒众生的蓝禾。 “很美是吗?”对着公子她苦叹,手轻轻抚脸:“可惜的是只得一瞬。” 言犹未落那一瞬已经结束。 衰老,在一刹那间到来。 就好像湖水被吹皱,她的皮肤片刻之间已经不见光滑,褶皱一条接一条推了上来,每一条都沉重无比。 之后是眼,双瞳里的清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变得一片混沌,迎风就会流泪。 最后就是一切的一切,她的头发全白,甚至脱落不止一半,身子也佝偻,胸膛不再能挺直,手背上青筋毕现,开始长满斑点…… 美丽果然只得一瞬,青春再现的代价是她顷刻间衰老十岁。 “本来应该只下一只,可是因为你忤逆我,所以再加一只。”极速衰老之后的蓝禾发话,手扶住椅背才能站立,但双眼炽热,写的满是疯狂。 “身体里有六只蛊虫的我现在已经七十岁,记住,我已经等不了多久。” 说完这句之后她转身,拂袖,走的就和当年一样决绝。 公子低头,过片刻之后放弃运气冲穴。 林内紫雾萦绕,他发觉自己已经失去气力,对命运彻底无语。 三天之后回来复命,晚媚十分守时。 林子里瘴气还是很重,她在里面穿梭,却找不到公子。 幻像在不断层叠,最后她终于看见了小三,胸前一块皮被完整剥下,而刑风拿鞭蘸水,正将他一块块皮肉扫下,飞也似的溅上四壁。 “不!!!!!!!”绝望之余她撕吼,十指拢上眼窝,只差一分就要将眼珠挖出。 “笔直往前十步,你就能走出林子。” 林内这时有人发话,声音清冷疲惫,正是公子。 晚媚连忙跨步,数到十之后果然豁然开朗,所有幻像顷刻不见。 密林深处原来是有间木屋,样式简洁门廊干净,看来一直有人住。 晚媚走进门,这才看见公子脸色苍白,身子僵硬跪在地下。 双瞳仍然刺痛,她揉了揉眼,不相信公子居然也被点穴。 “我的确是被点了穴,目前还没有冲开。”地下公子冷冷发话:“你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杀了我从此自由。” 晚媚低头,并没有犹豫,运指立刻解开了他穴位。 “我不杀你。”解完之后她低声说话,眼神坚定犀利:“你许诺过,要让我媚者无疆。那我就跟着你,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变强,强到能够完全掌握自己命运。” “变强,就真的能掌握自己命运?”公子冷笑,顺着她的话反问,真气荡起衣角,“忽”一声向前拍去。 木屋被他洞穿,一时间分崩离析,哗啦啦在他身周倒下。 晚媚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