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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不是个好儿子……” 他闭眼,这些年他一次都没来过,何尝不是个失败的儿子? 戴思恭说得对,他总是如此。 朝廷、朱棣、父母的期待…… 何玉轩闭眼,近日来接连的倦怠席卷而来,让他有些疲懒,这处安静得几乎只有他呼吸的声音,他跪倒在坟墓前拷问着自己,假若他自己动了心,又如何能怨得了他人? 何玉轩起身,拎着镰刀,把整个坟墓周围所有的杂草都一点点清除干净,他不时弯腰根除,汗水滑过他的脸颊,湿透了何玉轩的衣裳,滴落草丛的水滴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做得不够好……”他低低说道,何玉轩沉默了一瞬,又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们二位还在的话,或许会直接把我打死吧。” 不管是当初的事,还是如今的事。 清除完坟墓所有的东西后,何玉轩靠着墓碑静坐,他浑身又臭又累,就好似他自己沉浸在泥坑里一样。 他松手把镰刀丢在一边,而后抬手盖住了眼睛。 好累。 …… “哒哒——” 这四处寂静之处,突有马蹄声疾。 马晗警惕转身,却发觉那人竟是柳贯,只见他翻身下马,神情严肃地说道:“大人在何处?” 马晗伸手点了点后面的草丛,从这里能看到正靠坐在墓碑前沉默不语的何大人。 柳贯皱着浓眉,快速地说道:“万岁微服私访,如今已到府上。” 马晗:“啊哈?” ※※※※※※※※※※※※※※※※※※※※ 六千四更新get√ * 更新1 补1,还差四章。 前面有一章是二合一,所以不是算错啦,爱你们么么哒。 第78章 七十八本书 何府是个三进的宅子, 入宅门后, 经过南房入垂花门, 便是宽敞的庭院。 庭院栽树几棵,在这炎炎夏日随着微风摇曳, 树下立有石桌椅, 树荫遮蔽, 很是安然。朱棣常服加身, 袖手站在树下, 左近站着两个不苟言笑的侍卫, 瞧着便是一脸严肃正经。 何府里的人口不多,常驻的唯有莺哥、马晗、柳贯三人再加上厨娘与门房,满打满算也就六人。这屋内的每日打扫都是他们三人在弄, 何玉轩原本打算再招两人来, 却被莺哥给劝住了。 他们平日无事, 做些活计也好。莺哥知道何玉轩虽未表露,实则是个好静的性格, 不然当初在燕王府的时候, 为何偏爱那偏僻的园子, 不就是那里几乎无人骚扰吗? 他们能做, 就不必再寻多人了。 莺哥端来茶水糕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桌面上。 他在北平的时候就只是个普通的内侍,几乎不曾接触过朱棣, 如今府内唯有他一人, 马晗跟随何大人去扫墓, 柳贯去请人了,如今莺哥背后凉飕飕,欲哭无泪不说,甚至背后有点发毛。 别的不说,这万岁身边的两位侍卫大哥那眼神几乎要把莺哥刺穿了。 原本莺哥是欲请帝王去书房的,虽然何大人向来爱懒在正房内,可这书房自然是开辟好了的,如此才能算是礼数周到,可是万岁只淡淡一眼拒绝了,让莺哥不敢再提。 呜呜呜何大人你们快回来! 何玉轩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朱棣已然悠哉在庭院品茗,而莺哥则是一脸僵硬的神色,在看到何玉轩的时候几乎带着一种得救了的欣喜。 他的衣裳下摆靴子都沾染了墓地的污泥,入了庭院后冲着朱棣欠身,“万岁,容臣先去换身衣衫。” 朱棣眼眸漆黑,视线在何玉轩的身上逡巡了一瞬,而后慢悠悠地点头,“那是自然。” 何玉轩猜不透帝王出巡的缘由,一脑门官司就生怕谁现在发现宫里少了这位大神。他换完一身月白色衣裳,简单洗手擦脸后出来,请了朱棣到书房去。 这夏日炎炎,在外头毕竟是火热,何玉轩生怕朱棣中暑。 何玉轩的书房很是干净整洁,就是处处都摆满了小物件,不论是书架也好,窗户边也罢,就算是书桌上都摆了一溜儿小玩意儿。 他注意到朱棣的眼神流露出笑意,莫名有了种羞窘的感觉。这是何玉轩一贯的爱好,几乎从未表露在外人眼中,倒是忘了这书房主房的摆设。 奈何何玉轩在自家屋子留下的痕迹更多,若是要相较而论,还不如在书房。 “万岁怎的在这时候出宫?”何玉轩有点无奈,好在这不年不节的,短时间内应该无人发现。 倒不是帝王都不能离宫,而是身为皇帝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出事就容易造成朝野动荡。如今朱棣出来绝对是偷跑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顺当? 不过一旦有种朱棣是偷跑出来的感觉,何玉轩眼眸微弯,竟是有点可爱了。 朱棣在书房踱步走了一遭,慢悠悠地说道:“子虚为何这些时日连演武场都不去?” 何玉轩微顿,这问题不难答,却又难答。 自打工部开始整顿后,何玉轩深感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与哪吒一般生出三头六臂。工部尚书被下狱,金忠闭门思过,右工部侍郎被牵扯其中,如今整个工部近乎群龙无首,若不是上头一个指令一个指令的下发,如今工部如何尚未可知。 如此纷乱的时候,何玉轩几乎整日都泡在了工部里面,连着太医院都没去,这演武场练习的事情自然停了下来。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任谁都说得过去,可朱棣如此问,便是他知晓这这不是真实的原因。 何玉轩哪怕站直了身子,都自有种疏懒的姿态,他低眉道:“如今太子已定,万岁对二皇子的试探落幕,且工部事务吃急,臣分.身乏术。” 朱棣示意何玉轩在软榻坐下,自个儿却慢悠悠走到窗台边捏起一个小人儿,“子虚果真猜到了。” 何玉轩失笑,敛眉轻声说道:“这不就是万岁想要的吗?” 太子之位究竟如何归属,朱棣不可能光凭喜好与朝臣争吵的大小声来判断,这其中有他的私心,也有朱棣对两人的考察,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定然不只有一处便是了。 朱棣通身清朗,闻言星眸明亮,“知道,与看到终究不同。”那小人停留在朱棣的掌心,是个喜庆的胖娃娃,泥塑捏造的胖嘟嘟肚子围着红肚兜,他的指尖擦过那圆圆的小肚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可这与子虚避让的态度有何关系?” 何玉轩抿唇苦笑,就这么一点微妙的差别就让帝王离宫一趟吗?这让何玉轩有点恍惚,而后深思了几息,突地与朱棣的思路搭上边了,尝试着说道:“您莫不是以为臣会落跑?” 朱棣流畅的动作僵了一息,几乎微不可察,转身看着何玉轩的温润眉眼,“那子虚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