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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婆婆先主动提出,让您醒来后,就去我们家住着,一来离镇上近,看病抓药都方便;二来我也好就近照顾您的。再说您不去我家,又去哪里,回娘家去住不成,您确定他们肯让您回去住?怕是连门都不会让您进吧!” 大手一挥,“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给吴大夫结算诊金去,再设法儿给您弄点儿白粥去,肚子不觉得饿多少也要吃点儿,不然光是吃药,胃口都给吃没了。” 说完不待周氏再说,已转身大步出去了。 余下周氏叫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这才小声说季莲花,“大过年的,你麻烦你姐姐做什么,害得他们全家人都跟着受累,你姐夫和亲家母怎么可能不恼她的?出了力不算,还要出银子,这怎么也得几百文吧?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也就是天儿太冷了,才会熬不住的,等熬到天气暖和了以后,自然也就好了,何必再白费钱呢?” 季莲花听得也恼起来,道:“姐夫和亲家伯母才不是那样的人,您以为咱们家全是那样的人,这世上所有人便都是那样的人了不成?还‘熬到天气暖和了,自然就好了’,昨儿要不是我偷偷去告诉了大姐,大姐忙带人赶了去救您,您还熬到天气暖和了,您连昨日只怕都熬不过!” 周氏本来就是个懦弱的,别人软时,她还敢稍微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别人一旦硬起来,她立马更软了。 眼下也不例外,见季莲花恼了,立马更软了,小声道:“那、那也不能白花你姐夫家的银子,不能真住到人家家里去吧,要不,我们还是回我们自己家吧?” 季莲花重重吐了一口气,“回去再病一场,真给那个野女人腾位子吗?您只管躺着您的,旁的都别管了,成吗?” 大姐还真是说对了,事情发展到今日,娘自己真的至少也要占一半的原因,可好歹也是亲娘,她又不能说得太过分了,甚至直接开骂,真是憋屈得紧! 好在季善很快回来了,回来便告诉周氏,“从昨儿个到今儿个,您一共花了我一两八钱银子,哦对了,昨儿为了把您带走,我还花了一两多银子,给全季家村的人买瓜子花生糖吃。若您还坚持要回季家村去,我也只好再准备至少十两银子来给您花了,毕竟当女儿的谁能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去死呢,便是再多银子,还不是只能咬牙花!” 周氏这才彻底不敢再说要回‘自己家’去的话儿,季莲花也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时季善托吴大夫家的帮佣帮着熬的白粥到了,季莲花忙接过喂周氏吃了大半碗,稍后又喂她吃了一回药,也就到午时了。 沈恒与路氏,还有沈树一起到了。 听得周氏已经醒了,母子三人也松了一口气,路氏便进了里间看周氏,“亲家母昨儿那个样子,可真是有够吓人的,总算这会子人醒了,我们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落回去了。” 周氏忙不好意思的道:“让亲家母和姑爷费心了,还要继续给您添麻烦,我真是没脸见你们了……” 路氏摆手笑道:“亲家母千万别这么说,善善叫你娘,也叫我娘,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何必要这么见外?真要说谢,也该是我谢亲家母,给我们家养了善善这么好个媳妇儿才是。您呀,回头就安心在我们家住着,横竖我们家空屋子多,正好也趁机与善善好生厮守几日,等过了正月十五,他们小两口儿可又要去府城了。” 两亲家母又寒暄了几个回合,季善便与季莲花先出去,吃起路氏母子给她们带来的午饭来。 待吃完午饭,又各自收拾了一番,一行人便辞了吴大夫,由沈恒和沈树抬着周氏,回了沈家村去。 路氏果然早就把屋子给周氏收拾好了的,被褥都铺得厚厚的不说,还早就点好了火盆,到家后季善与路氏先将她扶到床上去躺好,姚氏宋氏温氏随即也来问候了周氏一回,周氏到底身体还很虚弱,很快睡了过去。 季善这才在交代了季莲花一回后,得了闲回自家屋里去梳洗、换衣裳。 沈恒见她满脸的疲色,柔声道:“善善,横竖家里人多,娘和嫂子们都能帮着搭把手,你要不先睡一觉?我看你眼圈都青了。” 季善吐了一口气,“哪里睡得着,你不知道我娘上午醒来后,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便说要回‘自个儿’家里去,半点也不觉得这次的事有多严重,半点也不害怕自己回去后,指不定就会没命的样子。想也知道,她是绝不会答应和离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气都快气死了,还睡什么睡?” 沈恒忙安慰她,“我知道你生气,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可你也要想想,岳母逆来顺受了一辈子,早就习惯成自然了,要让她忽然就改变,还不是小改,而是大改,怎么可能?你总得给她一点时间,循序渐进,让她一点一点的改才是,要是人真那么容易就改了性子,老话也不会说‘江山难改,本性难移’了。” 季善片刻才低“嗯”了一声,“道理我都懂,这不是太生气太着急,恨铁不成钢么?不过你说得对,且让她把今儿休息完,明儿精神好些了,再来慢慢儿与她说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到底还是却不过沈恒,上床躺下睡了一觉,直到晚间开饭才起来。 待上了桌后,她少不得又正式谢了沈河沈树昨儿今儿的辛苦一回,还谢了三个嫂嫂一回,“大年下的,都是我娘家的事儿,白让哥哥嫂子们都受累了,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也只能先敬哥哥嫂子们一杯酒,聊表谢意了。” 众人闻言,忙都笑道:“四弟妹也太客气了,自家人哪用得着这般见外,这般生分?回头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搭手的地方,四弟妹尽管说,本来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千万别客气。” 不说沈石沈河沈树,也不说温氏了,便是姚氏宋氏说这话时,也是一派的真心,心里半点虚情假意或是嘲笑季善娘家糟污的心思都没有。 毕竟他们已经得了沈恒与季善太多的好处,要是换了别的人做弟妹,可绝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季善的能干与本事也从来不是来自于娘家怎么样怎么样,全部都是来自她自己,那娘家是好是坏,于她说到底又有什么影响? 季善却仍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又让季莲花也以茶代酒,谢了路氏沈九林和众人一回,才继续吃起饭来。 翌日起来,又歇息了一夜的周氏终于缓了过来,精神和气色都好了不少。 季善这才在瞧得她吃过早饭和药后,直接与她切入了正题,“这次的事,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没有?我过了正月十五,就得随我相公又去府城了,在那之前,不把您安顿好,我肯定是不能安心去府城的,所以也只能不等您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