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言情小说 - 嫁给煤老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也不对,后期不是学不进去,是他自个儿不想学了。

    “季老板还养过猪?是什么时候?”徐璐来了兴趣,虽然绝大多数煤老板都是白手起家的暴发户,但她很多时候都无法把季云喜跟“暴发户”划上等号。

    他脖子上没手指粗的金链子,相反,衬衣扣子一直扣得挺高,一丝不苟,根本就不像袒胸露乳的煤老板。

    而且,他那么修长干净的手指,那么俊朗的眉毛,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势,活脱脱就是个霸总文男主角啊。

    徐璐不由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干又粗,不看脸的话真跟男人没区别。跟他比起来,她更像养过猪的。

    季云喜自然也看到她的小动作了,尤其是她指尖上厚实而粗糙的皮肤,触上去一定又硬又僵吧?

    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生活在她十指上留下了冷酷的印记……就像他母亲一样。

    曾经,在他小时候,不记得是几岁的时候,母亲的手也曾白皙柔软过。因她跟着外公学到一手裁缝本事,当年在城里那可是帮有钱人洋小姐裁旗袍的。后来嫁到村里,沦落到帮生产队踩缝纫机,干农活的机会不多,倒是保养得不错。

    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母亲十九岁就嫁给老头,生了两个儿子,直到他们都七八岁了,才怀上第三个孩子。家里老太太病了,挣工分的人手不够,于是,怀孕八个多月的母亲被老头叫去田里干活。

    还没下公分,肚子就发作起来,但老头不让走,说是再坚持一会儿就到点了。

    世上的事,吃饭可以等,喝水可以等,撒尿拉屎可以等,唯独生孩子却等不了。孩子的降生不是母亲多憋几口气就能阻拦住的。

    第三个孩子就是出生在下公分的路上。

    村里男男女女把母亲围在路正中央,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孩子就呱呱坠地了,最后脐带是用刚割过蒿草的镰刀割断的。

    后来,第三个孩子被取名为“路生”。顾名思义,路上生的。

    小路生特别怕村里人叫他这名字,村里孩子不论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都喜欢拿这名字取笑他。边跑边叫“路生”,再从地上捡牛屎打他,骂“你是不要脸的路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的九死一生,会变成“不要脸”。

    小路生实在忍无可忍,重重推了取笑的孩子一把。家长当晚就找到家里去,揪着他的衣领张牙舞爪:“臭小子你怎么从你妈肚子里爬出来我都见过,我儿子还轮不到你个路上生的杂碎欺负!”

    或者“当时捡起你就像捡一坨牛屎一样,你怎么敢动我儿子?”

    路生爸爸就在旁边站着不言不语,仿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路生的两个哥哥还在添油加醋做鬼脸,说他被打是活该,“不就叫你一声嘛,至于那么激动?”

    只有路生母亲红着眼求人家别打她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是她的孩子错,她私底下会好好教,好好打,好好骂。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母亲不再帮生产队踩缝纫机,她开始像别的妇女一样,冬天在冷得彻骨的河水里洗衣服,夏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在地里给烤烟一瓢一瓢的浇水。

    村里孩子要么不敢跟他玩,要么他不敢跟人家玩,与其一个人窝墙角,母亲就把他带在身边,走哪儿带哪儿去。

    小路生曾在旁边亲眼见过,觉着母亲滴下的汗水都比桶里的水多……以至于,二十多年后的他依然有种错觉,仿佛天底下所有的香烟都是由一株株被汗水浇灌的烤烟卷成的。

    所以,他从不抽烟。

    本来,在小路生的眼里,“路生”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或许还因为每次母亲叫起来都莫名带了股甜甜的味道,可能是每次叫名字的时候都是要给他东西吃,要哄他睡觉。

    譬如,“路生,快过来睡觉觉,不许再玩了。你洗脚了没有?等着我给你烧水。”

    但被他们不怀好意的叫唤后,他居然渐渐觉出这两个字的耻辱来,仿佛一杯甜丝丝的蜂蜜水,张三一口,李四一口,王二麻子一口……一人一口的往里头吐口水,直到他再想起蜂蜜水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没有甜味,而是满满的恶意与恶心。

    他不知道,小路生的名字,本该寄予美好期许的名字,是被谁毁掉的。

    他只知道,他就是那个路生。

    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叫季云贵,一个叫季云强,到他,就变成季路生了。

    成年后,他非常,十分介意再被叫这个名字,曾无数次骂过“这该死的路生”。后来,自己跑出来后,他一鼓作气把名字也改了,他们不让自己跟着叫季云某,他偏要!

    而且,他还要成为得全世界喜爱的人,他要叫季云喜!

    第26章 026

    “季老板, 您怎么了?”徐璐歪着脑袋唤他, 前头已经快没路了, 他的车子还在往前冲。

    季云喜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里惊醒一般, 转头看了女人一眼。

    徐璐那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开车走神很危险的知道吗?

    “前面快没路了, 季老板快刹车!”

    “吱——嗞”

    车子终于停下, 不过徐璐却被往前甩了一把, 把她胸口撞得生疼。她摸着被撞疼的胸脯,惊魂未定:还好脂肪组织多, 不然可就冲肋骨上去了。

    季云喜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微微发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害怕。虽然路上只有他一辆车, 但前头是人家村民的大门, 若非她及时提醒,可能就要撞人家大门, 冲人家家里去了。

    “你怎么样?”他偏头问徐璐,嗓子又干又哑。

    徐璐忍着胸口生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没事,季老板以后开车可不能再走神了。”但女人的这种地方本就是软肋, 就算她真的极力强忍, 还是觉着痛。

    她捂胸口的动作太明显,季云喜没可能注意不到,不过现在也不是有绮念的时候。

    “怎么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徐璐脸色红白交错:“算了, 不用去,都已经到乡里了,我自己回家休息两天。”也不知道红了还是青了,这不像撞手臂上,可以撸起袖子来看看伤得怎么样。

    季云喜皱着眉,也知道她的不方便,当机立断,调转车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开。

    徐璐实在是痛极了,根本没顾得上他往哪儿,直到开到卫生院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这方向不对。

    “季老板这是去哪儿?您哪儿方便就把我放哪儿吧,我上卫生院拿背篓。”

    “少说话……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拿背篓,她那背篓是镶钻的不成?季云喜脸色有点臭。

    “那……这是去……”

    “医院。”男人目不斜视,显然是没把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