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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定要马上叫娘啊,娘就在外面,一定啊……”,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季善这才强撑着脱了衣服,一边心疼着自己浑身的皮包骨,一边慢慢滑进了浴桶里。 等她终于从浴桶里出来,穿好周氏提前给她放好的衣裳,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周氏听见她洗好了,立刻进了屋里,“善善,娘给你绞头发吧?” 这次季善没再拒绝她了,周氏便满脸笑容的给季善绞起头发来,之后又给她开了脸,换上了自己连夜为她改好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沉了的大红嫁衣,这才红着眼睛笑了,“我们善善可真漂亮,可惜家里没有胭脂水粉,不然肯定更漂亮。” 季善不知道自己如今长什么样儿,但想来肯定是漂亮的,不然也不能惹来那什么王员外重金求聘了。 便只是笑道:“没关系,没有胭脂水粉,我也一样漂亮,何况我相信以后一切肯定都会有的。” 周氏看着女儿因才洗了澡,而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的脸,点点头:“是啊,就算没有胭脂水粉,我们善善一样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话没说完,自己先打住了,扔下一句:“快午时了,娘给你做吃的去啊。”,快步出去了。 余下季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只怕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新娘子’三个字触动了心肠,怕在她面前失态,所以忙忙跑了出去。 不由暗暗叹气,周氏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好点儿呢? 午饭比早饭又更丰盛了一些,除了一盘炒鸡蛋,一碗白米饭,竟还有一盘炒腊肉。 周氏一直在给季善夹菜,一直在叫季善‘多吃点儿’,就当没听见院子里季大山的指桑骂槐和季婆子的嘀嘀咕咕一般。 季善便知道,午饭之所以能这般“丰盛”,肯定是周氏自作主张了,心里对周氏又多了两分感激与心疼,将来她真的要好生报答周氏才是! 吃过午饭,算着时辰沈家的花轿也该到了,周氏便替季善在鬓间别了一朵红绒花后,扶着她去了堂屋里等待。 季善也因此第一次见到了季大山和季婆子。 见季大山五短身材,满脸横肉,季婆子则干瘪瘦削,满脸刻薄,母子俩一见到她便都黑了脸,活像她欠了他们八百两银子似的,不由暗暗冷笑,他们这是指望她被他们卖了,还要替他们数钱,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不成? 以为自己是谁呢! 季善当没看见他们一般,径自到就近一张椅子上坐了,微微喘起气来,身体还是很虚弱无力,希望到了沈家后,好歹能给她几日时间再养一养吧。 季大山见季善竟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立刻怒了:“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哑巴了不会叫人了是不是?老子又让你坐了吗?” 季善却仍是看也不看他。 原主怕他,她可不怕,大不了大家就鱼死网破,就怕在这个当口,他不敢鱼死网破。 季大山就更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死丫头,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急得一旁周氏忙道:“他爹,善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今儿又是她的好日子,你当爹的,就别跟她计较了吧,啊?” 又低声劝季善,“善善,别跟你爹硬来,对你没好处的,啊?” 可惜季大山还是很生气,“又是鸡蛋又是腊肉的,还虚弱个鬼啊,老子为了这个家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还没舍得那样吃呢!什么好日子?对老子来说,分明是送晦气的日子……” 周氏就诺诺的不敢再说了。 还是季婆子沉着脸发了话:“好了,别废话了,算着时辰沈家的花轿只怕该到了,你是想让沈家瞧咱们家的笑话儿不成?” 季大山才悻悻的没有再说,只是看向季善的目光简直能吃人,看向周氏的亦没好到哪里去。 周氏的脸便越发的白了。 好在不多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了锣鼓唢呐声,沈家的花轿到了。 第6章 出嫁 大红花轿、吹鼓队、喜娘……虽然时间紧急,沈家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没有缺。 亦没对即将正式成为自家亲家的季家抱太高期望,毕竟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说白了就叫将死之人冲喜的人家,还能有多疼女儿不成? 自然也别指望季家今日能把喜事办得多体面盛大,尤其新娘子还只是他们的养女,就更不可能为一个养女过多破费了。 可当迎亲队伍瞧得季家除了大门挂了红绸以外,便再看不出丝毫今日嫁女的迹象,还是忍不住都呆了一呆。 这、这也太过了些吧,好歹也该放个鞭炮,请两桌客人热闹热闹吧? 季大山已听得声音,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瞧得沈家如此礼数周全,也是一呆。 沈家果然殷实,仓促之间都能这般周全,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既然有那个钱,怎么就不能折了银子一并给他们家当聘礼呢? 但转眼之间,季大山已回过了神来,忙上前笑道:“亲家和客人们请稍等,我马上便让孩子她娘扶了孩子出来上花轿啊。” 又看向迎亲队伍中打头的一名二十出头、着红色吉服的年轻男子,“不知小兄弟是?” 一旁喜娘忙笑道:“这是沈家三郎,今日代四郎来迎新娘子进门的。” 沈三郎沈树便给季大山行了个礼,笑道:“亲家伯父,三郎有礼了。四弟身子不舒服,所以爹娘只能让我来代四弟迎四弟妹进门了,还请……” 话没说完,已被季大山打断了,“你爹娘既让你来,肯定该交代的,都事先与你交代过了吧?” 不把剩余的八两聘礼先给他,他才不会让孩儿他娘扶了那死丫头出来! 沈树看季大山一脸的迫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心里越发不舒服了,想着不能坏了自家的大事,还是忍住了,点头道:“是,我爹娘该交代的都给我交代过了……” “那就先把正事办完了,再上花轿吧。”季大山再次打断了他。 沈树这下连勉强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自袖里掏了个荷包递给季大山,语带嘲讽道:“那亲家伯父先验验吧。” 满以为季大山会不好意思了,不想季大山却连脸都没红一下,扔下一句:“你们稍等一下啊。” 便折回了院子里,进了屋里去。 好一会儿才笑得一脸稀烂的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被周氏搀着的季善与季婆子季莲花虎头祖孙三人。 一出来便笑着与沈树道:“我们把女儿扶出来了,这便可以上花轿了。时间紧急,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家里也乱糟糟的,就不请大家伙儿进去坐了啊。” 竟是不要脸到连请迎亲的众人进去喝碗水都舍不得的事都做得出来! 沈树与喜娘等人都惊呆了,这矮子里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