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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你可要轻轻地打。” 九儿抿嘴一笑:“谁要打你的瓜子儿?打重了我还怕手疼呢!” 姐妹俩有来有往地聊了好一会儿天,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去歇下。第二天想要再聊的时候,偏偏起了北风,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九儿沮丧了一回,结果下午歇晌起来,却见桌上多了个硬木茶杯,杯底有孔,孔中连着一根粗线,戳破了窗纸直直地绷着伸到外头去。 九儿拢了衣裳下地:“这不是额娘的传声筒吗?怎么用茶杯来做这个?” 蔡嬷嬷拿着斗篷上前替她披了,笑道:“十二格格真是活泼,病还未好全就这样能折腾。” 九儿惊喜地拿了茶杯在手里左右摆弄,时不时扣在耳朵上听听,心情大好。 再过了十来日的功夫,姐妹俩就被太医确诊基本痊愈,在小院里烧了痘疹娘娘的神像,喝了纸灰拌的水,由着萨满嬷嬷们敲鼓摇铃地围着她们大跳驱邪除晦的舞蹈。 姐妹俩被挪到避痘所边缘的一处僻静房屋居住,只要再过五日,确诊无虞便可回宫。 刚安置下便有人来瞧,却是七八两位阿哥。两人年纪大些,自然好得更快,如今刚刚解禁,正是四处遛弯闲逛的时候,便顺道来瞧瞧两位妹妹。 兄妹四人闲聊,说起九儿窗边的一盆兰花。胤佑赞道:“兰花通常生五瓣,三主瓣两捧心蕊。九妹这盆兰天生六瓣不说,捧心蕊已经出现些微的水红色斑,谓之蝶化;叶片微卷,叶尖通透微白,仿若水晶。极为难得,是不是啊,八弟?” “八弟,老八?” 胤禩突然回神,脸上略显僵硬的笑容一下子又温和生动起来,他冲九儿点头笑道:“此株若长成必为名品,九妹好眼光。” 瑚图玲阿听得似懂非懂,扁嘴不乐意地说:“原来这盆草这样好,四哥真偏心。” 九儿戳戳她的脸蛋:“罢了吧,你养盆芦荟都够呛,还妄想养兰?” 胤佑不由微微吃惊:“这是四哥选的花?真想不到啊。”无逸斋课业繁重,皇子们一年到头,得闲的日子屈指可数,四哥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有什么想不到的,四哥还亲自给……哎哟!”瑚图玲阿话没说完,就被姐姐不动声色地踢了一下小腿。 她只当姐姐一时脚滑,混不在意地揉揉腿继续说:“四哥……”九儿急了,伸脚去踩她脚背,结果瑚图灵阿突然一抬腿,就误中旁边的胤禩。 “啊!八哥,抱歉。”九儿忙站起来道歉。 胤禩愣了一下,才回神温声道:“无碍,九妹快坐。” 这下连瑚图灵阿也看出他有心事,九儿犹豫着问:“八哥有为难之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不等他开口,胤祐搭了他的肩膀叹道,“老九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太医瞧着呢。你只管放心就是。” 痘疹冒出的时候奇痒无比,胤禟被宜妃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大,素来身娇肉贵,衣食用度样样都是上好的,哪里受过这个罪? 听说他夜夜啼哭,连住在隔壁的胤祐听了心里都不忍,何况素来跟他要好的胤禩?故而出言安慰。 胤禩微微一愣,旋即点头说:“老九到底娇惯些,就是身上被蚊子叮一口都能肿上半天,何况是出痘。”说着拧了眉毛,匆忙起身告辞了。 瑚图灵阿见惯了自家四哥和六哥亲亲热热,不以为意。 九儿心里却生出些说不上来的疑惑,老九跟八哥关系好没错,可也没有好到老九生病,八哥坐立不安的程度吧? 来不及细想,瑚图灵阿已经扯了扯她的袖子:“姐姐,我想十三弟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九儿顿时被勾起满肚子愁思,忘了刚才的纠结,叹道:“十三弟是最小的,只怕很辛苦呢。” 胤祥的情况着实不妙。种过痘的人都知道,身上的疹子要越快发出来,越早痊愈,致命的风险就越低。而最糟糕的一种结果就是像胤祥这样,疹子发不出来,反而浑身高热难退。 同一批种痘的孩子们都渐渐好转或者痊愈,唯有他一直不见起色。 绣瑜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带着章佳氏求到康熙面前。 康熙也心情沉重。老十三一向健康机灵,虽然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但也是掌心肉、心头宝。 他搁了笔,亲自扶了哭得浑身微微颤抖的章佳氏起来,安抚道:“朕知道你慈母心肠,可你本来没有出过花,如何能近身照顾?回去好好养着,朕会派最好的太医为胤祥诊治。梁九功,你亲自送贵人回宫。” 打发走了章佳贵人,康熙不禁心里沉甸甸的,半埋怨半叹息着说:“章佳贵人年轻,你也不劝劝她。” 绣瑜语气中满是无奈:“臣妾劝了,可唯一的儿子在外头生死未卜,这哪里是言语能够宽慰的?” 康熙叹道:“朕如何不知?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他眼神空旷悠远,指不定又想起谁来了。 搁平日绣瑜还有心思去猜一番,如今她只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急道:“恕臣妾斗胆,皇上若有空……去看看十三阿哥吧。” 康熙不由皱眉,满人谈天花色变,由来已久。即使是出过花的人,也不愿轻易往患者身边凑,何况是身上担着国家社稷的皇帝? 只是绣瑜是他宠爱的妃子,这冒险求情又不是为她生的儿子所求。康熙只得长叹一声:“你先回去吧。” 绣瑜听他这语气便知有戏,忙起身告退,第二日,果然听说皇上微服出宫。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约了章佳氏往佛堂上香:“与其闷在屋里急出病来,不如烧香祈福,聊胜于无。” 章佳氏果然十分积极,两人一前一后往正殿去,却见佛祖的金身像前已经跪了一个穿藏蓝旗装的女人。她前额触地,久久不起,十足虔诚谦卑。 还是宫女见了绣瑜,忙扶了她起来,退在一旁请安:“德妃娘娘金安。” 眉若远山,眼若秋波,浑身上下一色半新不旧,不着半点珠翠,正是卫贵人。 卫氏平日里少有出门走动,此刻出现在这里,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谁。 绣瑜叹道:“起来吧,原是本宫打扰你了。” 卫贵人惶恐地连道不敢,又与章佳氏互相见过。她红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敢。 绣瑜见她宫女臂上挽着的篮子里还剩下不少经书未烧,便通情达理地说:“这里怪闷的,本宫出去走走,两位妹妹自便。” 卫贵人这才舒了口气。 早走佛堂的嬷嬷上来,请了绣瑜到堂后净房小坐。绣瑜因叹道:“卫贵人也不容易,八阿哥都九岁了……” 竹月端了茶上来,小声道:“可不是吗?旁人也就罢了,八阿哥身边的乳母都能给她脸色瞧。这也太不像话了。” 自打上