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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自然旁的一切事情,乃至生气拌嘴龃龉都得靠后。 一大早,路氏便给姚氏宋氏和季善各自分派了任务,婆媳四人在大厨房忙了个热火朝天。 院子里男人们也没闲着,抬了桌子到当中,底下还放了炭盆,沈恒就站在桌前,一幅接一幅的写对联,光自家的算下来,都得十好几幅了。 之后沈大伯家和沈三叔家也来了人,拿了红纸来请沈恒帮忙写对联。 大家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帮忙糊浆糊、贴对联,热闹得不得了。 因晚间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午饭便只随便做了几个菜,季善又做了个三鲜汤,大家围坐着吃了便算完。 下午,沈石和沈河领了路氏的命,在院子里举了石杵,你一下我一下,极有节奏的打起糍粑来,随后又磨了几十斤糯米粉,好正月里包汤圆吃。 沈树和沈恒则在一旁杀鱼,大的小的都有,每收拾好一条,便把尾巴和鳍剪下来,给一旁的沈松兄弟几个小家伙儿,拿着贴到墙上和门上去。 天气虽冷,沈家院子里却是其乐融融。 到得酉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年夜饭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沈九林便领着一家人,先给祖宗们上了香烧了纸,又去灶房敬过了灶神,去猪圈牛圈送过了瘟神,才回到堂屋里,一家人都落了座。 因一年也就过一回年,也不怕浪费了,以七八支儿臂粗的大红蜡烛,把堂屋照得亮如白昼。 男人们面前都倒了酒,女人和孩子们面前也放了甜酒酿,并不醉人,就取个意思罢了。 沈九林看大家都有酒了,才咳嗽一声,道:“这一年,全家都辛苦了,家里也遇上了不少事,但好在都顺顺利利的过来了,还添了老四媳妇和三丫两个,咱们家也更兴旺了。希望新的一年,我们一家还是能顺顺利利,日子越过越好!” 说完举了酒杯。 其他人见状,忙也都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或碗。 一杯酒下肚,沈九林先举了筷子,“开吃吧,省得菜凉了。” 大家便都笑眯眯的也举起筷子,吃起来。 既是年夜饭,自是寻常时候都比不上的丰盛,鸡鸭鱼肉可谓都应有尽有,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季善做的酸菜鱼,大家都吃得直呼过瘾,路氏的蒸肉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 沈恒难得今日没有看书,明日也决定不看书,用季善的话,就是‘听说皇上正月十五前都会封了印,好生歇息放松一阵子,你总不会比皇上还忙吧?’,弄得沈恒本来打算就休息今儿一日,明儿便仍继续学习的,也只好改了主意。 既明儿不用学习,今儿便也不用收着了,沈恒便端着酒杯,自沈九林往下到三个哥哥,都敬了一回酒,谢了沈九林的养育之恩和平日的操心,也谢了哥哥们这些年的包容。 随后沈恒还敬了路氏,母子两个无需多言,也足够明白彼此的心意了,之后连姚氏宋氏沈恒也敬了一回。 末了才到季善,想着自己更要好生敬季姑娘一杯才是。 却是堂屋里外看了一圈儿,都没看到季善,沈恒不由皱起了眉头,季姑娘哪里去了? 因与路氏低声说了一声:“娘,我出去一下啊。” 便起身往外寻季善去了。 好在季善就在院子里,并没有走远,只是哪怕是在黑暗中,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沈恒都能感觉到她的悲伤。 他的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上前低声道:“季姑娘,你还好吧?” 季善正泪流满面,当然不好,却忙忙擦了泪,强撑着道:“我没事儿,就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有些难过罢了。” 每次她哭都被沈恒给撞上,再不给他解释一番,他铁定要多想了。 沈恒听得她是思念亲人了,心下稍松,忙笑道:“你如果想家、想亲人们了,后日我陪你回去一趟就是了,横竖两家离得也不远,很快就能到的。” 季善一听就知道他误会她是在思念季家的人了,问题她怎么可能思念季家的人,顿了顿,才低道:“我思念的,是我的亲娘,可惜这辈子只怕都见不到了……” 沈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想到她是被季家捡来的,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弄错了。不过我相信只要有缘,你和你亲娘一定有机会见面的,真的,就算见不到面,她也一直活在你心中,同样的,你也一直活在她心中,我觉得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逢了,你说对吗?” 季善没有说话。 妈妈当然会一直活在她心中,问题她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妈妈心中,反倒希望妈妈能……忘了她,也不知道妈妈这会儿是不是也在过除夕夜,又是怎么过的? 真的好希望今晚能梦见她啊…… 念头才刚闪过,人已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季善懵逼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沈恒抱住了他,忙要本能的挣扎,“你干什么?” 却被沈恒抱得更紧了,有些结巴的道:“我、我就是想让季姑娘靠一靠,给你一点温暖,没、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季善无语。 这叫人怎能不误会,就算是现代,一个男人忽然拥一个女人入怀,也会让人误会好吗,何况还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也就是她了,要换了别的女子,还不得…… 不过这个假设怎么那么碍眼,那么让人心里不舒坦呢? 季善咳嗽了一声,正要让沈恒松开自己,再与他好生说道说道以后可别轻易给别的女子这样的‘温暖’,当然,他未来的妻子例外,不然,他就是妥妥的渣男! 就听得沈树站在堂屋门口叫他们:“四弟,你人呢,还等着你喝酒呢,四弟妹又去哪里了,你们……” 光叫其实还罢了,关键要命的是,他话音刚落,天上就“腾”得炸开了一朵烟花,把院子一下子照亮了,自然仍抱在一起的沈恒与季善也是无所遁形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沈大伯家放的烟花,还是沈三叔家放的,哪有这么早就开始放烟花的? 沈树已经又叫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一边说,一边已坏笑着转过身去,大步进了堂屋里,显然误会沈恒与季善是在摸黑温存了。 他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明白这刚成亲的小夫妻是多么的蜜里调油?早知道他刚才就不该出来,不该喊那一嗓子的! 余下季善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儿,才对沈恒道:“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呢,等全家人都出来看吗?” “哦、哦哦……”沈恒这才忙忙松开了季善,脸一下子滚烫滚烫的,又怕季善恼羞成怒,只得再次结结巴巴的解释,“三哥他、他最爱开玩笑的,但其实没有丝毫的恶意,季姑娘千万别、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