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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歹说要留他们吃了饭再走,也留不住,四弟妹替你把行李收拾好了没?” 沈恒只得打住了未完的话,走到门前开了门,与满脸喜悦与骄傲的沈树道:“三哥,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走了。” 季善跟着上前道:“三哥,劳你让娘给官差们准备些干粮带着吧,煮鸡蛋腊肉白面饼最好,准备起来也快。再就是让爹每人都包个红包,每个按……五百文吧,人家大老远的跑一趟也不容易,银子回头我会给爹娘的,这会儿相公出面给却是不合适。” 她敢说这些事儿沈家上下都想不到,纵平日能想到,这会儿也想不到,毕竟都已经高兴得快要傻了,哪还顾得上旁的? 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官差们虽都只是小吏,却最好不要得罪了,不然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让你后悔莫及,且这么大的喜事儿,报喜的人据她所知,也是该让人家沾沾喜气的。 果然沈树一拍额头,“还是四弟妹想得周到,我们就再没人想到这些的,不怪爹娘常说四弟妹是四弟的福星!这要真让差爷们就这样饿着肚子空着手离了咱们家,回头背地里还不定怎么议论咱们家小气抠巴呢,那让四弟的脸面往哪里搁?四弟如今可是案首老爷了,脸面可金贵着呢!那四弟四弟妹,我先告诉爹娘去了啊,你们再收拾一下,也过去吧,说话间四弟可就得出发了。”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看得季善直笑,“亏得今儿三哥没去镇上做活儿,不然这么大的喜事,家里这么多人,没他帮着招呼,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儿呢……” 话没说完,见沈恒一直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幽深而缱绻,直要将人的魂都吸进去一般,脸莫名发起热来:“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成……呀……” 后面的话随着沈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都给咽了回去,小声道:“干、干嘛呢,门还开着,院子里也那么多人呢。” 沈恒的回答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半晌才饱含感情的低道:“善善,你怎么这么好呢?长得好性子好便罢了,还这般的聪明通透细致周到,我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这辈子才能遇上你。我之前的所有不顺,也都是为了遇见你吧?那那些不顺又算得了什么,哪怕还要继续不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咝……” 一语未了,已让季善一把掐在了腰上,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有这么咒自己的吗,嘴上也不说有个忌讳的?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沈恒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言,但他心里的确这么想的,那种由衷的欢喜与庆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根本无以言表。 他正要再说,就听得沈树越来越近的声音:“四弟——,四弟——,差爷们又催了,人都到大门口了,这回真得走了。” 怕沈树撞见他抱着季善,又跟过年那次一样,打趣他们,弄得季善不好意思,只得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季善,应了一句:“三哥,马上就来。” 随即低声对季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拿上装行李的包袱,大步出了房门,很快便听到他与沈树说:“三哥,走吧。” “干粮都准备好了,正好娘昨晚煮了两条腊肉,预备着这几日万一有客人到,鸡蛋和白面饼做起来也快。红包爹也准备好了,估计这会儿都给了差爷们了……” 兄弟两个就说着话儿,很快走远了。 季善这才叹了一口气,怎么办,人才刚走,就发现舍不得了,那份舍不得也比上次沈恒去府城时强烈得多……接下来的二十日,可要怎么熬啊? 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季善的怅然。 她不由暗忖,这谁放的鞭炮呢,总不能路舅舅路舅母这么快便赶到了吧?不然便是章炎和沈青到了,抑或是他们一起到了?那大家倒是来得挺快的。 季善遂关好门,去了院子里。 就见院子里的人比方才更多了,却只有少数是季善认识或见过的,大多数她都根本不知道是谁,人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凑得上去的便围着路氏不停的奉承:“……可着满清溪镇,也找不到比您和九林叔更有福气的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福等着您二位享呢!” “可不能再叫九林叔九林婶儿了,得叫老太爷老太太了,儿子都是老爷了,儿子的爹娘当然也得升辈儿了。” “哎哟喂,以后咱们出去了一说是沈家村的人,知道咱们沈家村出了案首老爷这样的大人物,肯定都没谁敢再欺负咱们了!” 凑不上去的也是跟旁边的人说个不住,“我早就说过案首老爷一看就是要当大官儿的,怎么样,我说中了吧?” “你早说过?还要你说呢,谁看不出来啊,案首老爷长得那么好,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尘,还消你说?” 瞧得季善过来了,人们忙自发给季善让出了一条路来,一面纷纷热情的又给季善打招呼:“案首太太来了,也就只有这样的相貌品格,才配得上案首老爷了。” “案首太太这福气当真是忒好了,当初一进门,便让案首老爷大好了,之后更是事事都顺,才考了童生头名多久呢,如今又成了案首老爷,这么好的福气,莫不是仙女下凡尘不成?” “可不是,案首太太就跟案首老爷一看就是要当大官儿的人一样,一看就是天生该当太太的人啊……” 说得季善只差起鸡皮疙瘩了,群众百姓们奉承起人来还真是有够直接露骨的哈……她只得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一边虚应着众人:“您太过奖了……真的过奖了,过奖了……” 一边走到了路氏身边,“娘,这鞭炮谁放的呢,是舅舅他们到了,还是谁到了?” 路氏满脸红光道:“他们都哪有这么快,是你们大伯家的二堂哥方才听了喜信儿后,立刻去镇上买回来的,说是先热闹一下,明儿咱们家办酒时,再买更多。” 季善忙道:“明儿办酒?可相公都不在,明儿办合适吗?” 正主都不在,弄得里长乡老们是不来也不是,来也不是,算怎么一回事儿呢?何况这次闻讯赶来的相对体面贵重的客人,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势必比上次多得多…… 路氏忙摆手笑道:“不是明日就办,若恒儿没有去府城,当然明日办,他既去了府城,那当然只能等他回来后再办了。” 季善笑着点点头,“那就等相公回来后再办吧。” 旁边的人们忙笑着纷纷附和:“可不是,我们虽然巴不得今儿就喝到案首老爷的喜酒,沾一沾案首老爷的喜气与福气,可这喜酒肯定要案首老爷在,才更香啊!” 正说着,沈九林带着儿子们送走沈恒和报喜的官差们回来了。 听得这话,索性站到了阶檐上,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