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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下的沈恒道:“沈大人,药效马上就会发作了。” 沈恒一个欠身,“辛苦詹嬷嬷了,大过年的,让詹嬷嬷做这样的事,实在太晦气了。您放心,我回去后便会备一份厚礼送到,还望您千万别嫌弃才是。” 裴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见二人都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气恨得了极点。 又骂道:“你们都不得好死,我一定会化作厉鬼回来找你们,让你们都血债血偿的……姓沈的,你和季善那个贱人都虚伪到了家,口口声声你们问心无愧,问心无愧的人干得出生生逼死别人的事吗?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与我又有什么两样……如今我是治不了你们,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总会降下报应来给你们,让你们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的!” “季善,我咒你一尸两命,不得好死……还有你裴钦,我也咒你和你那偏心的娘都不得好死,哈哈哈,我就等着看你们都会有什么报应,等着你们一个个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啊……” 却是还没骂完,腹中便剧痛起来,不由捂住了肚子,呻吟起来,“好痛……啊……怎么这么痛……詹嬷嬷,我求求你发发慈悲,就把解药给我吧……” “长公主、大爷……二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好痛,我不想死,求你们就饶了我吧……” 渐渐更是痛得在地上打起滚儿来,“啊……真的好痛,詹嬷嬷,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啊……姓沈的,你不是恨我入骨吗,那你一刀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啊……” 詹嬷嬷与沈恒仍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对詹嬷嬷来说,这样的场面在过去几十年里,她早见过无数次了,早已是见惯不怪。 沈恒倒是第一次见,却因本就对裴瑶憎恶至极,对她方才都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还要诅咒季善和他们所有人更是深恶痛绝,自也不会对她生出任何的同情怜悯来。 是以裴瑶无论是咒骂,还是哀求,都对他们起不到任何作用,跟一个已死到一半的人,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就像狮子根本不会在乎蚂蚁在临死之前,是如何诅咒它的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裴瑶挣扎哭喊都已经没有力气,只能抱着越来越痛、痛得五脏六腑都似是全部被碾碎了的肚子,气若游丝的喘气了。 这才不得不真正接受了摆在眼前的残酷事实,她真的要死了…… 可是她真的还不想死,也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还没瞧见她的淼淼当上太子妃、当上皇后,还没瞧见她的淼淼长大成人,出嫁生子,也还没将那些欺负过她、瞧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下,看他们摇尾乞怜……她真的好不甘心今日原来竟就是她的死期! 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她还是马上就要死了。 早知道她昨儿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季善,她多的都忍过来了,为什么偏就昨儿忍不了? 不,早知道她连昨儿的宴会都不会去,当初也不会出于妒忌,去招惹季善,弄得母亲和二哥都对她冷了心肠,那今日二哥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了! 她这些年到底都是怎么过的,才会把明明那么好的一副牌,给生生打到如今这般稀烂的? 她有什么好妒忌季善的,她就对她好一些,多几分真心怎么了?的确她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季善的,的确是她欠了季善啊,她已经得了好,还想什么更好呢,就分一点儿给季善又怎么了? 季善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啊,当初她掉第一个孩子时,季善都还没进京,彼此连照面都没打过,她为什么要自欺欺人的,把账都算到季善头上去? 母亲和二哥与她血浓于水,在庄子上与她团聚、娘儿之间其乐融融又怎么了,她受不了,大可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便是了。 还有她掉的第二个孩子,也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病,自己吓自己,生生给弄掉了的,又与季善何干? 她真的太不该了,她要是不那样自欺欺人,不把心虚与害怕都化作仇恨,全部算到季善头上去,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了? 就因为心虚,因为妒忌,她日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与丈夫之间,也再没有真正交心的时候,她要是早些告诉丈夫,就像丈夫说的,她就不能赌一把他知道后,依然会一如既往的待她吗? 要是她当初赌了,肯定一切都不一样,她兄弟侄儿也不用死了,他们临死前肯定恨毒了她,九泉之下的生父生母也肯定恨毒了她,悔青了肠子吧? 她待会儿去了那边,可要怎么见他们?她连骨肉至亲都能杀害,也肯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吧? 还有她的淼淼,也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后,会多难过?或者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后,淼淼只会恨她,只会以她为耻? 可不管淼淼是难过,还是恨她,她都不能再陪着她一起走下去,自此她便是没娘的孩子了……早知今日,她真的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只要能让她们母女不分离……然这世上又哪来的‘早知道’! 裴瑶意识越来越涣散,身体也终于再感觉不到剧痛,反而越来越轻了。 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生父与生母,他们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笑得是那么的开心与满足。 让她也忍不住笑起来,然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哭了。 早知今日,她宁愿当初走失的是自己,或者宁愿一家人都因此获罪,不管是打杀还是发卖,至少一家人都是在一起的。 偷来的人生,也终究是偷来的,总会加倍还回去的…… 第400章 人与人的差距 程钦扶着季善出了花厅,四下张望一番后,见不远处有个八角亭,因是冬日,窗格都安上了,封得严严实实的,好歹能挡风,比在穿堂里强多了。 便扶着季善去了那亭子里,打算在里面坐着等沈恒。 不想走近一看,里面早已有人了,不是别个,正是徐佩瑜。 程钦便又扶了季善,打算换个地方。 徐佩瑜却已先看见他们了,招呼道:“程大爷、沈太太,这里面就我一个人,还有热茶与火盆,若贤兄妹不介意,就请进来稍坐片刻吧。” 程钦听得里面还有火盆,他自己皮糙肉厚的倒是冻一会儿也没事,妹妹却本就怕冷,又还怀着身孕,哪能也跟着他一起吹冷风? 遂在低声问过季善,得了季善的肯定答复,“既有现成的热茶火盆,傻子才去吹冷风呢,大哥就别想那么多了。”后,应了徐佩瑜,“既徐大爷盛情相邀,我们兄妹便却之不恭了。” 然后扶着季善,进了亭子里。 果然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尤其在各喝过一盏徐佩瑜递上,由程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