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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满目的青葱让人舒适,皆是淡雅温柔的颜色。何玉轩懒洋洋地靠在窗台上,那悬挂的小铃铛通体铜黄,红绳编织出复杂的纹路,响起的叮当声清脆极了。 何玉轩慢慢地合眼,依着这舒适的秋日气息,沉沉地睡着了。 攥在手里的杂书啪嗒落在软榻上,悄无声息地滚动了两下,书页翻倒,露出了几句被衣角遮挡住的话。 “……水力耕田乃是壮举,如此看来,是否水力也可用于他处,容纳无穷……” 何玉轩这一觉,就狠狠地睡到了半下午。 如果不是莺哥回来得及时,给何玉轩加了毯子,这病情显然是要加重的。 莺哥无奈,“大人,您这还生着病,可不能再扒拉着窗台了。” 何玉轩眉眼弯弯,舒展着身体,慢悠悠地说道:“这日头还不错,不会有大碍的。莺哥年纪轻轻不要变成小老头。” 莺哥气急,又不能作甚,只得恶狠狠地给何玉轩加了两件衣裳,分明是秋日清爽的日子,却硬生生穿成初冬的打扮。 何玉轩敛眉,没在这个节骨眼再逗弄莺哥,靠在莺哥团起来的被窝里,声音软黏轻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想说什么便说,不要吞吞吐吐。” 自打他醒来,莺哥虽都是在安置着何玉轩,但是眉头微蹙,偶尔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便是有心事。 莺哥小小声地说:“可是会不会打扰大人?” “要是我介意的话,我便不会过问了。”何玉轩淡淡地说道。 “是厨房大娘的事,她儿子走夜路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顿,打破了脑袋。昏迷了一段时日后,前几天总算是醒了,但人却看不见了。”莺哥抿唇,“虽然请了大夫,只说是瘀血停滞,气血不畅。却没把握能治。” 何玉轩敛眉,“如果是伤及后脑,确实会让其内有瘀血,凝而不化,久之成重疾。”如果是在头部,几乎是整个人脉络最为精细的位置之一,不管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莺哥听着何玉轩的话,顿时有点气馁。 何玉轩道:“你领我去看看吧。”左右也无事,何玉轩把毯子推开,老老实实地穿鞋了。 莺哥忙不迭地点头,低声说道:“麻烦何大人了。”他给何玉轩增添了不少烦恼。 何玉轩轻飘飘地摆摆手,“我是想去看看这病案,还算是稀奇。” …… 厨房大娘是燕王府请来的厨子,一家人都住在王府后面的那条巷子里。这条巷子里几乎都是与燕王府有关的人,要么是燕王府的家生子,要么是内有职务的人。 许大娘的丈夫早年痨病去世,只有一子伴着,当许大娘不得不去做活计时,整个许家就有点空荡荡,只有受伤的儿子许贺在。 莺哥与许贺说过几句话,然后请着何玉轩坐下。 何玉轩先是检查了许贺的眼睛,然后发现在强光下,实则他的眼睛还是会有反应的,但是他体内的经络被瘀血压迫,便造成了这个后果。 他心里有数后,便开始给许贺把脉。 何玉轩诊断期间,许贺似是有点紧张,忍不住冲着刚刚有声音的地方说道:“莺哥,你找的大夫莫不是骗子吧?”他本意是要开个玩笑,但是话语中紧绷的弧度足以看出他的紧张。 许贺是个高大的男子,躺在床上眼睛很是无神。说话时又隐约带着瑟缩,似是失去了视力让他很不适应。 莺哥大怒,他没料到许贺会说出这般话。 他是特意为了厨房大娘才会朝着何玉轩开口,不然这事便是落到他自己身上,莺哥都不会说半个字。 何玉轩摆手,阻止了莺哥想要出口的话语,慢悠悠地说道:“你这瞧着不仅是被人打了,打之前还摔了一跤吧。” 许贺微愣,下意识攥住了被子,强笑道,“啊对,当时磕到了后脑,才会被人给逮住空子。”不然以着许贺人高马大的模样,谁能够真的背后套他的麻袋。 何玉轩从小药箱里取出了一包东西,“翻个身,我检查下你后面的受伤情况。” 许贺依言而行,但心中忍不住惴惴不安。莺哥算是怕了他这张嘴了,连忙给堵住,“许大哥,你是和谁结了仇吗?” 许贺的脸埋在软被上,粗声粗气:“估计是陈家的人搞得鬼。” 何玉轩一边慢慢摸过去他后脑勺是否有肿块,一边听着许贺的抱怨,“我们原是官营冶铁所的人,后来朝廷允许民间开采铁矿后,陈家的发展就快速了起来。我们自然是赶不上他们,但也有些老客在。只是这些时日,陈家似是不满足……” 战争是一个巨大的搅碎机,不管是钱财人命工具皆会大量地投入。 陈家怕是看中了这个时机。 不管是燕王府的人也罢,朝廷的人也罢,如今最是需要兵器。兵器是用什么打造的?当然是钢铁啊! 这可是一大笔财富! 而当初留存下来的那批冶铁所的人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冶铁所只有提炼铁的能力,炼铁则不是你们的范畴吧。”何玉轩说道,他已经摸到了硬块,指尖正顺着硬块的大小转动。 “我们自是没有,但是官营放开后,我们也能接私活,官家的名头偶尔总是比陈家好使一点。”许贺语气里还带着点自豪。 然莺哥方才因为许贺的话还有点生气,“那你还被人套麻袋?” 许贺哼了声,“让我逮住是哪一个小子……” “然后再和人干架,这一次直接丢了命,让你母亲孤家寡人一个?”何玉轩语气淡淡,两指已经捏起一根长约一寸有余的锋针。 “你……”许贺有点着恼,何玉轩却按着他的肩膀,“别动!” 何玉轩厉声之下,许贺有点僵硬,后脑突然好似被叮了一口般酸软,许贺感觉是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许贺有点发软,手脚使不上劲。在眼睛看不到的时候,那种恐慌感让人紧张害怕。 莺哥在旁看得清楚,何大人每一针的间隔不快,但是下针的速度快准狠地插入浓密的头发中。许贺已经完全不敢动了,甚至还能感觉到每一针的酸痛。 “大人,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人高马大的许贺瑟缩起来也有点好笑,莺哥帮着说道:“许大哥你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影响何大人下针。” 许贺哭丧着脸僵持着不敢动,生怕这一针给他扎出来好歹。 何玉轩停手时,许贺后脑扎着近十根锋针,从风池穴起,顺着他瘀血的位置下针,此举意图通过针灸放血。 莺哥瞧着那浓密的头发,忽而好似闻到了略带腥臭的味道,定睛一看,那后脖颈蜿蜒流下了几道血丝。 何玉轩起身从小药箱里取出了笔墨纸砚,先研磨了墨水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写药方。此前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