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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每日他皆会接到雪花般的民意书,或是希望他好好彻查此事的,或是恳求他打开城门放百姓逃离的,甚至还有怒骂他这个城主不作为的,每每都让他焦头烂额。 他早已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家主,在焦急等待中,今日终是得到了徐玄卿的回信。 徐玄卿在信中表示,此次事态紧急,他连同数千名徐家精锐,已在前往雪峰城的路上,十日内便可抵达,指挥护城事宜。 得知家主亲自来坐镇,徐青彦这才长舒一口气,着人准备好恭迎家主,同时在雪峰城内征集勇士,以防兽群攻城。 赵啸天此时已与桃纪同住近两月,后者在试炼之地里历练一番后,成长不少,学会了将恶劣的性子藏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般负起责任,只每天专心伺候赵啸天,及他肚子里越来越大的孩子。 赵啸天的身孕已经八个月了,他的难受感与日俱增,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每天活着就是折磨,连带搞得人近来脾气极其暴躁,一点就炸。 但桃纪却甘之如饴。赵啸天冲他发火他也不怕,笑嘻嘻地上去说些没皮没脸的话,诸如“啸天哥哥尽管骂我,我脸皮厚没事的”、“宝贝儿你生起气来也这么可爱,要不是怕伤着孩子,我现在就干死你”之类的,弄得赵啸天如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最后只能赏他一个白眼。 其实赵啸天也不是故意要冲桃纪发脾气,只是最近雪峰城情形不好,桃纪怕他遇到危险,严令他不许出门,只能在院内走走,连诊脉都是桃纪把老大夫抓到家中来完成的。这真是要把赵啸天憋死。 这日深夜,睡梦中的赵啸天被肚内骤然的剧痛惊醒:“啊——”他痛得一把抓住旁边桃纪的手臂,后者立即清醒,忙把人揽进怀里,焦急问:“啸天哥哥,你怎么了?” 赵啸天痛得说不出话来,流着冷汗断断续续道:“肚子、肚子疼疼” 桃纪心疼坏了,把怀里人扶着靠坐在床头,以袖擦拭掉他额头的冷汗:“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见赵啸天气息微弱地点点头,桃纪万分不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那我去去就回,你且等我!”然后披衣火速前往医馆。 此后,桃纪每每回忆起这一夜,都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轻易就离开了赵啸天身边。如果他当时没有离开,赵啸天也就不会陷入后面的危险之中。 桃纪不过离开数息时间,孕期格外脆弱的赵啸天就开始想念他。 此时赵啸天捂着肚子靠坐着,腹内还是一抽一抽地疼,但不像开始那么剧烈。他算算日子,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不可能现在就要临盆。 难道—— 赵啸天眼神一凛, 是腹内的孩子感受到了什么,在警示他? 传说地坤特殊,不同于泽兑,他们是天生孕育孩子的体质,若腹中胎儿越大,他们越能感受到与孩子冥冥中的心灵感应。本朝就有很多地坤被腹中胎儿提醒而逃过一劫的先例。 思及至此,赵啸天坐不住了,他穿好衣服,执起角落里的长剑,保持着警醒,等待桃纪回来。他这破落宅子在城西角落,周围并无人家,此时又遇深夜,若冒然出门寻桃纪,很是危险。 好在他的肚子渐渐消停了,给他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寂静的深夜里,连蝉叫蛙鸣也没有,在一点红烛下,赵啸天只能闻听他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啪嚓”数声从门外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踩踏了枝叶,随后又归于寂静。 赵啸天瞳孔蓦然紧缩,他此时心跳极快,血液上涌,一个极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以剑尖将烛火挑灭,以最轻的动作移到窗前,点破一角,往外看去。 漆黑一片的院内,一双双绿莹莹的兽瞳正闪闪发光。 赵啸天骇得差点把手中的剑滑落,忙转回头,放缓呼吸,极轻地将长剑横于胸前。此刻他竟然庆幸桃纪不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好在外面大批的狼兽并无进攻的意思,只是喉间呼噜咆哮着,前爪焦躁地刨着土地,好像在等待一个号令。 赵啸天亵衣早被冷汗浸透,他屏住呼吸,凝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大脑飞转,在思量脱身之计。 “这雪峰城内也不过如此,看这破落宅子,我还道有多繁华。”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起来颇有几分玩世不恭。赵啸天大惊,心道莫非这阵子的狼兽偷袭真的幕后有人在操控? 只是这人的声音,怎么莫名有些耳熟。 “算了,既然要血洗,那就一处也不能放过。”那人腔调好生恶心,无所谓地说出这种涂炭生灵的话语,便打了个响指:“都给我上。” 蛰伏的狼兽得此命令顿时兴奋不已,它们仰天咆哮数声,长满尖利牙齿的大嘴淌下滴滴涎液,不管不顾地朝面前的木门扑去。 门后那鲜活肉体的香味,它们早就闻到了! 没等狼兽撕烂木门,反倒是“噼啪”一声,木门被人从内劈开,数十个木板碎片裹挟着剑气,化作利刃,凶狠无误地刺入打头的狼兽体内,瞬间将它们击杀在地。 赵啸天高举长剑跃出来,他此时将功力运用到了极致,剑气如虹,手中几度翻转,长剑快得看不见残影,数下就又砍掉几只狼兽的头颅。 剩下狼兽有些畏惧,不敢冒然扑上,退后几步朝他呲牙咆哮。 借着月光,赵啸天朝兽群中间的男人望去,只见这人一身兽皮短打,面目伤痕累累,一时看着有些眼熟。 “你是谁,为什么要做袭击城镇、伤害同胞的事情?”赵啸天逼退狼群,长剑当胸,目光冷凝,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却不想那人吃吃笑了:“我是谁?嫂嫂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从狼群中慢慢走出来,正面对上赵啸天。 “嫂嫂”二字一出,赵啸天立马豁然开朗,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是你,徐玄礼?” 他当初离开徐府时,这厮不还在徐府好好地做他的二少爷吗,怎么会以这幅德行出现在这里?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你在这干嘛?”赵啸天更加戒备了,他可没忘这王八蛋之前多次置他于死地。 徐玄礼看起来精神有异,他眯起眼睛,面颊上的伤疤更显狰狞:“我在这干嘛?这一切都是你的好相公徐玄卿做得好事!” 他呵笑数声,右手缓慢地抚摩手下狼兽的毛皮,话语透着极深重的怨恨:“你还不知道吧,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除去家籍,流放至此。我这一年,过着你们想象不到的非人日子!” 徐玄礼张开双臂,病态地笑着,率领狼群一步一步逼近赵啸天:“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报复徐玄卿,我想了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弄死他——”他看赵啸天就像在看一块鲜美的肥肉,话锋陡然一转:“但是嫂嫂你出现了,你一个人比任何法子都有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桃纪好不容易把老大夫从被窝里挖出来,他协同大夫出门时,几条街外,赵啸天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