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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都娶得了,你女儿算什么,你家那点家底又算什么?” “这不是他们自家的宅子,听说是租的,两位举人老爷还不但是府学的同窗,还是同乡,打小儿就一起念书的……听说租的就是前头乌衣巷黄老爷家的宅子,这下黄老爷可都跟着沾光,以后这宅子再也不愁租了……” 季善主仆与孟竞主仆等人自不知道围观的人们都在议论什么,他们都正忙着招呼官差们,又是请进厅堂吃茶,又是塞红包的,忙得是不可开交。 好在是官差们都十分的客气,毕竟孟竞已是新科的举人老爷,沈恒虽不在家,却是府衙上下都知道的罗府台的得意弟子,平日里就得客客气气了,如今更得客客气气才是,言辞间都十分的谦逊有礼。 官差们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因为还得继续去下一家报喜。 孟竞与季善自不好多留,由孟竞带着杨大,一路送出了大门外去。 适逢黄老爷听得喜讯,带着儿子们也忙忙赶了来道喜,远远的一瞧得孟竞,便眉花眼笑道:“贤侄……不,如今该叫举人老爷了,举人老爷真是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的举人老爷,可着满会宁府,又能有几个?我是一听得喜讯,便忙忙带着他们几个不成器的,过来沾两位举人老爷的喜气儿了,对了,怎么不见沈举人?” 孟竞平日对黄老爷还是比较好感兼感激的,这会儿对他的态度自是一如既往,“世伯这也太见外了,什么举人老爷呢,您跟我爹这么多年的交情,这样见外不是打我的脸呢?快请屋里坐,子晟兄他还在府台大人跟前儿待命,应当也快回来了吧?” 黄老爷见孟竞待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就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我是跟孟兄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却没有孟兄这么好的福气,三个儿子捆起来都及不上彦长你的一半儿啊!” 因有街坊邻居笑着给他打招呼、恭维他:“您这也太有眼光了,随便租个宅子,就能一次出两位举人老爷,您这宅子以后再高的价都不愁租、不愁卖了!” 忙笑道:“我这哪是随便租个宅子呢,两位举人老爷都是我多年老朋友的儿子弟子,跟自家的子侄一样的,能是随便租吗?正好这么多街坊都在,回头都去我家里领一份喜糖啊,也好让大家伙儿都沾沾我两位贤侄的喜气。” 说得大家都纷纷笑着道了谢,才跟孟竞一道进了院里去。 至于立时安排人去买喜糖、装喜糖的事儿,自有他的大儿子知机,悄悄儿离开操办去了。 孟竞与黄老爷到厅堂里落座后不久,正说到宅子的事儿,“这个宅子方便倒还算方便,就是忒小了些,两位贤侄住着怕是太挤了,尤其彦长你还没娶妻,回头肯定还要添不少人的;子晟贤侄呢是已经添了两个下人了,回头肯定还要添的,哪还能住得这般挤?回头你们的同窗好友来做客,瞧着也不像。” “正好我在西外那边有两所相邻的宅子,都是两进的,还带一个小园子,原是打算将来分家时,给我二儿子和小儿子住的,要不两位贤侄搬去那里住吧?至于租金什么的,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们住得高兴,住得舒服就够了。” 沈恒回来了。 黄老爷少不得又起身笑着给沈恒道了一回喜,大家寒暄客气了一回,才各自又落了座,继续说话儿。 黄老爷便笑着继续起方才的话题来,“那两所宅子都清净得很,不像这边巷子里和邻居家说话声音大些都能听个一清二楚,最是适合两位贤侄这样要继续苦读的人住了,你们住得清净些,看书也能更专注,晚间也能睡得更好些,管保后年定能再次双双高中,谱写此番同样的佳话呢!” 说得沈恒与孟竞都满脸的笑,“那就承您吉言了。” 奉茶进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与沈恒说几句话儿的季善闻言也笑道:“黄老爷您这也太会说话儿了,可见姜还是老的辣,我们都差您差远了,不怪您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来。只是这里住着就挺好的啊,贸然要搬,我可第一个舍不得。” 以黄老爷的精明,回头指不定就把那宅子白送给沈恒和孟竞也未可知,毕竟放长线钓大鱼,他如今看来是有些吃亏了,将来却是受益无穷,自然愿意吃这个亏。 可季善却信奉“无功不受禄”,他们夫妇与黄老爷交情也没到那一步,还是仍货仡两清,继续租住在这里的好,反正应当也住不了多久了,明年的这时候,她不信她还买不起房子了! 沈恒一听就明白季善的意思了,笑道:“是啊,我也觉着这里住着挺好的,还打算继续住下去,可舍不得搬呢。” 孟竞与季善自没有与沈恒夫妻之间这般默契,却也是个再精明不过的,闻言跟着笑道:“黄世伯那两所宅子既是给您两个儿子准备的,可不能让我们给您住旧了,不然我们心里多过意不去啊?还是继续住这里吧,住了一年多,也早住出感情了。” “可是……”黄老爷还待再说。 焕生引着叶大掌柜、叶广和周氏到了,三人都满脸的激动,不但周氏眼睛红红的,叶大掌柜也是眼眶泛红,一见季善与沈恒便未语泪先流,“太太,沈相公,我们大家伙儿都太高兴了,个个儿都恨不能跟了一起来当面给沈相公道喜,我们坐的马车都走出老远了,还能听见从我们店里传来的鞭炮声,真是太高兴了!” 说完才给沈恒和季善行礼道贺:“恭喜沈相公,贺喜沈相公,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叶广忙也笑着给夫妻两个道喜,“恭喜师父,恭喜师公。” 比之黄老爷,叶大掌柜父子的激动就显得更情真意切,更发自内心了。 黄老爷看在眼里,只得暂时打住了搬家的话题,与孟竞说起旁的来,“贤侄啊,喜报怕是很快就要送到天泉去,再送到你们清溪镇上了,孟兄还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儿,这才真是虎父无犬子呢!” 周氏见两拨人各自都在说着各自的,便也拉到季善到一旁,含泪笑道:“善善,知道姑爷中了举,成了举人老爷,我真是太高兴了。就算我心里知道,这其实都是你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我这心里还是能安慰些了,不然我……我明儿就去玄宁寺还愿去,一定要好生给菩萨咳三个响头,还要求菩萨保佑姑爷后年能考中进士老爷,那你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了!” 季善笑叹道:“您还真是次次见面都要说这些呢,答应我,下次别再说了,成吗?也不许哭啊,今儿这么高兴的日子,所有人都只能笑,谁也不许哭!” “哎哎哎。”周氏忙应了,胡乱擦了泪,展眼笑开了,“今儿可是我姑爷大喜的日子,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才不会哭呢!” “这才对嘛,这马上就中午了,娘且跟我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