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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水盆里加了藿香、薄荷和白苓,然后用一张裁得整整齐齐的干净白绢,浸湿了水给他擦手。 胤祚看呆了,原来四哥这么讲究的…… 胤禛拿了块玫瑰糕吃了,看到弟弟这副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好笑,顺手摸了块糕塞他嘴里:“谨儿,服侍六爷净手。” 胤祚嚼着香甜的玫瑰膏,闻着手上传来的香味,终于记起来:“四哥,你是不是跟大姐姐学的法子啊?她用玫瑰花瓣、蜂蜜和牛乳泡手!你比女孩儿们还讲究呢!” 大格格是恭亲王常宁的女儿,被康熙要来养在太皇太后膝下,胤祚常去慈宁宫,跟她还算熟悉。 胤禛刷地一下黑了脸。算了,他还有事要求额娘,不能跟小六一般见识。 今天是荣妃的生日,绣瑜应邀去漱芳斋听了一日的小戏。这些年她一直窝在永和宫,关起门来过日子,很少应这种聚会。但是荣妃难得过一次寿,皇贵妃和温僖都去了,绣瑜也不能不给面子。 只是她依然有些困惑:“长春宫素来低调,聚会人多手杂容易惹事上身,荣妃很少凑这种热闹,怎么今年改了性子?” 白嬷嬷笑着提醒她:“娘娘,大阿哥前儿大出风头,三阿哥今年也八岁了。” 哦!绣瑜这才恍然大悟,惠妃荣妃这对曾经宠冠后宫的老对手这些年低头过日子,无非是因为自己失了宠儿子又还小。如今大阿哥狠狠地给惠妃挣了一回脸面,三阿哥却还轻易见不上康熙的面,荣妃当然着急了。 这样也好,宫里这几年没有新人出头,皇贵妃的身子又差了,敬事房的记档上就变成了她和宜妃并驾齐驱。既然有人抢着要出风头,她也乐得退下来过几天安生日子。 绣瑜心情不错地回了永和宫,更衣坐定,不等她喝上口茶,乳母就抱了啼哭不已的九格格上来找她。 可能是孕期多思的缘故,九格格生下来的时候,才四斤多重。即使养到现在,身子骨也比她两个哥哥差远了。康熙虽然对女儿不错,但是打心眼里还是更喜欢儿子,对九格格赏赐不少,却不像胤祚小时候那样,又是摸又是抱的亲热。绣瑜让他给女儿起名字,结果到现在也还是九儿九儿地喊着。 绣瑜看在眼里,难免更心疼女儿几分,一哭就抱在怀里哄。结果养得九儿有些粘人,一离了她就哭。今天荣妃生日,绣瑜去了大半日,九格格也就哭了小半日。 绣瑜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吩咐竹月:“去叫何太医来,想些安神定惊的法子,这样下去不是长处之法。” 好容易哄睡了九儿,两个不知在哪里皮了半日的臭小子,蹿进来给她请安。胤祚没等她叫起,就迫不及待地跳上炕,滚在她怀里,兴奋地大声说:“额娘,四哥画了画要献给额娘!” 胤禛顿时脸红,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磨磨蹭蹭地靠过来挨着绣瑜站了:“儿子每年过节都得额娘的礼物,却从来没送过您什么。这回跟着顾八代学了几日水墨工笔,就想……献给额娘。” 苏培胜识趣地捧上张雪浪纸来。那是一幅很普通的竹石墨梅图,笔法一般,构图□□方面也欠缺了一些,倒是边上的草书题词笔法高明,笔力不俗。正是胤禛的字迹。 胤禛也知道自己在绘画方面天赋一般,见她看得仔细,不由稍微有些窘迫:“画得不好,叫额娘见笑了。” 绣瑜搂了他在怀里,摸摸他红得透亮的耳朵尖儿,笑道:“这墨梅图虽然技巧有些不足,但是用色清新素雅,意境含义都是上佳,额娘很喜欢。你才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水准,已经很难得了。” 绣瑜没有敷衍地安慰,而是仔细地寻找闪光点,很认真地夸了他一番。夸得胤禛眼睛亮晶晶的,脸庞带笑,身后好像竖起条尾巴一个劲儿地摇啊摇。 绣瑜承受不住,又把儿子按在怀里揉搓了一番。 胤禛不好意思了,就给一直在旁边跟着乐呵的弟弟使眼色。 胤祚恍然想起自己被四哥用玩具收买,答应的使命来:“额娘,四哥有件事求你!” “哦?什么事?” 胤禛从她怀里坐起来,理理自己的衣裳,从怀里摸出只白玉簪子,只说他不小心踩断了佟七娘的簪子,想赔她一支,请绣瑜帮忙使人送出宫去。 绣瑜摸着他的脑袋疑惑道:“既是佟佳氏的格格,何不叫你皇额娘帮忙?” 胤禛一下子卡了壳。胤祚却在一旁深有同感地点头:“我知道!四哥淘气了,怕皇额娘打他屁股!” 伺候的宫女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胤禛登时脸红,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不知该骂他还是该谢他。 绣瑜哭笑不得地拧了小儿子的脸:“说到淘气,咱们六阿哥倒是经验丰富啊!” 半月前进宫那位佟姑娘似乎是承恩公府准备送进宫,给皇贵妃做帮手的。头一日进宫就笼络了胤禛去,这姑娘似乎野心不小? 绣瑜微笑着收下了簪子,吩咐竹月:“下回夫人进宫,别忘了提醒本宫,叫她带出宫去。” 胤祚似乎是玩累了,晚膳时分就有些恹恹的没精神。绣瑜吩咐小厨房给他温着粥,就放了他回去休息。 结果宫门落锁前,康熙差人来吩咐说,下月初十是裕亲王的生辰,他准备带了老五老六去王府贺寿。 裕亲王夫妻多年膝下空虚,一向疼爱这几个侄儿。往年都是老四和老六去,今年胤禛进学了,康熙就捎上了五阿哥,都是平常之事,绣瑜只回知道了。 四阿哥一张嘴,差点害他小舅舅跑断了腿。 乌雅太太年纪大了,又对朝廷官制不熟悉,回去只对晋安说是户部某司主事之女佟佳氏,别的一问三不知。 户部几十个主事,佟佳氏更有十几房上百人。可怜晋安请家里长辈在户部做官的同窗吃了好几顿饭,却被告知户部没有姓佟佳的主事。 晋安傻了眼,拖了好几日都不知该怎么查下去。 幸好那位同窗还算是负责之人,尽心尽力地帮他查了:“户部现任的主事里没有姓佟佳的,但是月前广州司刚有一位佟主事被调到云南做知县了。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晋安接了纸条过来,一看姓名住址,正是法海挂念的那位堂姐家里,不由好笑。 第二日他在学里见了许久不见的好友,就趁午休的时候拖了他去僻静的地方,说明缘故把簪子塞给了法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害我跑了这些日子,早知道我就上你家寻你了。对了,你这姐姐怎么会认识四阿哥?她选秀的事情怎么样了?” 法海刚病了十几日,好像精神头儿还没养回来。他眼神发直,哑着嗓子说:“她死了。” “什么?”晋安愣住了:“开玩笑的吧?” 法海低了头,找了个面墙靠着,半晌才说:“是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