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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字便足以压得他什么都不敢问了…… 季善冷声道:“那你怎么不问她呢,也就是我不在场,不然我一定骂得她再次晕过去。这么能作妖,这么好的精神,不是骂就是打的,凭一己之力便能闹得所有人鸡飞狗跳,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我看她身体好得很,再适合去青灯古佛不过了!” 说得裴钦苦笑起来,“可惜我不能像妹妹这般理直气壮,毕竟祖母曾疼过我,家族也栽培了我……不过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明儿我就去信给舅舅们,定要让舅舅舅母们登门为母亲撑腰张目,让祖母以后再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季善没好气道:“还得让他们好生警告敲打一下令尊才是!他若平日里对夫人足够敬重,在令祖母面前对她足够维护,令祖母又岂敢如此?说到底根子都在令尊身上!” 裴钦片刻才“嗯”了一声,“妹妹说得对,我也会尽快找父亲好生谈一谈的。” 兄妹两个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阜阳侯府。 因有裴钦同行,自是一路畅通,直接到了二门外,马车才停下。 裴钦待沈恒扶了季善下车,方与沈恒道:“妹夫,要不我让人带你先去我书房坐会儿,若母亲方便见你,我再打发人请你过去吧?” 沈恒却是道:“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大,连儿子进母亲的内室都得避讳,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大不了我不进夫人的内室便是。” 不然他可不放心,谁知道会不会有陷阱,事关善善,他哪怕一丁点儿险都不敢冒,无论如何也要跟她一起! 裴钦略一思忖,也就约莫能猜到沈恒的想法了,道:“行吧,横竖妹夫也不是外人,母亲只怕也有话想与你说,那就一起吧。” 自有他的心腹小厮忙忙提了灯笼过来,裴钦便引着季善与沈恒,抄近道一路抵达了裴二夫人的院子。 就见院子内外都安安静静的,倒是瞧不出有什么紧张或是异样的气氛来,还是进了屋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和中药味儿,才让人确信,满院的安静不过只是表象罢了。 范妈妈许是听见了动静,自内室轻手轻脚出来了,瞧得果是裴钦带着季善沈恒回来了,霎时又惊又喜,忙上前屈膝一礼后,小声道:“二爷回来了,小姐和姑爷也来了,方才夫人还念叨着呢……” 裴钦忙低声问道:“母亲怎么样了?二奶奶呢,怎么是妈妈出来迎我们,您照顾母亲自来最妥帖,最是知道母亲的心,该您寸步不离守着母亲才是。” 范妈妈道:“夫人才撑不住,睡了过去,我怕哥儿想娘,便让二奶奶先回去了,二奶奶说待会儿还要过来的。那我这便进去叫醒夫人啊,瞧得小姐姑爷来了,夫人肯定很高兴。” 说着就要折回内室去。 “等一下。”让季善给叫住了,“夫人既睡着了,就让她睡吧,睡眠也是恢复身体的良药。只不知夫人现下情况如何,可有请大夫瞧过了?” 范妈妈见问,眼圈霎时红了,片刻才道:“请过大夫了,说外伤倒是不严重,就怕会引起头晕发烧,让今晚上千万要注意。方才也一直疼得厉害,好容易吃了药才眯了一会儿,我摸着额头已经有些烫了……” 季善忙道:“伤口包扎起来了吗,包扎之前可有用酒冲洗过?如今天儿越发热了,千万得时常用酒清洗涂抹伤口表面才是。” 如今连个破伤风针都没的打,要是一个不注意感染发炎了,可就真是要命了! 范妈妈道:“上金疮药之前,倒是有用酒冲洗过伤口,痛得夫人指甲都生生折断了……这是造的什么孽,活了半辈子,在娘家时父母兄长连一指甲都没舍得弾过的,如今临到老了,连孙子都有了,却还要受这样的气……”再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得裴钦心里大不是滋味儿,翕动了几次嘴唇后,正要说话儿,就听得里面传来了裴二夫人虚弱的声音:“是钦哥儿回来了吗……你妹妹来了没……” 范妈妈忙胡乱擦了泪,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去。 后面裴钦与季善见状,也忙跟了进去,只有沈恒不方便进去,等在了外面。 就见裴二夫人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前,瞧得季善进来了,她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善善,你来了,我……” 让范妈妈与季善忙忙抢上前,齐齐给按了回去,“您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外人,您躺着便是了。” “是啊夫人,小姐又不是外人,大夫也说了,您如今只宜卧床静养,最好一动不动,您这是嫌自己还不够晕,还不够痛呢?” 裴二夫人这才躺了回去,却趁势握了季善的手,弱声道:“善善,还当我们娘儿俩下次再见,不定得是什么时候去了,没想到这么快便又再见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本来也不想再给你和姑爷添麻烦,再让你们闹心的,可又怕、怕万一自己熬不过去,有些话儿便再没机会与你说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话没说完,已让季善嗔怒的打断了,“不就头上破了个口子吗,皮外伤而已,多大点事儿,哪来的什么‘万一’?” 裴二夫人虚弱一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动就晕得厉害,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真的很怕……好了,不说这些了,范妈妈,你把东西拿来吧。” 范妈妈便忙拭了泪,往多宝架上的抽屉里取东西去了,很快便捧了个匣子回来。 裴二夫人又道,“你替我打开吧,我实在没有力气。善善,这里面是四间铺子,两个庄子的房契和地契,都是我的嫁妆,一年也能有个三四千两的出息,就当是我给你补的嫁妆……我知道这点儿东西比起你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苦难,什么都算不上,你也不稀罕。可除了这些身外之物,我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你了,你快收下吧……” 又与裴钦道:“钦哥儿,我把嫁妆的大头给了你妹妹,你千万可恼我,她这些年实在太苦,我要是连这点儿都不能补偿她,便是死了都不能瞑目……你以后也千万要对她好一些,除了你作为哥哥那一份儿,连同我和你父亲该对她的那一份儿好,也要一并给她,好不好?虽然欠她的是我这个母亲,可若母亲不在了,‘母债子偿’本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你说呢?” 说得裴钦眼泪也下来了,哑声道:“母亲您说什么呢,什么‘死’啊、‘不在了’的,嘴上也不说有个忌讳,您还这么年轻,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呢,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要恼了。” 季善则是红着眼睛粗声道:“谁稀罕您这些身外之物的补偿了,我如今又不缺银子使了,以后还只会越来越不缺,您就算给我再多,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数字,算哪门子的补偿?您要真安心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