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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恒已是满脸的凝重,冷声道:“所以当初她只因为妒恨,就想要善善你的命怎么可能是一时糊涂,她从根子上就是歪的,骨子里就是个心狠手毒,宁可她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她的,——当初就不该顾及岳母和二哥,轻饶了她,徒留后患的。连骨肉至亲都能那般狠绝,对待咱们这些所谓的仇人,肯定更是一旦得势,绝不会手下留情了,二哥的担心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季善抬手抚向他的眉心,“你先别生气。她不是还没得势吗,到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何以就见得最后得势的就是她,就不能是我们不成?” 沈恒道:“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殿下已经封了太子,在他没真正坐上那张金光闪闪的椅子之前,一切都仍有变数,何况如今殿下还连太子都不是。” 他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怕,却绝不愿善善有任何的危险,绝不愿当初惊马一类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季善皱眉道:“可如今她既没惹我们,我们也奈何不得她吧?就算我们揭穿了她的真实身份,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侯府与长公主府十有八九也要保她的,娘家夫家都保她,难不成我们这些外人的话,还能比她娘家夫家的话更有分量?反倒肯定会连累娘和二哥,我倒是巴不得他们自此与侯府划清界限,再无干系,但他们、尤其是二哥只怕不会愿意。不是谁都能说脱离宗族,就脱离的,二哥姓了二十多年的裴,与其他人也是血浓于水,我不想到头来他里外不是人。” 沈恒片刻才“嗯”了一声,“如今看来,的确只能等将来大局定下了,若天幸我们得偿所愿,连侯府和长公主府都败者为寇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自然她也只剩死路一条。看来我得更加卖力的为殿下出谋划策,出生入死了。” 不然就算如今裴瑶轻易不会再招惹善善,彼此不但不会有正面冲突的可能,甚至连照面都轻易打不上,裴瑶的仇恨却始终憋在心里的,等到终于能发泄那一日,报复也势必将是翻倍的,——于公于私,他都绝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季善缓声道:“你也别急,殿下手下有的是人才,他看的也是全局,你只听从指挥,稳打稳扎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就是了。自来邪不胜正,我不信老天爷会枉顾正义,站到邪恶那一方!” 沈恒道:“之前就听妹夫说过,只有庙堂之争才会真正影响生死存亡,于个人来说如此、于一个家族来说更是如此,如今我总算明白了。看来我的格局到底还是不够大,要学的东西也还多的是。” 季善笑起来,“你才多大年纪,人家花甲之年古稀之年的老人尚且很多不明白的,不然老话也不会说‘活到老,学到老’了,慢慢来吧。” 顿了顿:“我告诉你姓贾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为了给你压力的,你别太放在心上,这天下到底姓赵不姓贾,还轮不到她一手遮天。我其实主要是想问你,二哥那般担心我们,处处替我们打算,要告诉他一些事,让他安心吗?若还能让他也为殿下效力,将来为自己博个前程,当然就更好了。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只不过一直不曾当家做主,没有机会施展罢了。” 沈恒沉吟道:“二哥能力才干是尽有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到底是阜阳侯府的人,阜阳侯府惟八皇子马首是瞻又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便是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怕殿下座下其他人也不好相与;二哥自己也未必就愿意追随殿下,便他没有脚踏两只船之心,旁人也会那样看他,又是何必?倒不如就如今这般,两头都不掺和的好,至少将来纵无功劳,但也不至有大过。” “至于要不要告诉二哥,二哥心里未必就一点数都没有,只不过不能确定罢了。等过上几个月,我们往殿下府上走动得勤了,自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过我下次见了二哥,还是先探一探他的口风吧。” 季善听得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本来大家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多好啊,可惜咱们不去沾是非,是非也要来沾咱们,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沈恒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善善你也别把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放在心上,凡事还有我呢,你就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每日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季善笑着点头,“好啊,横竖你也比我高,天塌下来也是先压你,我就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得受用一日,且受用一日了啊。” “得受用一日且怎么一日怎么够,肯定得受用一辈子啊。对了,宅子和银子的事儿,与岳母说了吗?” “说了,不过别说九千两了,八千三百两娘都不肯要我们的,还是二哥劝我们各退一步,娘才答应了收宅子的六千五百两,我呢则不替那一千两和这几年的房租了。” “啊?这不是占岳母的便宜占大发了呢?……好吧,既岳母坚持,往后我们好生孝顺她老人家也就是了……” 夫妻两个在院子里待到天擦黑了,才回了房间里。 翌日,吏部有了消息,皇上没有召见沈恒的意思,让他自便,半个月后到御史台就任即可。 这下沈恒可以安心去大同拜见罗府台,一家人小聚几日了,季善立时打发杨柳去了一趟赵家,把好消息告诉罗晨曦,随即便开始带着青梅,收拾起去大同的行李箱笼来。 沈恒见了因笑道:“善善你不至于这般着急吧,又不是明日就走,师妹光家里都得好生交代一番,妹夫肯定也不放心,我估摸着后日一早能出发就不错了。倒不如等晚间我与妹夫商量后,你再收拾行李也不迟。” 季善却是笑道:“以晨曦那个急性子,怎么可能等到后日才出发?铁定明日就能出发,我不现在收拾,等晚间再来手忙脚乱不成?不然我们打个赌?” 沈恒见她兴头,笑道:“好啊,赌什么?” 季善咝声道:“我想想啊……就赌洗碗吧?要是你输了,今晚上的碗就全部你洗了,怎么样?” 沈恒缓缓点头道:“行啊,洗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要是善善你输了呢?” 季善笑得狡黠,“我怎么可能输?再说就算我真输了,我又不是大丈夫,必须言出必行,所以,你懂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早就想好输打赢要了?哪有这种事儿,如果你输了,碗可以不洗,不过……”沈恒说着,附耳过去一阵低语。 换来季善的轻啐,“想得还挺美,我就要碗也不洗,你的赌约也不答应呢?” 夫妻两个耍着花枪,弄得季善行李也不得好生收拾,至于青梅,自然早已躲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杨柳回来了,“大姑奶奶说,既然大爷能去大同了,那便明日一早就出发吧,早一日到大同,就能与老爷多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